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所有家族派出来的刺客,尽数被诛杀。
整整十个窝点。
跟在萧玉祁身后,不敢出声的天枢撸了撸发寒的手臂。
陛下这是……跟观音大士吵架了?
他看着月色下,成双成对的落叶。
一片完好无损,另一片,被碾成了碎片,龇着牙,颇为好心地将那片完好的叶子盖在了碎成渣渣的叶子身上。
“我把你们合葬在一起,你们千万别怪陛下,下辈子投胎,可别再掉到陛下跟前了!”
脚步声停住。
天枢后背一冷。
他颤颤巍巍的转头,正对上萧玉祁那双森寒的眸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出手时就出手。
天枢扑通一下,借着内力,滑跪到了萧玉祁的面前。
以头抢地。
“陛下,属下知错。”
萧玉祁缓缓蹲下,高大的身躯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天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天枢的内心在疯狂反省。
自从观音大士出现之后,陛下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连带着他都忘了。
陛下从前,究竟是一个怎样不苟言笑之人。
“你说……”
天枢屏住呼吸,等着陛下的下文。
“寡人很拿不出手吗?”
“自然不是……”
!!!
天枢下意识地回答完萧玉祁的话,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陛下方才问他的问题,究竟有多么离谱。
得了回答,萧玉祁继续问道:“那为何,她一脚将寡人踹了回来,那么重的力道,踹得寡人那般疼……”
萧玉祁的语气中含着委屈。
天枢恨不能捂住自己的耳朵,将那双未曾听说过这句话的耳朵再找回来。
他知道的太多了!
“陛下,观音大士并非**凡胎,兴许她觉着自己没用力,但您觉着力气大了,是吧?”
他也不敢问,陛下究竟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惹恼了观音大士,才会被大士一脚踹下床?
萧玉祁眸色又是一沉。
天枢再次叩首。
“陛下,这事儿,属下没经验,您合该去问问有经验的人,是吧?”
萧玉祁嗤笑一声。
“也是,你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问你?也是白问!”
他起身,掸了掸身上浅浅的灰尘。
夜色无边。
正是三更时,正好眠。
均匀的呼吸声忽然一乱。
苏见月清楚的听见,睡在她的隔壁床上的宁恩恩,蹑手蹑脚的起了床。
紧接着,房门传来细微的响动。
终于,一片安静。
苏见月看了一眼旁边空落落的床铺。
若有所思。
随即,她的将被子蒙。
整个人消失在了卧室。
简陋的客舍。
比起四面漏风,不遑多让。
苏见月一过来,便觉冷得不行。
邦邦硬的床铺,一点也不绵软的被子,盖在身上,感受不到半分暖和。
苏见月打了一个哆嗦,滚回房间,拿起了一件厚实的羊羔绒的长款外套,套在身上,拎起毛茸茸的拖鞋。
才再次滚了过去。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只能听见屋外呼啸的风。
苏见月穿好拖鞋,下了床。
才走了一步,地板便咯吱咯吱作响。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苏见月吓了一跳。
下一刻,房门破开。
一把长剑直指苏见月的脖颈。
苏见月下意识地往后一退,重新坐在了冰凉的卧榻之上。
来人黑衣蒙面。
苏见月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但是,苏见月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果然是个无能的皇帝,到了这步田地,身边竟还要带着女人?”
苏见月忽然,往那人的身后看去。
“呜呜呜,陛下,您终于回来了!”
那人下意识地向后扭头。
苏见月抬起脚,一脚踹上了男人的胯骨。
那力道,比刚才踹萧玉祁的力气,还要大了三倍不止。
男人猝不及防,踉跄几步,险些冲出了屋子。
手中的软剑成为了他的拐杖,使得他勉强撑住身子。
苏见月大喊一声:“救命啊,有刺客啊!”
声音响亮到,惊醒了全客舍的人。
男人气急败坏。
他挥起剑,便要朝着苏见月刺去。
苏见月将被子往前面一丢。
男人一剑将被子破成两半,再向前。
眼前哪里还有半分苏见月的影子?
来不及寻人,追兵已至。
男人破窗而出。
不偏不倚,恰好落进了窗户底下,隐匿与黑暗中的巨网。
“很好,鱼儿终究会自投罗网。”
萧玉祁唇角一勾。
“将人,带下去。”
男人当即被人一记手刀劈晕。
随即,他牙根处的毒药,被人抠出。
杜绝了他想要自杀的可能。
萧玉祁抬步上楼。
一进门,便闻到了房内淡淡的桃子清香。
不好,月儿来过?
碎成两半的被子,床褥上,被人躺过的印记。
萧玉祁紧随其后,往床上一滚。
正好看见了惊魂未定的苏见月。
见到来人。
苏见月一把搂住了萧玉祁的脖子。
“要命了,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杀你?”
他们才认识多长时间?
苏见月遇见过多少次刺杀,连她自己都数不清。
萧玉祁回抱住苏见月纤软的腰肢,狂跳的心脏,才逐渐安定下来。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贸然去我那边?”
苏见月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我之前不是踹了你一脚吗?我一时情急,力气用得挺大,我怕你被我踹坏了!”
苏见月越说越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萧玉祁松开手,一脸严肃。
“便是你将我踹坏了,这个时候,你也不该冒险去见我!”
苏见月也松开了圈住他脖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