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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深夜凌晨,屋子窗口处有窗子被风打开的声音,雀感觉到了什么,半睡半醒之间一下子睁开眼,完全清醒。
有个男人躲在窗边的阴影里坐着,喘着粗重的气,带着血味,像只受伤的野生动物闯入人类家里。
是他。
尽管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尽管距离上一次见面是学生时代,雀直觉一下子就能断定不是小偷或是其他别的人。
那是他最熟悉的,最可怕的哥哥。
那不是他的亲哥哥,是爷爷收为养子的孤儿,他被接来这个屋子的第一天,这个男孩就理所当然的存在在这个房子里,霸占坐在沙发上最中央的位置,吃着面条看电视,用瞪人的眼神看自己这个外来者。
因为古时有孔融让梨,雀和男孩同时伸手抢电风扇,年纪小的雀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应当享受,男孩立马和雀打起来了,最后电风扇直直定在男孩的方向,雀躺在地上吹旁边剩下的风。
男孩叫做鹰,极为锐利的名字,打架也不得了,骑着摩托给家里买酱油的一趟路,回来脸上都能带上伤,被雀捂嘴嘲笑,在爷爷面前又不好发作,鹰憋出一副十分可笑的内伤的生气表情,当然后面是揪着雀的领子示威。
爷爷问两孩子中午吃啥,鹰回答当然是面条的同时,雀回答是披萨,声音重叠在一起,一个中式一个西式的口味自然又引起两个孩子的互相看不顺眼。
鹰生气的原因也是简单,看不顺眼这个吃过各式自己不知道西餐的少爷,雀单纯吃腻了面条,来这里的一个月三餐全是面条,全是由着鹰的口味吃,实在受不了。
头发扯着打架,两个小学男生揪作一团,打累了各自占一个地方躺在地上互相不说话,爷爷虽然会制止,但在看不见的地方打了大大小小无数架,最终又在爷爷面前牵手和好。一般是鹰内疚低头怕爷爷的责骂,但爷爷始终只是摸摸他的头问他有没有受伤,鹰自然也不想被担心,强行拉着雀威胁问他们是不是已经和好,雀打不过他,从小又被教导要与人为善,每次都委委屈屈地抽抽鼻头说嗯。
到了初中之后,雀看见鹰躲在学校厕所背后和一群人偷偷抽烟,还想回去告状,谁知被鹰狠狠拉过去威胁不准告诉爷爷。
雀自己是三好学生,优秀代表,长相又出众,是站在校门口负责帮助老师工作的类型,每次鹰从校门口进来,衣领扣子不扣,雀都要生气地拦住不让走,一副正义使者的姿态使劲报复扣分,或者鹰逃学打架正巧雀在办公室帮老师拿文件,两人碰见,剑拔弩张,可以看见两人互瞪时候背后的噼啪火花。
久而久之周围都知道雀有个混混哥哥,雀每次义正严词警告,最后都被鹰一个凶狠的眼神给瞪得缩到其他人的后背,变成小小声警告,十分可笑。
雀的青春期来得很突然,大概是日有所愤,夜有所梦,他晚上梦见自己身下狠狠惩罚的人是鹰。
第二天醒来看见湿掉的内裤和床单,雀脸上涨红,不知是气的成分更大还是羞的成分更大。
早上洗手间打开,鹰撒尿没锁门,那条内裤松松垮垮半耷拉在鹰的屁股上,雀进去一眼就看见。
小学以来,为了赶上学时间,屋子里只有一间厕所,雀会抓紧时间赶紧刷牙洗脸,以前曾经因为鹰蹲厕导致上学迟到的惨剧,为了不给爷爷添麻烦,鹰就不满地养成了早上撒尿拉屎不锁门让雀同时用厕所的习惯。
鹰像往常一样眯着眼睛没睡醒,坐在马桶上酝酿,他只穿一条内裤睡觉,坐在马桶上也是这样近乎裸体的状态,雀刷牙看见镜子里鹰的胸,盯着挪不开。
明明才是初中生,营养良好,肉蛋奶充足,长得人高马大,拳头沙包一样大,看起来越来越不好惹了。
英语课上老师在上面讲我想和你做朋友的英文译文,底下雀脑袋里是昨晚春梦中的那具身体,属于make和fuck的青春期躁动。
晚上雀蹲坐在沙发上,穿着柔软舒适的居家服,握着遥控器看电影,看见电影里的男人在镜头底下,皮肤上的汗划过肌肉胸膛,流过呼吸起伏的凸起奶头,男人被按在地上,喘着粗气用着低哑的嗓音说台词,湿漉漉的头发滴下几滴在地上,男人被用力踹出呻吟,雀的下体也涌起莫名的热潮,他将那男人当作鹰来看待,像梦里那样,用鸡巴侵犯,破开鹰的屁股。
这时鹰从浴室里出来,理所当然坐到沙发最中央的位置,只穿着一条内裤。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掉身上的烟味,把校服扔进洗衣机,以免被发现。
闻到鹰的沐浴露气味,感受到鹰身体传来的热度,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整个僵硬紧张起来,握着手机的指头紧紧扣着。
“……”
察觉到雀身上的怪异是非常自然,一瞬间的事情,不是有什么异常发生,只是鹰的直觉一瞬间就察觉到了。
鹰凑到雀的身边,离得很近,观察。
“干嘛?”
“什、什么……”
“你干什么?”
鹰的眉头皱得很深,像他以
', ' ')('前一样,不满或者怀疑的时候,便会伸长脖子,脸离很近去审视观察。
看了几秒,鹰想到什么又坏笑着撤开,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拿起杯子喝水。
“不就是遗精嘛,真是个小屁孩啊。”
“什、什么!”
“放心吧,你那内裤床单安安心心就晒在外面吧,不会有人嘲笑你的。”
雀涨红脸低头,脚趾抠住沙发。
“要不就去找个女的呗。”
雀身体一下子凉了一半。
“……你找了?”
鹰愣了一下,皱眉想到什么,道:“太麻烦了。”
想到鹰那个个性雀就懂了,要鹰去哄谁简直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不如让鹰揍到别人屈服,肯定是鹰想和女人做的时候,嫌约女人太麻烦就直接自己撸了。
对鹰来说,和女人约会不如吃两串烤串配上啤酒。
鹰倒是很好奇,转头看雀奸笑问:“你对谁撸的?”
这本是他们关系能够缓和的好时机,借用性话题融入群体,快速打好关系,这是很多男性百试百灵的方子。
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和眼前一样的画面,眼前这个男人赤裸的身体在他身下屈服喘息,呻吟求饶。
“喂,你不会想想就硬了吧。”鹰大大咧咧的动作带着不忌讳不遮掩,直男特有的坦荡,十分自然调戏揉雀的裤裆。
真的硬了。
这个从小开始就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城里三好娇娇少爷,居然也有下流的欲望和冲动,笑死人了。
鹰赶紧脱雀的裤子,雀急得流泪,像他以前被欺负那样,被拽着脱下裤子,露出那根完全硬起来的,粉红色的漂亮挺拔。
“……”
鹰就算是没见过很多根也能轻易得出雀这根屌,是极品漂亮阴茎模板的结论。
人长得好看就算了,屌也长这么漂亮?
“到底什么女优啊,这么骚?”鹰都想见识见识了,他弹了一下那根阴茎的龟头。
雀被压着不许动,龟头被这么一弹,哭着射出来,直接颜射到鹰的脸上。
过于震惊,鹰目瞪口呆洗完脸都忘记揍雀一顿,不过后面鹰有嘲笑雀是秒射男,雀屈辱脸红,不敢看鹰。
青春期被欺压那段日子在回忆里算得上是酸甜美好回忆,因为后来发生的入室抢劫杀人案太过灰暗沉重,以至于回味少年时代这样的欺凌都带着光。
新闻案件里只短短提到死了一个老人和入室抢劫的犯人,杀害抢劫犯的凶手不知所踪。渺小带过之后便是今日天气,交通拥堵之类的事情,世界照常运转,但于雀来说,邻里闲话,学业影响,每一次吃晚餐,每一次回家的孤独,整个世界都崩塌毁灭。
那天雀回来的时候正是大暴雨,整个城市都被水淹了,成片成片的水灌入又排出,电闪雷鸣,他看见屋子里是黑的,鹰手里拿着刀,刀上在滴血。
鹰手劲很大,紧紧攥着刀,闪电一瞬间照亮鹰脸上的表情,那是一股愤怒冲昏头脑的扭曲泪脸。鹰眉头本就皱得深,凶狠的眼,流下泪水,绝不是后悔,那是对爷爷死亡的悲伤。
以鹰的性格,进门看见爷爷躺在地上,在血泊里的一瞬间,只会有一个选择,杀了抢劫犯。
他不光是捅了抢劫犯一刀,他泄愤一样将抢劫犯的身体戳得破烂,血肉模糊,后来雀得知是整整八十九个刀口。
一瞬间涌上的悲伤和恐惧冲击麻木了雀的大脑,他走来脚不稳,手指小心碰了碰爷爷的尸体,又不敢看抢劫犯的尸体,腿软抱住直直利刃一般站立鹰,眼泪本能地流下来。
“我要走了。”
鹰低哑的嗓音和那个电影里的男人一样。
“走?你要去哪儿?”雀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认识一个大哥,帮他做事的话,他知道杀了人应该怎么办……”
“鹰,去自首吧!”
雀看不清鹰的表情,鹰的脸被掩盖在黑暗里。
“不行!我不能进去,我不能进去……”鹰喃喃重复,雀才看清鹰已是满脸冷汗,身体都是冷的,刀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只要跟警察好好说明情况的话,说不定……”
“不可能的……我杀了人,杀人……我会被关在监狱一辈子……我不要!我不能!”
雀紧紧抱住他,朝他说什么,但是鹰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
像是耳鸣像是大脑停止了运转,鹰整个视觉天旋地转,像是长跑之后,他急促地喘息,只有雀抱紧自己的温度是能平抚安慰的触感。
长久而短暂的耳鸣之后,鹰终于恢复神智,他只听到雀重复说的我爱你。
不管是谁也好,鹰需要有人抱住他,他脑袋里根本想不到什么同性恋什么社会什么世俗,就是想和眼前这个人抱在一起。
电闪雷鸣,他们亲在一起。
记忆停止在那一刻,鹰将雀打昏,提刀跳窗,在暴雨夜里奔向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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