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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正身材臃肿,躺在榻上就有些喘,一听什么治男病,竟灵活地坐起来,瞅着周氏眉头拧成了疙瘩:“你一天天的,脑子里只有这点事儿!”
周氏也急了:“什么这点事儿那点事儿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她哼了一声,将瓶子塞到他手中:“我是听说杨七郎被这个桑大夫给治好了!心想这事儿得让你知晓。”
张医正一听知道自己错怪她了,又扳着她肩膀低声赔不是。
周氏坐在榻上,甩了甩肩膀,没甩掉他的手,也不再挣扎:“杨七郎不是你一直在看的吗?怎么转身找了这个桑家了?桑家是个什么来头?”
张医正慢条斯理地开口:“桑家医馆在衙门也有备案。桑家两兄弟,兄长是个大夫,之前在京郊做游医,最近才搬到城中开了医馆。那个弟弟——”
他轻蔑地笑着:“不过是个阉官,俗称刀儿匠。杨家七郎一向病急乱投医,你也别太过担心了。”
周氏转过身,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桑大夫。是那个女的桑大夫。前些日子京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杨七郎被她切了一刀,治好了。还满京城喊什么‘难言之病切莫拖,桑家奇方治沉疴’。老爷不知道?”
张医正闻言更是无所谓了,躺下来双手交叠于脑后,脚还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的:“我听说过了几句。那女大夫是那阉官的女儿,可能有些什么旁门左道的药,瞎猫碰死耗子罢了。”
“我怎么觉得这个桑大夫不简单,昨日我去参加观莲节——”周氏再要说什么,身旁一阵呼噜声传来,张医正竟就这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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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桑落早早就到了医馆。
柯老四只穿了一个褂子,头发乱哄哄的,打着呵欠:“你怎么来这么早?”
桑落看着他:“老先生,你忘了贴胡子。”
柯老四吓得瞌睡都醒了,捂着下巴直往屋里钻,对着镜子贴好胡须,再出来,桑落已开始抓药制药了。
“黄柏、虎杖、栀子......”柯老四跟在她身边看着她抓药,人都没有,有什么可备的呢?
“总会用得上的。耐心等一等。”
又过了一日,桑落不但来得早,还穿着一件绿葱葱的布衣。
“哟,今天是个什么日子?”穿得这么绿,跟个新嫁的小媳妇似的。柯老四又想起一身红衣的颜如玉。眯着眼想象了一下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不说女才郎貌,至少是相得益彰。
“看诊的时候穿的衣裳,这里绣着我的名字。”她指了指衣襟上绣得极漂亮的一个“落”字,是她专门托倪芳芳替她绣的。
柯老四围着她转了好几圈,看诊穿成这样?
也好,女为悦己者容嘛。医馆里两个小年轻,哪里能跟公子比,星辰焉敢与日月争辉?
突然发觉颜如玉已经好几日没有出现了。那么多伤口缝了针难道不来拆线吗?到时候,他就把两个小年轻轰走,自己也躲远一些……
桑落听不见柯老四心中的算盘声,专心地收拾着桌案,又搓着药丸。
柯老四看她摇摇头。
医术很好,就是有些不切实际。
诊号没卖出去,昨天熬药,今日搓药丸,明天是要贴狗皮膏药吗?
柯老四心里的话音未落,院子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一个头戴方巾的儒生,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蓝色长衫,衣肘、袖口处皆打了补丁,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看见绿衣的桑落,有瞬间错愕,很快回过神来:“这位就是桑大夫?”
桑落说道:“是。”
“叨扰了,”儒生闪身将门关好,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来:“我、我来看诊。”
柯老四奇了。
真瓶子没卖出去,竟有人还敢拿着假瓶子来?
桑落接过瓶子,也没拆穿真假,将案上早就备好的文书推了过去:“你看一下,没问题签字按个手印,我就替你看诊。”
是知晓她是女大夫,还同意她触摸身体内外的文书。
“外”,他理解。这个“内”是什么意思?
儒生迟疑着按下手印。
桑落将文书收好,询问一阵病情,有压痛有尿频还有“滴白”的症状。
“家中”儒生以为只是肾虚精力不济,想要买点神油试一试:“我能用那个油吗?”
她指向内堂的诊榻:“躺上去,把裤子脱了。”
“不把脉吗?”儒生耳根子有些发红。来之前他是打听过的,要脱裤子,可好歹也要看看脉象什么的吧?又不是上青楼,一进门就脱裤子。
桑落一边套羊肠一边反问:“你在别处望闻问切可治好了?”
儒生语结。自然是没有。
柯老四以前只是听李小川和夏景程说过指诊,可从未亲眼见过。今日李小川和夏景程未到,病患来得早,桑落让他在旁边相助。
可在他看到指诊的那一瞬间,刚才脑子里“红男绿女”的旖旎画面,刹那间支离破碎。也许公子不来拆线是对的......
榻上的儒生从未被这样对待过,又紧张又害怕,喊得山响:“我不治了!不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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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内”是这个“内”,这哪里是诊治,分明是亵渎斯文!他想要从榻上挣扎起来。
李小川和夏景程刚好赶到医馆,一见真有病患上门,心中欢喜得紧,听见这声音,二人连忙冲进来,哪里还容他说愿不愿意。齐齐扑上去将他死死压在榻上。
“呜呜呜呜......”儒生涨红了脸,泪流满面,只觉得自己失去了贞操一般,又哭又嚎又骂:“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家黑店!可还有王法吗?你们简直丧心病狂!我要去官府告你们侮辱学子,猥亵儒生!你们等着——”
突然腰间一麻,像是有人用梳子将他的四肢百骸都梳了一遍,整个人舒畅轻松了。
咦?之前那种难熬的压痛,居然也消失了?
这可比针灸还快!
桑落冷着脸摘掉羊肠:“需要坚持多治疗几次,不出一个月就能好。”
“何时来,每日都来也是可以的。”儒生脸上还挂着泪和鼻涕,扭着头弱弱地问着。他这几个月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扎了多少针,始终不见好。今天这“内治”当真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李小川翻了个白眼。
治之前都说“不要”,治完了就说“还要”。
都这德性!
他问:“刚才喊得跟杀猪一样,你就说现在可是比刚才好些?”
“好太多了!”儒生穿好衣裳,从榻上下来,有些惭愧地朝桑落行礼:“方才口不择言,还请桑大夫多多海涵,不知今日这诊费和药费怎么算?”
“十两。”
十两?儒生并不宽裕,想着那个瓷瓶:“不是说有瓶子就不用......”
“这诊号瓶子,你从何处买的?”桑落问道。
“桑大夫的诊号不好买,”儒生挠挠头:“是我一个同窗知道我病了几个月不见好转,特地替我寻的,花了二十多两银子。”
桑落也不多言,递给他三只红色的瓶子:“将这三只瓶子分发出去,七日内我若收回来了,你的诊费可免。收不回来,需付诊金十两。”
传销头子,都是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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