<p style="font-size:16px">九月三号,凌晨两点。
赵一然背靠甲板的栏杆,寒凉的海风吹起他的发,凌厉的黑眸闪过一丝狠戾。
十几个男人站在他对面,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他的大哥,强哥,肥皂,还有这次的交易对象。
无人机盘旋而来,苍茫海面的尽头闪动着猩红的微光,是大量警艇。
“赵一然,老子没亏待过你吧?”大哥打开保险栓,和蔼的脸狰狞可怖。
“我说过我不想碰。”赵一然反手握住栏杆,心脏跳得很快,退无可退。
现在跳进海里,等不到警察来捞就死了,况且警察也不一定会大费周章在海里捞一个混混。
“然哥,你连我都骗……”肥皂眼眶通红,带着浓烈的恨和绝望。
赵一然垂眸不敢看他,斜眼瞥着海面上愈发清晰的红光。
“杀了他!”强哥推了他一把。
肥皂哆哆嗦嗦举起枪,双腿发软,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含泪控诉,“然哥,你当年说你罩我,你现在亲手送我去死,我跟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我什么都听你的,你现在要我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赵一然闭了闭眼,有一瞬间不想苟活。
算了吧……
小梵,小梵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是吗?
他该付出代价了。
肥皂猛地扑上来,弯腰抱住他的腿,把他往栏杆外面推,语速飞快,“然哥,帮我照顾我妹!然哥!你欠我的!你要帮我照顾我妹!”
“他妈的!开枪!老子看他怎么活!”
“砰砰砰砰!”
冰冷的枪击声在甲板上响起,肥皂瘦骨嶙峋的胸膛被子弹打成筛子。
赵一然从栏杆上跌落时,看见他的脑袋炸开,脑浆混在血里迸射,只留下一张血盆大口,慢慢从半截脖子上歪了下去。
肥皂十五六岁的时候胖乎乎的,肚子上的肉一层一层的真像块皂,打完架总是跑不掉,黄毛在前面狂奔,肥皂在后面拖后腿。
兄弟里就肥皂进局子最频繁,赵一然捞他不知道花了多少,但肥皂嘴巴很严实,一次都没供出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肥皂的妈是个婊子,想拉女儿一起卖的婊子,他刚接手鸡店的时候,妹妹九岁,头一回接客,肥皂冲进来求他放人。
他很冷血,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他也有弟弟。
肥皂说哥我求你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妹妹还小,我妹还是个小孩儿啊!
他突然想起前几年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拿了把刀,让肥皂砍自己的亲妈,砍了就放过他妹。
肥皂真砍了。
不过只砍了一下,他不让,他还要肥皂的亲妈继续给店里赚钱,不能砍坏了。
大哥来店里问,他说他想收肥皂,肥皂很听话,连亲妈都砍,大哥笑了说行,那就给你了。
肥皂很疼妹妹,每次跟他们吃完夜宵还要打包回去带给妹妹。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怎么都是个小老大了,还他妈得去给肥皂的妹妹撑场,有个混混想泡妹妹。
肥皂的妹妹也不是个听话的,肥皂不像他,不舍得打,导致妹妹愈发的猖狂。
他是没少打,莫名其妙把赵梵打成了脑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些弟弟妹妹,一个比一个不省心,都他妈是来讨债的。
黑沉沉的海水包裹住整个身体,刺骨的寒意从毛孔往皮肤里钻,四面八方的水压挤着五脏六腑,恨不得把内脏挤爆。
夹板上的枪往下扫射,周围有密集的水柱冲下来,赵一然憋着气,疯狂摆动四肢往上爬,身体却还是在下沉。
下面是哪里?
什么时候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