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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明焱?”
内伤好得差不多,清崖下意识地呼喊小徒儿的名字,睁眼看到光秃秃的石壁后,才恍然想起现在的处境。
脑中再次浮现出名门大会上见到的明焱——“唉……”清崖叹了口气。
实在是无法将记忆中又甜又懂事的明焱和名门大会上见到那副冷面煞星的模样关联到一起。
也不知道小徒儿这些年里都经历了些什么。
……
在四周只有石壁的自省室关了快有两个月,期间没有任何人来过,清崖都以为他已经被遗忘在这无人问津的地方——突然有一天,将他羁押至此的悬镜司弟子出现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查错了”,就为清崖被关在这里两个月的倒霉事画上了句号。
清崖走出悬镜司的那一刻,正是午时,许久未见的阳光竟生出些刺眼的感觉,周围建筑的装饰已撤去了名门大会期间的铺张,昊天峰如旧时记忆中一般简朴低调,恍若隔世。
回忆起悬镜司弟子的话语与态度……看来“那人”是不想他出现在名门大会上,所以整了这么一出。
是怕他回到原来的宗门、脱离昊天的控制吗?
“那人”一定没想到,他就是昊天的人。
“那人”纵使是机关算尽,在过去的某一天,也一定恭恭敬敬地叫过他一声“前辈”或是“宗主”,哈哈。
思绪至此,清崖心里不由得暗爽,被莫名其妙关上两个月的郁结散了个干净。
……
回到在昊天峰当苦工时的住所,清崖发现里面已经住了其他人。前去管事弟子那里询问后才得知,他们那一批其他峰过来帮忙的在三日前已经统一送回了各峰。
“……那,那晚辈怎么办?”清崖茫然地问道。
“这两天昊天弟子都忙,没人有空送你,你自己想办法吧。”管事弟子的回复一如既往的冷漠。
这么远你叫我自己想办法???
我现在手上又没有能飞的灵剑,我能想出什么办法???
“前辈——”
清崖话还没说完,就被管事弟子不耐烦地打断,“都是因为你自己乱跑,导致错过了回峰的队伍,所以只能怪你自己,解决问题的办法也该是你自己去想。别来烦本道,本道还有要事。”
说罢,一股不可见的力量将清崖推出了门外。下一秒,“啪”的一声昊天峰管事弟子房舍的门紧紧合上。
“……”
清崖看着禁闭的大门,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才启步离开。
穿着梧桐峰杂役的宗服在昊天峰走动……如果放在过去,这么不合礼数的行径被昊天峰的人看到了肯定是要挨骂的。
清崖估摸着管事弟子是因为他突然消失而生气,想让他在昊天峰先吃个一阵子憋、挨个几顿骂后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来求他……过个七八天再来找他吧。
虽然昊天峰他很熟,离明焱也近的很,但以他现在的身份肯定是混不进去。反正现在小徒儿看上去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没人能欺负得了,他还是先回梧桐修炼个几十年,换身衣裳再来——这幅杂役的模样也太掉面子了。
走在熟悉的行道上,清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随便地开始闲逛起来,看看能不能物色一个可以让他待上七八天又没人经过的“好地方”。
——不过下一道天劫印的期限为四十六年……就这点时间要上个元婴还是挺难的。
清崖正摸着下巴思索今后的打算,看到眼前平台上有不少昊天峰的弟子正聚集在一起,热闹的很。
一看到人多,清崖就犯头疼,转身欲走却被人拉住,拽起他的手囫囵地将一枚木符塞到了他的手里。
“别找了,东西已经给你了,顺着人群往里面走就是古华宗的试炼秘境。”身着深褐色古华宗服饰的修士不耐烦地说道,还将清崖向人群攒动的方向推了一把。
这啥啊?
清崖疑惑地低头看向手里被塞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
人群行进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清崖就已在推搡中站在了一尊立起的法阵前。
“诶这啥啊?”清崖连忙向一旁驻守的弟子问道。
“磨叽什么!”
没人回答清崖的问题,他还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一个踉跄踏入了秘境之中。
眼前画面飞转,最后停驻成了古朴的木质长廊,长廊两侧刻有古迹中见过的古神浮雕,每隔百米便挂有一长明灯,灯火无风微动。
手中一轻,清崖低头便看到原本拿着的木符已化作一缕猩红色的液体没入臂内,烙下一个诡异的纹路。
“这什么东西啊,怎么看上去这么阴间?”清崖忍不住发问,然而这次的秘境没有什么秘境之灵出现回答他的问题,有的只是如同死寂般的沉默。
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清崖将目光落向左侧的浮雕,端详起来。
浮雕面容栩栩
', ' ')('如生,转折处刚劲有力,凸起处形状饱满,凹陷处呈梯形,大关节处有榫卯结构可活动——这东西十有八九是出自他的老朋友墨蝉子之手。
那家伙闲的没事干做的什么秘境啊?沉浸式作品陈列展示?挺别致啊,为了让昊天宗的弟子能一览大师作品,还专门费心思费材料做个这破玩意儿。
艺术家的心思他们这种剑修粗人还真是无法理解。
清崖与浮雕合上的双眼对上,突然间,一阵诡异的风啸声传来,长明灯从远及近依次熄灭,整条长廊陷入黑暗,阴森的桀桀笑声忽远忽近。
清崖下意识地往后推了几步,背后本应靠到的墙面变成了肉体的触感,数十只手伸向他,试图将他抓入肉墙之内。
“啊啊啊啊啊!!!——————这什么鬼啊啊啊啊啊!!!——————”
什么都不怕,就只怕这些阴间东西的清崖被吓得心脏骤停,再难维持住面上的镇定,手忙脚乱地从肉墙的怪手中挣脱。
“咔咔”几声后,耳边传来了机关运作的声音,紧接着墙上的浮雕睁开了双眼,那一双双眼睛泛着诡异的绿光,熄灭的长明灯再次点燃,只不过这次长明灯内摇曳的不再是烛火,而是幽蓝色的鬼火,幽蓝色的光重新照亮了长廊,原本古朴不失大气的长廊如今模样大变,两侧的神像浮雕已变成了龇牙咧嘴的恶鬼之象,整体破败残缺还挂满蛛丝,哪哪都不像是个正经地方。
“卧槽!”
本来就没打算进来的清崖此刻更是满脑子都是退堂鼓,朝着空气着急地大喊道,“怎么出去啊?喂!古华宗的人!能不能放我出去!”
桀桀的笑声再次出现,似乎是在嘲弄他怯懦的表现。声音离清崖很近,但依旧是无法确定其方位。
“笑什么笑,没见过害怕这玩意儿的人吗?”心惊胆战的清崖没好气地说道,“快放我出去!不管是什么试炼,我放弃,我弃权!”
作为回应,古怪的笑声突然响彻长廊,又在下一刻消失了,机关驱动的声音嗡嗡作响,身后的肉墙开始朝着清崖移动起来。
清崖循声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肉墙上长满了头颅与手臂,头颅的口腔内没有舌头,眼眶里也黑漆漆的只有猩红的黏液,肢体肉块腐烂后黏在一起,每个头颅的表情都是狰狞痛苦,杂乱的手朝着前方胡乱地抓着,看得清崖头皮发麻。
“哇——这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啊——————”
“墨蝉子!老子要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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