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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砀山,位于燕城以东约十里。这里山青水秀,特别是山上的三角枫更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每年九月和十月,正是三角枫变红的季节,漫山遍野的鲜红,让人有种迷醉和血脉贲张的感觉。然而,近三十年来,多数人都没有勇气领略这里的风景,因为这里的风景只属于一个人,一个近乎传说中的人。虽然,近十多年来,已经很少有人再看见过他,但所有人都相信,这个人还活着,而且活的比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逍遥和快活。
青砀山的山顶,有一座山庄,山庄占地并不太大,只有三亩左右。山庄内外都种满了三角枫,在这个季节,山庄就像是建在了一片火海之上。此时,山庄的一处凉亭内,有一名看似只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正在亭内品茗,旁边伫立着一位发须皆白的金衣老人。
老人身体微微前倾,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茶壶,壶口向下倾斜,有一股清绿色的水柱自壶中倾泻而下,落在下方的一个茶杯中。茶杯离壶口至少有三尺的距离,按理说,这样的高度,茶水落入杯中,应该早就四处飞溅,可茶水却老老实实地进入杯中,连一滴都没有酒出去。因为,这个茶杯是握在那名中年人手里的。
老人倒茶,中年人接茶,老人没有动,中年人也没有动,似乎连那正倾泻而下的茶水也凝固了。杯中的茶始终没满,壶中的水始终没断。大约半个时辰后,老人终于长叹一声,壶口原本看似静止的水柱随着这声叹息声,明显晃动了一下。老人轻轻将茶壶放上桌面,躬身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那个坐如石雕的中年人,这才将托杯的手放到嘴边,轻轻抿了口茶,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游老,你的内功到达三花境了。”中年人笑道。金衣老者苦笑道:“三花之境,在阁主面前,果然还是不堪一击啊。”
这名中年人,正是张恨水,能独闯楚留香落花阁而全身而退的张恨水,那个不在三仙、五绝之列,却能让人谈之色变的张恨水。而旁边的这名游老,正是暗阁两大太上长老之一的游东兴,同样是一名绝世高手。据说,他的实力并不在七绝任何人之下,但因为是暗阁中人,所以才未能上榜。
张恨水淡淡道:“你已不必过谦,以你眼下的实力,恐怕与五绝也有一战之力了。”
游老轻轻点头,他显然也认同张恨水的这种说法。
“对了,那一老一少的背景,你们可曾查清?”张恨水问道。
”只知道那老的叫王先运,少的叫萧然。至于背景,实在无法查清?“
”无法查清?连天机门也不知道吗?“
”正是。“
”为什么?“
”因为他们似乎是凭空出现的。最早是出现在长安城外的一个小镇上,此前并没有人见过他们,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张恨水语气有些严厉的道:”人不知是哪里的,难道连武功招式,都认不出来了吗?“
游东兴的额头上已隐隐有了汗水。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无奈答道:”武功招式是可以认的出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张恨水语气冰冷,这股冷意仿佛都凝成了实质,手中那杯茶瞬间结成了冰。
游东兴抹了下额头的冷汗,急忙答道:“少年共出手过五次,但分别使用了四种不同的武功,第一次对战的是灵运上人,使用的是降龙十八掌,第二次对战的是我们暗阁的三位香主和十几位天级杀手,他只用了三拳,似乎根本没用任何招式;第三次对阵七绝中的许铁衣和王宁,只出了两招,分别是少林龙爪手和九阳神拳,都是少林的绝学。第四次是在苏城,对战十杀楼的杀手,只出了两指,好像,好像是六脉神剑;第五次是在酒肆的无声酒馆,一杯酒将七妙中的应无声吓得解散了天下第三的杀手组织。”
张恨水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睛却是越来越亮。身上充满了战意。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了,十几年前,前往东胜岛本想与岛主沈千秋好好打一架,可是那场架却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有打成。他之所以这几十年来不出江湖,一是因为他自觉江湖已无对手,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楚留香,一个让他此生也不愿回想的经历。
“那个老头呢?”张恨水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问道。
“这老头出手次数多一点,在洞庭湖上,他共出手十多次,不过他的对手相对弱一点,他用的武功也相对少一些,除了降龙十八掌和大力金钢掌外,似乎没有其它的招式。不过,他好像会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哈哈哈哈哈。。。。”张恨水忽然大笑起来:“很好,很好。你们很好。”
游东兴听着笑声,全身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他跟随张恨水已经快五十年时间,对于这位阁主的脾气自然十分了解,他越是脸上温和,越是大笑,说明他越是生气。在他大笑的时候,也就是他最危险的时候,随时都会有人人头落地。而此时,在这里的只有他游东兴一人,他怎能不害怕。
“这样的高手,你们居然也敢去惹,你们是不是很闲?还是你们以为我们暗阁真的已经天下无敌了?”张恨水笑声越来越大。
游东兴只觉得那笑声犹如一把把巨锤砸在他的胸口,他嘴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一阵笑声,竟然能将三花境内力修为的高手震出内伤,张恨水的实力何其可怖。
“可。。。可我们并没有去主动招惹他。”游东兴一面运功抵抗张恨水的笑声,一面解释道:“我们唯一与他们发生冲突是在长安,当时。。。当时。。。我们要对付的是长风镖局的陆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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