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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里头传来剧烈的声响,围观的老百姓把外头挤得水泄不通,不知里头出了什么事,只听头骨被结结实实地打在地上,咚咚作响,整整一个时辰,没有停歇,这要是大活人,也得生生打死了吧,不过里头依旧传来野兽的吼叫,一声比一声衰弱,终于是停下来了。
按住野兽的是一个身型纤细的男人,细细的手居然能按住那人形野兽的头,另一只抓着捆住野兽双手的绳子。
绳子一圈圈成大块,牢固的团在野兽的手腕。
野兽头流血,鼻子流血,磕出来的伤口没有复原,血色从额头大片恐怖地淹没了眼睛。
但他依旧死死瞪着眼,抬头瞪上面端坐的白袍女巫,他声音嘶哑。
“我说了,杀人的不是我!”
“在府里作乱,差点吃了人的是你么?”堂上的女人面无表情,“当年夺走胎果的,是你么?”
“……”
“你的力量不弱吧,吃过了多少百姓?细数罪状,你最初又是如何活下来的?臣服于魔教,并屠杀变强,哪一样能饶恕?”
“看在大侠的面子上,本宫饶你不死,但你活罪难逃,断你十次手肘都是轻的。你脖子上的东西,你可曾记得?”
不敢说话,怪物咬牙,像是要一口咬死女人。
语罢,金钗微摇,尊贵在上的女人望向怪物身旁的男人。
“你曾向本宫保证过什么?”
“若杀一人,卑职以命相抵。”
怪物瞪大眼睛扭头望向男人。
公主满意地点点头,站起来,望向门外。
“好,那本宫若要你现在,当场,穿这个怪物的心脏呢?”
“臣便穿其心。”
“那本宫要你烧了这怪物呢?”
“臣便烧其肉。”
公主殿下连连称好,背手点头,挥一挥衣袖,走之前轻轻道:“那就去做吧。”
没有人敢碰鹰,雀来亲自执行。熊熊大火燃烧得猛烈,烧焦的皮肤迅速恢复,但又迅速变成碳黑。灼烧的疼痛让怪物不停打滚嚎叫,他被放在空旷的场子烧了一遍又一遍,炙烤的味道带着酸臭,弥漫的黑烟如同一缕缕幽魂斜斜飘到天边。
长长的细剑将他穿心而过,固定在地上,四周百姓围成一圈,沉默地看挣扎痛苦的怪物。
细剑不允许有松动,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魔教,魔教再强大,他们的怪物都被要控制在王朝的掌中。
好痛啊——
怪物哭着仰天长啸悲嚎,身体在火中蜷缩翻滚,重复大吼杀了我。
凄惨得能让围观幼童留下心理阴影,鬼哭狼嚎声里,夹杂着轻微的,丝线一般的呼唤。
“师兄……”
呢喃呓语,像是要哭,最烦就是这种藕断丝连一般的声音,那双望向他的眼睛总是如此愧疚同情,甚至是在怜悯,竟然是怜悯……
恨不得伸手过去抓着他,捂住他的眼,让他不许怜悯,鹰大叫一声醒来。
无法忍受的疼痛像是做梦,醒来浑身是汗。旁边的人也跟着一起吓醒来,他们一坐一躺,男人五指扣着鹰的手,紧紧握住,目光对视。
“我向她求情,求她放你一条生路,她告诉我,她可以放你,但百姓不会放你。”
他拿起了鹰的手,放在唇瓣上,闭眼悲伤温柔地亲吻。
“所以必须罚,大庭广众的罚,让所有人都看到,让魔教教徒也看到。”
鹰明白,狗可以活在人类的院子,狼不行。
但这次真是痛着了,噩梦一样的烧伤阴影,灼热的触感还痛苦的残留在身上,卷曲起来的皮,烧焦的气味。
雀贴近,鹰便惊恐地一下抽开手,后挪。
“师兄……”
如此狼狈,在那个废物师弟面前出糗竟然是如此难以忍受。
他看着雀担忧的表情,抖得满头大汗,身上残留有痛,但还是疯了似的捂着脑袋,色厉内茬的模样,大声质问:“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
屋里头动静太大,有人忍不住敲门,是玄鹦的声音。
“大人,百花楼那边准备好了,大人还去么?”
屋外见半天没有回应,再次催促。里头穿来稍等的声音,玄鹦急得来回转。
然后屋子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进去一看满桌子的菜都被扫到地上,盘子碎得四分五裂,混着油和肉菜。
“不许走!你要去哪里!”
恐怖的怪物双眸血红,衣衫凌乱,赤脚跑下床。怪物长了胡渣,腿上也有粗硬的腿毛,衣服里伸出来一只裸露,松松垮垮的内衬一半挂在手臂一半挂在肩,腰间的带子也快要松开,他像个发疯的酒鬼,脸也像,身体气得通红,毛都炸开,颤抖着手,紧紧抓住雀的长袖。
“师兄,我只是去门外,去去就回……”
脑海里还是怪物被烧焦的味道,漆黑蜷缩的庞大躯体,视觉上还残留有他皮肤被烧烂的恶心模样,玄鹦忍不住
', ' ')('后退,下意识捂住鼻子想呕吐。
但那纤细的男人居然温柔地抱住了怪物。
“大人,她们说了,您必须亲自去,赔罪也好,调查也好,百花楼重新开张,您必须到场。”
鹰瞪向玄鹦,从温软香怀里抬起头来,他眼神凶狠,明明身体还止不住颤抖。
“我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如果让我找出来,我要她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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