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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国。
正在屋里码字,王纶发来了消息。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联系。
王纶:你知道霍岩最近在跟肖一铭拍的那部偶像剧吗?
赵越:《野蔷薇的夏天》?
王纶:嗯,听肖一铭说,城仑有意让霍岩跟里面的女二炒cp……你看到的话,不要太放在心上。
炒cp?
下意识握紧鼠标,上网搜了那个女二的信息,又一起输入霍岩和她的名字。
微博上果然已经出现了相关话题。
从头开始刷,大部分显然都是营销号捕风捉影加上水军在底下推波助澜。
偶尔刷到几张路透图,霍岩一张脸明明臭得要死,也能被脑补成深情款款。
虽然知道都是假的,但硬把他和别人凑一起还是让人忍不住气血上涌。
赵越: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王纶:不客气。
王纶:肖一铭回来了,我得先下啦,拜拜~
赵越:再见。
退出qq,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
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才能把那些该死的人从他身边都赶走?
心头火起,正准备把电脑也关掉,x点的责编敲了我的q。
责编:越人,有空聊聊吗?
越人刀:嗯。
责编:那个,《大道仙魔录》从开坑到完结人气一直很高,最近网文改编动漫电视剧什么的也很流行,有不少公司都看上了大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卖掉这个IP吗?
放在以前,我会毫不犹豫一口回绝。
但现在……
越人刀:好。
责编:!!!
责编:你同意了?!
责编:你居然同意了!!!QAQ
越人刀:嗯,但卖给哪家、具体条款如何,我可以参与决定吗?
责编:当然可以!
越人刀:好,我后天给你答复。
越人刀:就这样吧,我先下了。
叉掉qq,目光落在Word界面上。
三年了,创作小说五部,总计近千万字。
终于凭借新作《大道仙魔录》跻身所谓大神行列。
金钱,自由,爱情……本来都应该是囊中之物,可现在……
低头扫向那个日渐隆起的腹部。
缓缓咬紧牙根。
都是你。
一切都是因为你。
……
“哥,你该睡了,明天还要去做排畸检查哦。”
自从上次回国跑出血以后,顾女士就让放假在家的赵子舟专门盯着我,不准乱跑乱动,每天用电脑的时间也有限制。
一到点就准时来烦我。
“准备洗澡了,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关了电脑,脱了衣服,赤裸裸走进浴室。
乱跑乱动?顾女士这倒是多虑了。
五个月了,变大的不仅仅是我的肚子。
肿胀的胸部,变深变大的乳晕乳头,水桶粗的腰臀……
即使有布料包裹,这怪物一样的身体依然让我作呕,又怎么可能让它暴露在阳光下、出去丢人现眼?
恶心。
太恶心了。
我盯着镜子里的裸体,拿起洗漱台上的刮胡刀。
这还是我继父买给我的十五岁生日礼物——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身体的畸形。
可惜,直到今天,我也没能用上一次。
拿在手里仔细看了几眼,动手把刀片拆下。
又薄又锋利。
轻轻在乳晕上划过,就带出了一道血痕。
一道接一道。
从两个恶心的奶袋到微隆的腹部,再到已经渗出淫水的逼肉。
打开花洒,水流带着血丝涌向下水道口。
氤氲的水雾里,模糊的镜面上,只有白肉上细密的鲜红依稀可辨。
……
洗完澡,擦干身体,也不管血有没有止住,爬上床,掏出床头柜里的跳蛋。
我天生嗜欲,初中就敢觊觎男人鸡巴,又被霍岩操了这么多年,下面食髓知味的两个洞一周往往要湿上五六天。
何况现在还是孕期。
看着天花板,手指摸到逼口,不用再多做什么,很轻易就把跳蛋塞了进去。
按下开关,猛烈的震动让我立即酸了腰。
但还不够。
蜷紧脚趾,轻喘着又去搓弄自己的阴蒂和小鸡巴。
很爽。
但不够。
还不够……
阴部的伤口又被搓揉开,指尖裹上混入血丝的淫水。
我拧着眉,又痛又爽。
但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到达高潮?!
操!
翻身坐起来,把逼里的
', ' ')('跳蛋拽出来,一把摔向地板。
又伸手去够桌上的手机,拨下那个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
抬眼看了下墙上挂钟。
赵越你真是疯了。
手机卡早换了,他怎么会随便接一个外国的陌生来电?
更何况国内现在也才六七点,那个赖床大王怎么可能现在就起……
“喂?”熟悉的声线。
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他醒着。
喉咙忽然发干。
只要听听他的声音就好……
“喂?不说话我就挂了……”
“No!”舌头自己下意识蹦出了一个单词。
我索性捏着嗓子试探道:“Do you wanna have phone sex?”
“……”诡异的沉默。
“Fuck you!”对面毫不留情挂了电话。
“……”
黑着脸扔开手机,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你他妈倒是有种现在就飞来操我啊!
埋了几分钟,又酸着鼻子爬起来去捡手机。
打开相册,挑了一个霍岩和我主演的小视频。
将就着看了,勉强高潮了一次。
然后失眠了半宿。
……
第二天,医院。
这次主要是拍四维彩超做排畸检查。
人在异国,顾女士还特意请了翻译随同。
检查完,医生对着彩超照片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我勉强能听懂一两句,但总体还是需要翻译帮忙。
“医生说胎儿面部、四肢等各个器官都发育良好,没有畸形情况……”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没等翻译说完,顾女士先忍不住捂着嘴、红了眼眶。
“嗯,不过医生也说了,虽然大排畸能筛查出大部分畸形,但是像先天性的全盲、听力障碍、指端畸形等还是没有办法通过超声检查获知,所以你们后续还是要定期来做产检、好好安胎,补充营养,远离辐射……”
顾女士点头如捣蒜,听完又缠着医生开始问东问西。
我百无聊赖,瘫在椅子上构思自己新开的小说。
“越越。”顾女士突然轻轻碰了我一下。
“嗯?”我看向她。
她手上拿着一个听诊器,脸上带笑。
“要听听宝宝的胎心吗?医生说现在能听得很清楚了。”
想也不想:“不用了。”
又转向翻译:“请帮忙问下,都结束了吗?可以走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跟医生道了谢,起身离开诊室。
“越越!”顾女士紧跟上来。
“照片……你也不看看吗?”她把那张彩超图递到我面前,“你看,它举着小手,抱着脑袋,多可爱,嘴角还翘着,是在笑呢……”
我瞥了一眼,把它推开:“你收着就好。”
它可不可爱、是不是在笑,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
四个月后。
除了必要的产检,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出过门、晒过太阳。
半短不长的头发,馒头似的浮肿脸肉,还有萝卜一样水肿的四肢、高高隆起的小腹、微微下垂的胸部……
不男不女,不人不鬼。
房间里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都被我罩上了黑布。
洗澡的时候也尽量闭上眼,不去看那些裸露在外的丑陋肉块。
E国的一月是全年最冷的时候。
我裹成熊一样窝在被子里。
预产期还有几天,快了,很快就能解脱了。
很快就能去找霍岩了。
应该要高兴的。
但心底早就不知不觉裂开了一个阴冷的大洞。
最后一次孕检结束后,因为胎盘轻微前置加上我骨盆较窄,医生已经拟定要做剖宫产。
但他也明确说明,鉴于个人体质,我术中大出血以及术后血栓形成的概率都要高于一般产妇。
最开始没把它打掉就是因为我怕死。
没想到几个月后,我依然可能会因为它跟死神打交道。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第九次拿起旁边的手机。
熟悉的数字,熟悉的号码。
却已经没有了四个月前发情时候的勇气。
王纶说他瘦了很多,状态不算太好,但随着那部偶像剧预告片和花絮的放出,加上最近频繁跑通告、做宣传,已经开始稳步吸粉,是近期最具人气的新晋小生。
我每天都会刷他的微博。
出道后,明显更精致也更成熟了。
但放出的图基本都是精修过的摆拍,配的文字也全是官方客套的屁话。
娱乐圈果然是个好地方。
你看,才多久啊,连霍大头都已经学会了
', ' ')('伪装。
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手机。
现在打过去又能说什么?
何况,万一我过几天就死了呢?
对啊,我会死的。
我有可能再过几天就会死的。
死在异国。
死在浸满血的手术台上。
敞开腹腔,露出鲜红的脏器,还有恶心的胸乳、畸形的下体也会一并暴露在空气里。
登上新闻,沦为谈资。
看啊,那个怪物,那个因为生孩子死在手术台上的怪物。
它到底是男是女?
又是哪个勇士的鸡巴让它大了肚子?
……
“哥、哥!快起床了!该去医院了!”
预产期前三天,一大清早,赵子舟就来敲我房门。
我把桌上的信纸折好、放进信封,开门让他进来。
“能帮我一个忙吗?”在信封上写好霍岩的名字后,我静静看着赵子舟。
“啊?”他愣了下,挠着头笑道,“当然可以啊!哥,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把信封递给他:“如果过几天我死在手术台上,就把这个交给霍岩。”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赵子舟把信封推还给我,皱眉,“哥你不要乱说!”
“不要跟他说孩子的事,就说我跟别人在一起了,一辈子都打算定居国外。”把信封塞进他手里,“算我求你。”
“哥,”赵子舟攥着那信封,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我把过长的头发扎起来,套上大衣,淡淡道:“但愿吧。”
……
那天,我继父特意请了假载我去医院。
没想到,刚到医院,我的羊水就破了。
顾女士一家一阵慌乱。
挂号的挂号,找医生的找医生。
还有一个留在原地搀着我哭鼻子。
下体不时传来阵痛,我的心情却是意外的平静。
掏出手机看了眼屏保。
趴在素描纸上睡着的霍岩。
正对着我,睫毛又浓又翘。
嘴角还含着笑。
后悔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
“赵子舟。”我忍着痛拽了下他衣角。
“怎么了哥?很痛吗?爸妈很快就回来了!你忍忍啊……”
“闭嘴。”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把那封信给我。”
“哦哦!”他立刻把信封从兜里掏出来。
这封信里,我坦白了一切。
从一开始觊觎霍岩的鸡巴,到处心积虑离间他和他爸妈……还有我内心深处所有最隐秘、最丑恶的欲望。
全篇五千余字,只有一句谎话。
我不爱他。
……狗屁。
我接过信,连同信封一起撕成一半又一半。
“哥……”赵子舟睁大眼睛看我。
“帮我扔垃圾桶里。”
医生护士推着推车过来了。
我把碎纸交给赵子舟。
“如果我死了,就帮我告诉霍岩,我是怀着他的孩子死的。还有……”
阵痛加剧了,我顿了下,翘起嘴角。
“我爱他。”
就算我死了,也要深深扎进他心口,开出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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