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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傅轻觉得全身上下都舒爽极了。他腰间环着一只手臂,手臂的主人在他背后,呼吸均匀地喷在他的后颈。
几分钟后,身后的人睡醒了,圈住他的手臂紧了紧,鼻尖在他后颈蹭着。
傅轻愣了愣,没有立刻起身,两人在温暖的被子里交颈相拥。大概是亲密的举动让人无法口出恶言,傅轻软了态度,拍拍横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
白遇之声音还有点哑:“还早,再睡会儿。”
傅轻早上有时会有些赖床,倒也不是真的起不来,就是撒娇,没有工作的时候总要人哄。
白遇之在他身后,哄小孩一样捏着他的手。又过了几分钟,白遇之也清醒过来,他小声问:“睡醒了吗?”
傅轻“嗯”了一声。
白遇之紧了紧自己的手臂,让他们贴得更近,片刻后他放开手。
“对不起,”又补充了一句,“上次的事。”
他把自己的额头顶在傅轻的背部,缩成一只鸵鸟,闷闷地说:“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当时……我实在是太嫉妒了。”
白遇之总是这样,平时的时候明明是又阳光又开朗的一个小伙子,脾气上来时说话很难听。傅轻知道他说的那些并非心里话,却不能不受伤。
“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白遇之依然靠着他的背,挨着的那块皮肤比别的地方更热。
傅轻在心里反问自己:“再重来一次,会变好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他们不是没有过甜蜜的时候,相反,他们甜蜜时虽然不至于人人艳羡,但绝对也比大部分的情侣要幸福得多。
刚毕业时,他们收入不多,两人又都需要买些上档次的衣服鞋子充脸面。那段时间手头不算富裕,傅轻经常穿着好几万的衣服出去试戏,回来后窝在出租屋跟白遇之吃泡面。
那时傅轻已经演了赵子坤的戏,有了一点小的知名度,不少剧本找上他,却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烂片。赵子坤曾经跟他说,好演员要耐得住寂寞。
拍过第一部戏后,傅轻接近大半年没再接到好的本子,他面上不显,心里着急。有一次一个制片人找上他,想让他演一部偶像剧的男二。
他实在是太久没有进组了,他在手机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制片人发来的剧本,一边在心里唾弃那幼稚低俗的剧情,一边又忍不住动心。
他的这些焦虑都被白遇之看在眼里。
白遇之一遍一遍地跟他说,你如果接了这个,那之后大半年都要在剧组拍这部,万一别的剧本找上门呢?你还能轧戏吗?而且这种剧本,以后你红了,别人翻出来这戏都是黑历史。
最后甚至是白遇之用傅轻的手机,打了几行字回绝掉。
傅轻心里难受,在床上难免做得狠。白遇之有时被弄疼了,就会在性爱结束后抱着傅轻温柔安抚。
他说“别急,你这么好,一定有人看到的”,他说“再等等,也许明天就有机会了”,他说“我还有点存款,还能给你买合适的衣服”,他说“你只需要安心等好剧本,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没过多长时间,正如白遇之所说,那之后真的有一部大制作的电影找上了傅轻。签约的那一晚他们在出租屋里分享着一瓶不到两百块的红酒,傅轻喝多了,歪在白遇之身上让他喂自己吃蛋糕。
傅轻甚至还记得那蛋糕芯子是奶酪底的,因为他不能吃奶油。
后来白遇之在厨房刷碗,傅轻靠在他身上,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后。两人不知怎么又吻作了一团。他们在狭小的厨房做爱,不小心打翻了一只碗。
然后听着楼下住户的咒骂声吃吃地笑。
那时的他们,是什么样的呢……
傅轻回过了神,低低地说了句:“你觉得我们在一起,快乐吗?”
白遇之没想到他会说这样一句话,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几秒后,他说:“我们以前很快乐。”
他把自己更深地埋在傅轻背后,高耸的鼻梁顶着傅轻的骨头,重复道:“我知道我们现在有问题,但我们那时很幸福。”
之后,两人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睡醒后,原本温暖的被子温度慢慢降低,傅轻的脚变得冰冷。他在被子里动了动,翻身面向白遇之,决定再给这段感情一次机会。
他刚刚开口,叫了一声“小白”,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小女孩在门口奶声奶气地叫“哥哥”,声如其名,甜甜的。
傅轻从床上坐起来,套上绒绒的睡衣,下床去开门。
甜甜站在门外,手里举着田叔叔早上给买的新发绳,让傅轻帮她编头发。
傅轻半弯下腰,摸摸小姑娘的头顶,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卧室不小,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躺在床上的人。
又是这样,傅轻无奈地想。不是没想过好好聊聊,但似乎每次都被这样那样的事情打断。
老天爷都不想再看他们这么纠纠缠缠了。
', ' ')('……算了吧。
傅轻跟着甜甜出去了,留下白遇之一个人坐在被子里发呆。
白遇之没再多留,这天吃过午饭后就回去了。走的时候傅轻送他下楼,他看着白遇之坐进车里,点火,等待空调热起来。他一直殷切又忐忑地看着傅轻,想知道他的答案。
最后,傅轻说:“让我想想,小白。”
白遇之似乎有些失望,也有些无可奈何。
“让我想想”这种话是现代社会成年人表示委婉拒绝时最常用的词语。
春节转瞬即逝,眨眼间已经是初五,傅轻在姜英家吃过午饭后就驱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这几天没人在家,连保洁阿姨都回乡下老家过年,没人帮着照顾家里。傅轻打开大门,铺面而来的冷清和冷气。
他搓搓肩膀,打开地暖,过了好久都没能让客厅暖和起来。
他去厨房烧了壶热水泡茶,回到客厅时发现手机屏幕亮着。
孟其帆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
年前孟其帆曾经说,找机会请他出去玩,顺便当是赔罪,傅轻没放在心上,也并不想理会。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没想到孟其帆当真给他发来了船票。
傅轻点开看了看,是一艘开往邻国的游轮。他不感兴趣,给孟其帆回了个“不需要”,然后把手机丢在一旁。
几分钟后,孟其帆亲自打电话过来了。这通电话说了很久,孟其帆的说辞还是老一套,无非是讲他是被赵子坤逼迫的云云。
一开始傅轻还耐着性子回他几句,后来干脆开了扬声器任他说,自己去做别的事。
孟其帆注意到了傅轻消极的态度,干笑着说:“傅老师,这个票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这次会有很多老板去,比如……”
他说了几个名字,确实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有的是知名的制片人,更多的是几个投资人的儿子。
有钱人的聚会。
傅轻这些年也被戚别引荐着见过一些人,戚别不用他来陪吃陪喝,他只需要露个脸交换个联系方式,别的事情戚别都帮他打点好了。
就在傅轻又一次拒绝的时候,孟其帆突然说:“傅老师,我知道戚总有本事,但是你就不想自己出来单干吗?他现在手底下只有你,自然什么资源都先想着喂给你,以后呢?以后有更好的苗子,他还能先照顾你吗?”
傅轻心想,不照顾我,难道还能照顾你吗?他暗自摇了摇头,最后只说:“谢谢你关心啊。”就把电话挂了。
当天晚上,戚别也给他挂了视频过来。
这几天戚别一直在应付家里的各种应酬,没什么时间找他,只偶尔发发信息。今天从视频中看,傅轻发现自己有那么一丢丢想念他。
戚别大概是刚结束一场应酬,脸上泛着一点醉意,白衬衫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只是袖子挽到了手肘。他回到卧室,坐在小沙发上,傻傻地看着傅轻笑。
戚别看了很久,傅轻被他看着有点不好意思,伸出食指盖住一小半的镜头,问:“干嘛一直看着我笑。”
戚别拍了拍胸口,缓解上涌的酒意,说道:“刚才和家里亲戚吃饭,他们知道我签了你,纷纷说你去年那部演刑警的电影特别好看,颜值在线演技在线故事情节也在线……”
“他们那是跟你说客气话,这你都听不出来吗?”傅轻有些好笑。
戚别止住了笑,很认真地盯着傅轻,“我不管他们说的是不是客气话,总之他们夸你,我开心。”
傅轻心里咚咚地跳,脸上有点发热,他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想要喝口水掩饰心里那点小小的悸动,端到嘴边却发现水早就喝光了。
这时,戚别在视频那边慢条斯理开始脱衣服。他先是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光滑白皙的前胸。他有点酒精不耐受,喝酒容易上脸,这晚喝得多,更是连前胸都红了。他的乳尖也是红的,鼓鼓两粒立在胸前,乳头小小的,红艳艳的缀在那儿。
傅轻不好意思看,移开了视线,“大冬天的,你不冷吗?”
戚别把衬衫褪到手腕,半脱不脱地挂在身上,又去脱裤子。傅轻能听到皮带被解开时发出的一声声响。
戚别还是冷的,他把摄像头切到后置,脱下裤子后大腿根起了一层细细地鸡皮疙瘩。
他很白,大腿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冷,如果轻轻能抱抱我就好了……”
戚别说着,视频里的景象天翻地覆,下一刻又被切回前置,傅轻这才看懂原来刚刚戚别躺倒在了床上。
戚别从不染发烫发,因此发质极好极黑,现在散落在床上,很乖巧地贴着床单。
这个视角就像是……
“这个角度像不像轻轻在上面干我?”
傅轻还没想完,心里话就被戚别说出来了。他有点恼羞成怒,小声抱怨道:“为什么总说这种话?学长心里我就是这么一种精虫上脑的形象吗?”
“不是,不是,”戚别换了个姿势,侧躺在床上,“精虫
', ' ')('上脑的是我,是我,好吗?”
“本来就是你。”傅轻很会蹬鼻子上脸,“天天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戚别疑惑地歪了歪头:“我以为你喜欢听这些,原来不喜欢吗?”
傅轻不想承认,只肯说:“倒也没有不喜欢。”
傅轻已经洗过澡了,现在身上穿着珊瑚绒的睡衣,看着暖洋洋的。这睡衣的手感戚别很喜欢,每天洗过澡都要凑在身上吃够豆腐才肯睡觉。
露在摄像头内的戚别只裸露到了锁骨的位置,然而在傅轻没看到的地方,他已经把自己脱光了。昨晚准备了很久的东西,今天终于能给傅轻看了。
于是他说:“轻轻,几天没见,有没有想我?”
傅轻这次倒是肯老老实实回答:“是有一点。”
戚别抿着嘴浅浅笑了一下,随后说:“那,给你看……”他把手里的镜头缓缓拉远,顺着自己的锁骨一路拍过乳尖、小腹,最后在阴茎处短暂闪过了一下,又马上挪回自己的脸。
毫不意外地看到傅轻吞了吞口水。
“看到了吗?”
傅轻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了,刚刚短暂出现在镜头里的那一秒让他无法淡定,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学长你……”张开嘴才发现声音这么嘶哑,傅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戚别得意地笑了笑。他从床上坐起来,光裸的背贴到床头时还被冷得瑟缩一下。紧接着,他把镜头切换到了后置——
出现在屏幕内的是戚别半勃起的阴茎,和他本人长得一样清秀,粉粉的没怎么使用过,躺在腿间随着呼吸的节奏起伏着。
唯一不同的是,肉棒周边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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