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正把女儿送出家门,连续多日的平静和日见减少的家用不但让他放松了警惕,也迫使他重新拾起外出的勇气。
终究还是要生活的,不能在家等死。
只是当他来到码头找工头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因为多日不来见工,位置早就被人给代替了。
庞显德站在原地,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他不识字,除了买苦力,别无他法。就算回家种田,也没田给他种。早在父母过世的时候,他家的田地就被亲戚朋友们瓜分完了,留给他的要么是长满荒草的野地,要么是庄家只管你种下去,秋来收不到半粒米的死蓉。
他那见识匮乏的脑袋实在想不出来还能干嘛,也许是时候将这个家托付给自己儿子了。他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收手空空地回到了家门口。
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女儿。
她已不复出门时好不容易重新拾起来的信心,衣服有些凌乱地挂在她身上,很多地方都粘满了泥土和草皮,甚至头发上也都是。就像一个刚从外面逃荒回来的难民。唯有手里的袋子一直紧紧抓着。
看见自己的父亲,她努力压制下来的恐惧和一身的疼痛似乎找到了释放的地方,神经一松人就软在霖上,开始无声无息地流泪。
当她带着泪水把一切告诉家里人,就好像完成了使命一般,当泪水干了,人也麻木了。每除了吃饭就是回屋里躺着,谁来都不好使。
“这是一些营养品,可以补身子骨,每饭后吃一吃。这是我找医生抓的中草药,熬汤喝就好。”
黎虎把东西放在庞显德身边。
“吃完午饭,带着你女儿来老城区ktv一趟。”
“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人吧!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工作没了,我儿子工作也没了,我女儿的一辈子也毁了。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实在不行你就把我的命拿走吧!让我去抵光崽犯下的错吧!求求你放过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