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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至此戛然而止。
傅轻眼皮微颤,缓缓睁开眼睛。病房里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遮挡住窗外的阳光。
身旁的人已经先自己一步睡醒,此刻正靠在床头用ipad处理工作。
傅轻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大脑还在消化那个冗长的梦境。在自己身旁的人面容比起梦中成熟了不少,唯有偶尔露出的酒窝显得俏皮又孩子气。
以前每天贴着他要亲要抱的人,现在也成长为能独挡一面的合伙人了。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大多都是大学时和白遇之相处的点点滴滴。大脑负荷有些重了,傅轻从被子里伸出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动作引起了白遇之的注意,他合上ipad,附身下来看他的脸。
“怎么了?”
傅轻抬起头来看他。
这一眼把白遇之看愣了。他眉头微蹙,一下没反应过来这种违和感来自何处,说不上来傅轻的眼神和前几日有什么区别,可看着就是不一样。犹豫几秒后,白遇之问道:“轻轻,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傅轻立刻否认:“没有!”
如果说先前白遇之只是有一点点怀疑,那么此时傅轻这种几乎称得上是掩耳盗铃的举动,无疑相当于坐实了。
白遇之不懂为什么傅轻要否认这个,于是顺着说:“哦……没想起来也别着急……”
别说白遇之,就连傅轻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急着否认。他挠了挠头,坐起来靠在床头。
“工作室有什么事吗?一大早就在处理工作。”傅轻问。
“没什么急事,有几份合同拟好了等我回去签字。”
傅轻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回忆起了一些往事,多是大学时期和白遇之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时的白遇之和现在也不太一样,他成熟了很多,原先面对别人时那股冰冰冷冷的感觉消散了,只是说话依然很直。
那些美好的回忆和剪不断的感情统统涌进傅轻心中,他眼神复杂地盯着那人忙碌的背影。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分手?
他们那时明明那么好。
从傅轻出事到现在,已经有大半个月了,最近这几天他试着学习使用拐杖,已经可以简单地动一动了。
白遇之帮他裹好伤腿,又去小浴室放好水,小心扶着傅轻过去擦身体。
能下床简单动一动后,傅轻坚持要冲澡。
白遇之给他找了一个小板凳,让他坐在上面,自己在一旁打着沐浴露。上次去傅轻家,他顺便把傅轻常用的洗护用品也带了回来。
单人病房自带的浴室很大,冲盈着沐浴露的桃子香气。傅轻低头,看着白遇之半蹲在地上帮他擦腿。他额前垂了一绺头发下来,自从傅轻出事后,他一直没时间去剪头发,他发质又过于柔顺,经常被睡得蓬松凌乱。
傅轻伸出手,帮他拢拢前面的头发。手上不知何时沾了些泡沫,这一下弄得白遇之脸上、头发上都沾到了泡沫。
白遇之笑着躲开:“别闹。”
傅轻坏心眼地又捞了一把泡沫,全都糊在他的脸上。
明明是在好好的洗着澡,最后又变成了一通胡闹。白遇之顾及着傅轻的伤,动也不好动,躲也躲不开,被弄得衣服上都是泡沫。他无奈,只能脱了上衣。
洗着洗着两人又有些不对劲。
先前放好的热水慢慢变凉,浴室的热度却没有降低,甜美的桃子味附在两人赤裸湿润的皮肤上。不知是谁碰掉了浴缸的塞子,热水哗啦着流走。
而他们坐在一旁安静地接吻。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吻,两人只是碰碰嘴唇贴在一起。傅轻的双手搭在白遇之腰间,虚虚握着他的腰。这时,傅轻想起自己曾经问过他们分手的原因。
那时白遇之说了很多,说来说去似乎可以总结成一句话,他们缺少了解,缺少沟通。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情侣,爱的时候拼尽全力,不爱的时候彼此憎恨厌恶。在这个吻结束后,傅轻想,分开后他们变成什么样了呢?他仍然没有回忆起分开后自己的想法,但能知道白遇之仍然爱他。
热水的温度渐渐蒸发,白遇之拧干了毛巾帮傅轻擦干。他擦得很仔细,腿根处细腻的皮肤被温柔带过,傅轻微微分开腿让他擦得更顺手。腿中间的部位柔软娇气,擦拭的力道更轻。
白遇之看着心痒,手勾着傅轻腰间摩挲,最后埋在他的小腹,双眼失神地看着他。
本以为能够再一次做点什么,谁知傅轻弯下腰,两人前额相抵。傅轻乌黑明亮的眼珠看着他,神色温柔。
“小白,”傅轻叫他,“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白遇之一愣:“我不觉得辛苦,我只觉得心疼你。”
再多的话他又说不出口了,那些焦虑、心疼、担忧,那些恨不得代替傅轻承受痛苦的心情,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傅轻定定看着他,心里还在想刚刚的问题。他们曾经的问题解决了吗?该沟
', ' ')('通的沟通过了吗?
他仍然有很多问题想问,而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彼此的爱意还在。
回到病床上时,傅轻稍微用了力,把白遇之拽到身边。他问:“小白,我想问你,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爱我吗?如果我做一个普通人,没了那些明星的光环,也没有钱,你也会爱我吗?”
白遇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也不清楚他想起了些什么,甚至怀疑傅轻莫非有不再拍戏的打算。他想,等一等绝对要问清楚傅轻究竟想起了哪些事情。
他坦诚地回答:“之前有一次你跟我说,你喜欢我,不是因为我是完美无缺的。”他拢着傅轻的双手,那双手总是冰冰冷冷,好在刚刚被热水泡得温暖,他继续说:“那么现在我也告诉你,我爱你,是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开始的。”
白遇之身体向前,空着的手绕到傅轻身后环住他,“你做什么职业、赚多少钱、有多少人爱你,这些我通通不在意。你刚演戏时,没钱的日子我们也一起过来了。”
话说到这里,白遇之突然明白了,傅轻家里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护士和公务员的配置,绝对是小康之上的水准,他们那段时间过得有些辛苦,并不只是因为两人衣服、首饰的开销大。
那时傅轻肯定是不愿意找家里要钱用的,而他的家庭,大概也从没问过傅轻是不是需要钱。
想到这里,白遇之又觉得鼻子发酸,他不敢再多想,只能抱紧傅轻,继续说道:“我爱你,跟别的都没有关系。”
深爱过的人总会有些默契,简简单单的话语也能引起共鸣,傅轻觉得心里酸酸胀胀,又像是泡在蜂蜜水里,细品带着一点甜味儿。
傅轻暗自揪了揪被子,抚平心里那点悸动,摆着一张认真的脸说:“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好好了解我。”
不等白遇之回答,他立刻又说:“这次你再让我生气,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白遇之只觉得心中万分柔软,他把傅轻抱得更紧,在心中暗暗决定,绝不再让傅轻伤心或失望。
他们之间纠纠缠缠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两人一直聊到晚上,聊到傅轻有了睡意。睡前傅轻大脑晕乎乎地想,幸好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
陷入睡眠前的那一刻,傅轻含糊地问:“你不会因为我不记得就骗我吧?”
白遇之坐在旁边摸他的头,语气温柔:“我没什么可骗你的,本来就是我不好,你愿意再给我机会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骗你?”
得到了肯定保证的傅轻又追加了一句:“以后也不准跟我吵架,我生气了要道歉,不可以跟我发脾气。”
说到这点白遇之自己也很心虚。说到底,如果不是他总管不住自己的嘴,老说些难听的话惹傅轻生气,他们本不会到分手的程度。
他也躺进被子里,靠在傅轻身边,握着他的手掌放在自己胸前。白遇之还是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思考再三最终只能干巴巴说句“好的”。
而这时,傅轻已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傅轻是被南南打来的电话吵醒的。南南还在休假,前段时间因为不分昼夜的工作和过大的心理压力导致生理期紊乱,快三周了都没结束,还隐隐伴着严重经痛,她没时间看医生,匆匆买了几盒药吃。这几日说是休假,也只是免了到处跑的工作,该安排的事情倒也没耽误。
“先前出事的那个剧组导演带着几个工作人员正赶过来,”南南在电话中说,“戚总可能还在工厂,手机信号一直很差,我打不通。不过也没事,戚总在医院安排了人的,傅轻哥你如果不想见他们,和楼下的保安说一声就行。”
傅轻自己没有什么明显的厌烦或愤怒情绪,他听南南说剧组的人来过很多次,每次都是刚进停车场就被戚别派人拦下,直到现在都没能见上傅轻一面。
但是——傅轻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虽然脑后的纱布已经拆了,但是那部分剃掉的头发只长出薄薄一层,在他过肩的长发中显得格格不入,右脚仍然裹着厚厚的石膏,怎么看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听身边的人说过,戚别对这件事处理得非常强硬,坚持要追究失职人员的责任。这两天他也让公关部陆续散播了一点消息,说傅轻前段时间受了些小伤,伤得不重,但话里话外都暗示着是剧组的责任。
傅轻想了想,还是没见他们。他不知道戚别后续想要如何处理,也不想插手,还淡淡地卖了个惨,说自己头晕,实在起不来床。
白遇之站在他身旁,笑眯眯地看他表演。
打发走剧组一行人后,白遇之打开了电视,用投屏播放着傅轻的电影。
这台ipad是白遇之工作用的,私下很少用,连视频软件都是刚刚才下载好。播放电影前有长达90秒的广告,他等得不耐烦,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扫码登陆会员跳过广告。
这时,第一个广告播放完毕,紧接着的却不是第二个广告,而是这个视频网站发布的一则独家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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