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很奇怪啊,这个时候,你们父亲的尸体应该已经运回了晋朝……”
“可容瑜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应该回家安顿你父亲的后事吗?”
轻飘飘的三句话,打碎了霜眠和容瑜多日来的坚持。
他们二人瞬间如坠冰窖,透体冰凉。
“……你说什么?父亲的尸体?”霜眠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用着几乎嘶哑的声音上前质问燕许,悲伤到极点她反而有些想笑,她不可置信的抓住燕许的衣襟,“你说我爹死了?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阿姐!”容瑜连忙上前控制住霜眠的动作,可即便坚强如容瑜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一边拉着霜眠一边瞧着神色复杂的燕许,“我爹不可能死的,他只是失踪了对不对?”
“不,他是我亲手杀的,另外还有一人被我重伤,不过伤了心脉的位置,这个时候定然也是死了。”
神色漠然的,燕许瞧着两人,一字一顿的说出最残忍的话。
他没骗容瑜和霜眠,容洵和容珩确实都死了,只不过容珩的尸体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许是死了后被路上的豺狼猛兽吃了去。
燕许虽是为了大越做事,可到底是有他的风骨和傲气,所以死在他手上的别国将领,都会交给前来收尸的人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杀了我爹,我要……杀了你!”
霜眠闻言,只觉得一股气血涌上她的喉咙眼,她硬生生将腥甜咽下,暴戾的血丝充斥着她了双眼,让她恨不得杀了燕许而后快。
“杀我?可以啊,本将军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燕许很是淡定的拨开霜眠抓着他领口的手,好整以暇的瞧着暴怒的霜眠。
“燕许!你不要逼我们。”
容瑜红着眼,目光凌厉,手悄无声息的按在了腰间的长剑。
“放开我子淳,今天我定要手刃这姓燕的,以血父亲之仇!”
霜眠挣出了容瑜的桎梏,一下子抽出剑刃对着燕许,眼中的恨意像是要把燕许吞噬殆尽。
外面的兵卒听到屋内拔刀的动静,很快涌进屋内将霜眠容瑜包了个水泄不通。
有眼尖的小兵在以前与晋朝的战争中见过容瑜领军,当即喊了出来,
“那是敌国的容瑜,燕将军下令吧,我们定当拼尽全力取得他的项上人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容瑜?那不是晋朝的王室吗?杀了他,我们就有军功了!”
“燕将军,快下令吧!!”
一旁的盈露哪里见过如此剑拔弩张的局面,抱着瑶琴在那里瑟瑟发抖,偏生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无法插手这场战斗。
霜眠被一激,手中剑一动就朝燕许的脖子刺去,后者堪堪躲过,容瑜又朝他招呼过来。
下面的燕家军一看这还能忍?顿时一哄而上杀向霜眠二人。
乱七八糟的兵器碰撞声响起,霜眠两人无情斩杀兵卒的身影穿梭在其间,时不时还会朝燕许痛下杀手,只不过都被燕许躲过。
他本无意隐瞒二人,可见越来越多他的军士死去,顿时有些动摇了容洵说的那个秘密计划。
若只是为了解开他的身世谜题,而要堵上跟了他一辈子的燕家军的性命,他绝不至此!
“都停手,放他们离开。”
燕许深知他们二人的实力,这样下去肯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而霜眠经过厮杀也无心恋战,她渐渐知晓此次杀不了燕许,她挥剑砍掉了想要抓住盈露的士兵脑袋,最后看了一眼燕许,才抱着盈露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燕许,若真是你杀了我爹和王叔,来日我们必将刀剑相向!”
容瑜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黄豆般大小的雨滴毫不留情的打在了霜眠的脸上、身上,很快就浸湿了她一身的雨水。
“小姐,你放奴婢下来,这么大的雨,我们……”
盈露眼见脸绷的苍白的霜眠一语不发的抱着她在雨中穿梭,即便抱着她的两只手因为情绪的抑制而越发用力,捏的她生疼却也不开口喊疼,她关注的只有霜眠被淋湿了。
从小到大,霜眠就最讨厌下雨,尤其讨厌被雨淋湿的感觉。
“因为被淋湿后头发和衣服就会紧紧黏在身上,很难受,还会得风寒,我不喜欢生病……”
年仅八岁的小霜眠奶声奶气的说着,她拉着子淳弟弟的手,笑意盈盈,“不过弟弟可以淋雨哦……”
“为什么呢阿姐?”
小子淳偏了一下懵懂的小脑袋,不解的瞧着霜眠。
“因为这样阿爹和王叔就会对你特别特别的好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或许是先出生的孩子总会容易得到父母的偏爱,不管小时候的霜眠生不生病,阿爹和王叔都会明目张胆的偏爱着她,总会给于她最明显的爱意。
可容瑜不一样,他印象中的父亲总是对他不冷不热,小时候那双面对着霜眠染满笑意的眼睛看到他后,总是会无缘的减去一大半。
他与阿姐生病后得到的关注也不一样,阿姐生病后父亲总是焦急的,就连容珩王叔也是心疼不已。
可当他生病后,平日里父亲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才稍微有些改善,让容瑜开心的是,父亲一定会亲自来照看他一会。
这些霜眠都看在眼里,她便不让自己生病,因为她知道自己生病了,父亲表现出来的远大过弟弟的担忧会让容瑜难过和自卑。
直到长大以后偶然从王府一些爱嚼舌根的奴婢嘴里听到,其实容瑜是父亲的私生子。
听说是敌国的一个女将军趁着父亲重伤爬上他的床……
所以父亲才一直不是很喜欢容瑜吗?
可父亲始终是她的父亲,从小到大她的父亲亲自带大她,教她用毒,教她习武……
在霜眠心里,容洵——她的父亲就是无所不能的。
可今天她突然听闻父亲已经死了,就这样……突然的、悄无声息的不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要霜眠怎么接受?又如何能够接受?
“爹……”
霜眠喃喃道,原本发泄般狂奔的脚步也慢慢停了下来,她怀里的盈露终于也能够下来了。
“殿下,你还好吗?”盈露眼瞅她面色如纸,身形摇摇欲坠,担忧地不行。
“盈露姐姐……我想……”
她好想父亲……
那日京都一别,没想到再次听到父亲的想消息,已然是他的死讯。
“殿下!”
眼前白茫茫一片,方才激烈的打斗和雨中狂奔,已然消耗掉霜眠所有的体力,意识失去前,耳边听到盈露焦急的呼声,以及后背一双有力的双手……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爹……爹……”
干涩的嘴唇不住的呢喃着,少女紧闭着双眼,神色痛苦。
“王爷,殿下一直高烧不退,这可怎么办……”
盈露手拿着帕子连忙擦去霜眠额间和脸颊的冷汗,时不时用手背触碰她的额头,简直烫的不行。
“阿姐这是一直在做噩梦,继续用沾湿布敷着降温吧,没有别的办法。”
容瑜这几天也一直守着霜眠,请来的大夫都没有办法,只开了几服药,虽然喂霜眠喝了,可效果甚微。
他知晓没个几天阿姐是缓不过来的,这是心病。
好在三天后,霜眠高烧才渐渐褪去,整个人苍白无力近乎要消失了一样。
她醒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定要生擒燕许,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殿下!你终于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阿姐!”
接连睡了三天,霜眠再起身只觉得头晕眼花,可心里那个念头从未有过的清晰。
她只给燕许送去一封书信,信上写了她知道燕许的身世,让他单独来见。
但实际上霜眠只在前几年隐约听爹跟容珩王叔谈起过,她在门外听得不甚清楚,只知道燕许并不是越国人。
可知道这些也就够了。
霜眠乔装打扮一番,出现在一处风月场所——花月楼内。
“哟,这是哪家的小公子,生得这般俊俏?”
浓妆艳抹的老鸨摇着美人扇迎上来,上下打量着霜眠,神情喜爱得紧。
“开一间上好的厢房,记得把这儿的花魁叫来。”霜眠似笑非笑的塞给了老鸨一锭金子,“等会有个人找我,就带到房间里。”
“哎呀,好的好的……公子出手朕阔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快来人,给这位公子安排最好的厢房,对了,把如梦千万要叫上……”
老鸨欢欢喜喜的叫人安排,霜眠跟着人上去意味深长的告诫了一句,
“记住了,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来打扰。”
“这位公子,奴家懂得,都懂的……”老鸨以扇子遮面笑的一脸谄媚,心道这位公子年纪不大玩得还挺花。
厢房内——
如梦如坐针毡的坐在桌子前,对面是从刚才便一言不发的霜眠。
她今年刚满十六,还未接过客。只因家里太过穷苦,实在是揭不开锅,眼看爹娘还要养育她两个弟弟,只能忍痛把她卖了。
刚来到这花月楼,她凭借着自己出色的美貌博得了妈妈的厚待,好在也没受什么欺负。
可终究是要沦为接客的工具……
想到这儿,如梦只觉得悲从心来,忍不住弟弟啜泣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美人落泪,如梨花带雨般惹人怜爱。
霜眠自然也不例外,她收起心里丧父的痛苦和对燕许的痛恨,瞧了一眼如梦。
“哭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一指勾起了如梦纤瘦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可霜眠垂下的眼中没有半分悲悯。
“公子……奴家又何尝不知晓这个道理呢,可奴家沦为这般,除了哭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那你想不想变成自由身?”良久,霜眠轻叹道。
“自由……身?”
有些迟疑的重复道,如梦眼中出现了迷茫,话语里带上一些不可置信。
“若你变成自由身,便不用日日困在这青楼里,想去哪就去哪。”
“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如梦刚想说什么,屋门“吱呀”一声呗人推开了。
燕许脸色微红着走了进来。
他着实没想到容霜眠会选在这个地方与他见面,自从进了楼他就被那些打扮暴露的美人馋了一路,再加上路过那些房间外总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大大小小的娇喘声。
这对一把年纪了还未开过荤的燕许真真是一种刺激。
“燕将军来了,在下还以为上次的刺杀吓得燕将军不会来呢。”霜眠见了他忍不住出言嘲讽,对杀父仇人能有什么好言好语。
不过霜眠夜更加确信燕许队自己身世的在意,既然如此,想必他也听说过什么。
“我杀了你父亲,你刺杀我也是应该的。”燕许神色不变,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解渴。
“好啊,既然如此,那今日将军怕是有来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