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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确实难过,我陪了她一会儿,送她去附近她朋友家。
“真不要我陪啊?”我看着我姐下车,把头盔塞我怀里。
我姐一昂头:“哼,不跟渣男说话。”
我扬眉,做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我姐捏捏我的脸,说:“就知道卖乖……赶紧回去吧。”
我看着我姐进去小区,发动车子。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傍晚。
进屋后,我发现我哥竟然还没回来,一时间有些纳闷,已经预约了医生需要看这么久吗?
但他总归比我让人省心的多。我打开手机,没我哥消息——好吧,我也知道。
真他妈烦,等他给我发消息跟等圣旨一样。
我去厨房翻吃的,食材倒是有,但我不会做,我哥也从来不往家囤速食产品,我只能自己点外卖。
等吃饱喝足,又去洗澡出来,外面天都黑了。
我心里有些不安,看医生需要这么久吗?
我打了个电话过去,没人接。
……没人接。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打不通我哥电话过。
我这时候才是真的慌起来,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突然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我哥——他的交际圈,他喜欢去的地方,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从来不透露一点,好像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局限在我们的小房子里。以至于他一走出这个房子,我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了。
我突然想起我哥是学生会的,赶紧找同在学生会的朋友,他一听,说:“常清河?”
“对。”我说,“知道他吗?”
“肯定知道啊,我还跟他说过话呢。刚开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过来找我,说要替我值一天查寝……他又不是负责这个的,搞得我挺纳闷。”朋友说,“扯远了,他怎么了?”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他说:“这样……我有个朋友好像是他高中同学,我去找她问问。”
我挂掉电话,心里想,开学第一天,突然说要替查寝的工作?
找到后面,反倒是我和我哥同一个课的老师打电话过来,问:“找不到清河啊?”
“是,老师。”我呆住,哪个完蛋东西传到老师这来了。
“清河下午打电话给我,说要可能休学一段时间啊,我听他意思可能是要回老家养病啊。”老师有点上年纪了,说话慢吞吞的,“你们关系这么好,他不告诉你,估计是不想你担心。别找啦。”
我更是云里雾里:“养病?”
老师说:“是啊,可惜咯,多好一个孩子啊,节节课都来旁听。”
“……旁听?”我磕磕巴巴地,“他不是……重修的吗?”
“不是啊。”老师说,“不过作业都一样交……好孩子啊。”
老师唏嘘了几句,叮嘱我不要去打扰我哥,我恍恍惚惚祝老师新年快乐,把电话挂掉。
……我哥,不是重修的。我脑子乱乱的,也不是临时替别人查寝——他为什么要骗我?
我心中仿佛隐隐约约有个答案浮现,然而我不敢去细想,只是拿着手机发呆。
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我手颤了一下,急忙去看,发现是听水。
接起来后,听水吞吞吐吐的:“你是不是……在找常清河啊?”
“嗯……现在没找了。”我含糊道。
听水又含含糊糊一会儿,我有些不耐烦:“你磨蹭什么?有话直说。”
“我中午经过三和医院附近,”听水低声说,“看到常清河从里面出来了。”
我坐正了。
“他手里攥着个病历本,攥的死紧,就一直往前走。我想过去打个招呼来着,看到他那样,感觉有点不太对,就跟了他一会儿。”听水说,“跟到后面,都到没什么人的地方了,他突然扶着树在那干呕……然后就哭了。
“我也不是故意看的……反正他就哭的挺难受的,看他蹲在那里哭的声音都压不住,然后又干呕……太难受了,我都看不下去,就赶紧走了。
“他是不是得什么病了啊?”听水小心翼翼道,“现在的科技……不是晚期没得治那种,还是有希望的……要是钱不够,咱们也可以募捐啊,没什么过不去的……”
我心乱如麻:“我不知道……他什么没跟我说!”
“你俩不是住一块吗?还夜夜笙歌呢,你什么也没发现?”
“没有!”我怒道,自己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水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嫌他烦,把电话挂了,呆了一会儿,去撬我哥的房门。
我哥那么谨慎的人,如果有什么病,肯定早早有查过,我不信他房间里没有病历本。
他平时在家都锁房间,我也从不说什么,也不去打开。其实很少人知道,我会撬锁——耗子之所以有这个外号,就是因为他教我撬锁,带我钻进过好几个不让进的地方。
', ' ')('我走进来,直奔我哥的抽屉。这个他也上了锁,我并不客气,上手就开始撬。
我从最下面一格开始撬起,没想到刚一打开,里面不是我意料中任何一个东西。
——这里面全部都是相册。
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贴好了日期,最早的一个是三年前。
……他为什么要弄这么多相册?哪里来这么多照片?
我犹豫了一下,想着就翻一下,如果不是我该看的,就马上放回去。
想着,我随手抽出一本,打开来。
仿佛一道惊雷劈在我的脊背上,震感麻痹了我的四肢,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流。
我又翻了一页,又翻一页,迅速的翻了一遍整一本相册,又去拿下一本,又迅速的翻了一遍。
我说不出话,手脚冰凉。
照片是我。
从三年前开始,还是个高一新生的我,一直到大学开学前。
全部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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