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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给夫郎买耳环要亲亲、结交猎户肖云三A(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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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馄饨,江竹鸳说要去买些农具,小鱼看到了肉摊,流口水。

肉摊老板打着赤膊,光着头,凶蛮又热情的笑:“小夫夫来点肉打牙祭?有上好的五花儿、里脊、排骨,您瞅瞅,新鲜杀的小母猪。”

“来一斤五花肉。”江竹鸳就要了一斤,他寻思也给累了的男人和弟弟一起解解馋。

“好嘞,十七个铜板,可需给您切块?”

“不必。”

柯以湛啧啧嘴,心说在古代也没有啥太不好的,至少猪肉比现代便宜多了,现代的猪肉因为猪瘟和某位砖家禁止散养猪的政策已经涨价到37块一斤,他不论在学校食堂还是去外面小炒,里面的猪肉丝一手数的过来,他都快忘了猪肉是啥味儿了。

在江竹鸳和肉摊店主说话的空当,柯以湛左右看看,不经意看到案桌下一个大草筐子,里面是筒骨、棒骨、脊骨还有一些心肝脾肺肠子,鲜血淋漓的。

“老板,下水怎么卖的?”柯以湛有点垂涎溜肥肠了,他摸了摸肚子,实在是太缺乏油水了。

老板绕到前边儿捞起筐子:“都是下水骨头吃不得的,小兄弟。”

江竹鸳也知柯以湛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书生,和他解释道:“猪骨多是做骨筷、骨碟、骨笔筒、而下水多是一些圈养猎狗的猎户拿回去煮熟给狗吃的,猪胰做皂,都不能吃的。”

“啥?这么好的东西不能吃?”柯以湛惊愕的张大嘴。

肉摊老板笑:“你们买了一斤五花肉,我就送你们两样,自己在里边儿随便挑吧。”

说罢,还给柯以湛一张大芭蕉叶子,老板也嫌弃脏。

柯以湛心花怒放,一叠声的道谢,挑了血粼粼的一长条大脊骨和一副超大肥肠,包好后放进自己的麻袋里。

不过他可不像小孩子只记得吃,他装模作样的:“咳咳,竹鸳,我想去大解。”

江竹鸳探究的看着柯以湛,他越发不懂柯以湛了:“好,你去吧,我和小鱼去买些油盐,在马市大榆树的牛车附近等你,你如厕时间短来找我们也行,长时间就去那里。”

“成。”

人群窜涌,三人很快分开,柯以湛偷摸摸的像个贼人一样看着一大一小走远了才折返回去。不过他并没有去如厕,而是去酒楼附近的街边小摊贩。

“胭脂水粉嘞~涂上一口甜嫩心头儿~”

“冰糖葫芦嘞~山楂酸糖衣厚~芝麻喷香~”

“走一走啊瞧一瞧,上好的小花布嘞!粗缎唉,又便宜又漂亮!”

叫卖的小商贩一个个口若悬河,喊得嗷嗷叫,卖什么的都有。

柯以湛憋笑,不亏是北方彪悍的和他一个故乡的人种,真亲切啊。

很快,柯以湛来到一处老姆姆开的首饰小摊儿。

“小伙子给家里的哥儿买点啥呀?我有上好的布绒花儿,发带,你瞅瞅,一朵才两文钱,不褪色。”那老姆姆看柯以湛的穿着就是穷酸模样,介绍的都是一些次品。

柯以湛不以为意,他在架子上挑选着耳环。

老姆姆提醒:“那些都是三十文五十文一对儿的,你看下边玉髓石头的二十文一对儿。”

柯以湛看中了一对银耳针碧绿水滴耳坠,绿意有些暗,但是还算通透,绝不是石头。

老姆姆道:“那对是银耳针绿玛瑙的,小伙子诚心拿就四十五个铜板,配套的还有一只桃木竹叶儿兰簪,都要就七十个铜板。”

他本来想要五十个铜板,但看柯以湛也没有钱,没要太多。

柯以湛‘啧’了一声,把耳坠放回去:“真好看,我都想要,可是我的钱带的有点不够。”

他又拿起桃木簪子,雕刻的虽然有些粗陋,但也算返璞归真,簪子整体是修长蹁跹的细条儿竹叶儿,真的挺配江竹鸳的。

虽然他不愿意跟这样岁数大的老人讲价,可他赚的钱也是辛苦钱,原谅他的穷酸,因为他真的没钱。

老姆姆一听‘有点’,人精似的明白这小伙子能买:“你还差多少?”

柯以湛左右掏钱。

“霹雳哐当——”十来个铜板蹦着掉出来。

老姆姆看着柯以湛那样子,心酸了,数了数:“你只有四十五个铜板。”

柯以湛有些惋惜央求的看着老姆姆。

老姆姆心说自己进价也才三十五个铜板,今天才卖出去三对儿,那木簪是他儿子雕刻的,没有什么成本,不如就卖了。

“行吧,就四十二个铜板吧,一对儿耳环一只木簪,下回还来啊?”老姆姆良心大发,又便宜了三文。

柯以湛心花怒放,感激的付钱:“谢谢您,但是这三个铜板还是给您,麻烦您给我包一下,我……我想给我家夫郎一个惊喜,他跟着我受累了。”

老姆姆很感动:“哎,行,小子等等啊。”

把耳环和木簪用暗红粗麻布包好,放入一只还挺精巧的小木盒子里装好,老姆姆喜欢柯以湛的为人,还送了一朵小小的天蓝花瓣鹅黄蕊的小绒花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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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什么钱。不过柯以湛觉得正好给小鱼戴,小鱼虽然五岁,也是哥儿。

柯以湛屁颠的把盒子小心揣入怀里,哼着小曲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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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市大榆树口,柯以湛先一步等候江竹鸳和小鱼。

过了半个时辰,江竹鸳背着超大的竹筐,两手提满了东西。小鱼手里也拎着小罐子来汇合了。

柯以湛忙过去接:“好多啊。”

江竹鸳眼里有喜色:“家里却的东西多,什么都买了些。”

等到村子里的驴车到了,三人上了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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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兄弟,你们可买了不少东西啊。”驴车车夫也是车主的周宇笑着甩了鞭子。

“对啊,过日子吗,周老弟,明儿你车子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歇一上午,中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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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驴车上颠当了两个多时辰,回到甜水村后天都黑了,着实是疲惫了,江竹鸳随便煮了些菜粥和三只鸡蛋,三人草草吃了,小鱼睡了。

柯以湛和江竹鸳一起收拾后院,他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竹鸳,你的手腕伤是怎么弄的?”

江竹鸳狩猎的东西,每一只不是砍到了大腿,就是砍在了腰上,全都不是一击毙命,都得射伤了后,江竹鸳再去捉。

定然不是江竹鸳不想射杀它们,而是手抖,砍不准,射不准。

“我十三岁的时候,父亲落了罪,我是父亲庶出的儿子,判断筋裂刑,贬为官奴,在军营里服苦役两年,手腕是割断手筋的时候留下的疤痕。”江竹鸳轻道。

他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柯以湛沉默,心作痛,拿走江竹鸳手里的柴刀:“你去坐着休息,我来。”

江竹鸳说出来,也觉心口大石落下,右手的伤是他一辈子的痛。他本可以写一手漂亮的字,也会画几笔画,年幼家里未落败入罪时,他学过两年的琴棋书画,所有兄弟里,他是做的最好的,然而手筋断后,什么念想都没了。

现在说起七年前的事情,他却很平静,因为过去的苦楚过去,现在他有家,有心疼他的人,似乎也不觉得伤心。

琴棋书画又不能卖钱,手筋断了也没耽误打猎甚至误打误撞的打了活物,价格更高,没什么不好。

“小鱼呼呼大睡呢,今天你也累着了,我们都休息,明儿花一吊钱把正屋全部整修,添些个家具,再花几百文扯些布料和棉花做两条薄被子,对,我们还得去镇子上买些粮种,上午去村子里借一辆牛车……”

江竹鸳声音清冷舒缓,滔滔不绝的对柯以湛说着他的规划。

柯以湛第一次没有嬉皮笑脸,认真的听着,也和江竹鸳商量着来:“好,对了,竹鸳,明儿一早我要去山上走走看看有没有黄芪和枸杞子,那玩应儿能卖钱,你先去借车。”

“我也没想到能买的钱比猎物还多,等你有空教我认一认。”江竹鸳很高兴。

柯以湛摇头,嘚瑟的晃晃脑袋:“不行,除非——”

江竹鸳挑眉,心知男人又开始挑事儿:“除非?”

“哈哈哈,除非你教我打猎!”柯以湛笑着说。

“我还以为什么,可以。”江竹鸳痛快道。

江竹鸳第一次和柯以湛说了他的烦恼,蹙着剑眉托着下巴有点可爱纠结:“啧,你说,卖这破院子才五两银子,整修一间房子却要一吊钱,真是不合算。”

柯以湛笑了:“嘿嘿,我夫郎真会过日子,其实开春挺暖和,我觉得暂时花几百文修修墙壁和房顶就成,咱们再赚够了钱,一口气买下来不就合适了?”

“说的对,明天咱们分头行动,我去借车,你从山上下来后去找找村里的汉子来帮忙修房子,我们中午吃了饭就去镇子上。”江竹鸳雷厉风行,拍板决定了。

他对黄芪和枸杞子所知不多,只知道是草药,打猎的时候在山上柯以湛都找到了,既然能卖钱,他就支持。

“行。”柯以湛露齿傻笑。

二人把后院近大半亩的野草清理出大部分,坐在屋檐下休息。

江竹鸳折断一根细树枝,在沙地上写写画画。

柯以湛低头看:五花肉一斤十七文、糙米五十斤一百文、白面三十斤九十文、菜籽油四斤二十文、盐两斤二十文钱、黄酒一坛三十文、菜刀一把十五文、镰刀两把三十文、细瓷勺子三对十文、细瓷大海碗两只八文、铁大勺十五文、铁锅三十文、斧头四十文、锄头两把三十二文、针线剪刀记三十文、小白菜、菠菜、豌豆、长角豆、土豆、黄瓜、萝卜等种子一大包记五十文,三碗馄饨六文,二十枚鸡蛋二十文,共计五百四十八文。

“就这些东西还得记账?”一向大手大脚的柯以湛看着很新奇。

江竹鸳点头:“过日子,总要知道钱是怎么花的,等咱们把旱地开出来,那些小麦、大豆、花生的种子也需要购买。”

柯以湛笑着揽住他的肩膀:“你可真是个好夫郎,我们明儿去镇子上买些纸笔记录,不要怕花钱,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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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年轻,还能再赚。”

江竹鸳看了一眼大言不惭的男人:“纸笔太贵,在地上记录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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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柯以湛醒了。

他看着躺在身边的混血大帅哥,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色嘻嘻的趁着人家睡觉对着那张俊脸啄吻好几下,手不老实的摸摸江竹鸳的腰和屁股。

江竹鸳酣睡中并未苏醒,只是翻了个身侧对着柯以湛。

柯以湛悄悄的把木盒放在江竹鸳枕头边,压低声音在江竹鸳耳边道:“竹鸳,送你的,我出去了,一会儿回来。”

说完,柯以湛把身上的粗布长衫盖在了江竹鸳身上,穿着粗麻短褐,拎着草编袋子和锄头就出门儿了。

人一走,江竹鸳还有些困倦的睁开眼,坐起身打开小木盒子,又打开里边儿的红粗麻布。

看着那对碧盈盈的绿玛瑙水滴银耳坠,还有那只竹叶桃木簪子,江竹鸳耳朵红了,唇角微勾无声:“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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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湛拎着袋子和锄头钻进了山里,手里有了‘凶器’胆子就大了很多。

看起来很像杂草的黄芪错落分部在山里的小溪两边,柯以湛顺着斜坡滑到了下方小溪处,“哼哧哼哧”的挖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小溪两边除了小小的黄芪苗儿没动外,几乎上中游几百米全都扫荡了个遍,还算运气不错,挖了有八九斤的黄芪,柯以湛的衣服也被山林里的湿气浸透,黏黏糊糊和汗水一块沾在身上,不大舒服。

“哗啦哗啦……”就着小溪的水,蹲在河边洗脸洗脖子,凉快凉快。

山里空气清新,这会儿天又亮堂了些,柯以湛的心情也更亮堂了,随便用衣服下摆擦擦脸,起身准备下山。

低头随意一扫,突见清澈的小溪水底儿有个绿绿的圆形小石头,有点像玉,且就在柯以湛洗脸的位置。

“哗啦……”抬手就捞起来。

“葫芦?”是只有他大拇指指甲大小的玉石雕琢的小葫芦,那绿色在水下看着很青翠,拿在手里却是墨绿色,那葫芦嘴儿还系着跟深黑色的编绳。

“什么玩应儿?”

柯以湛摆弄着,好奇又蛮高兴,他小时候外公常常给摘院子里种植的小葫芦做项链哄他玩儿。

像玉的,或许值几个钱儿,把葫芦挂在了脖子上,柯以湛迈着轻松的步伐快速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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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门,五花肉香就勾的他口水吸溜。

“哥夫哥夫快点来呀!”小鱼兴奋的蹬着小蹄子,留着口水看着瓦罐里的炖五花肉。

江竹鸳还留了一点五花肉的肥肉部分,用肥油开了铁锅,瞬间那铁锅就变得黝黑油亮又光滑,再倒入菜籽油烧开后,把鸡蛋水盐面粉的糊糊舀一大勺在锅里摊平烙油饼。

“刺啦——”香喷喷的味道引人垂涎三尺。

柯以湛也很没出息的和小鱼一起围着江竹鸳,江竹鸳哭笑不得:“你们两个去洗漱。”

突然想起来后院还有碧绿的小野葱,柯以湛一拍脑袋兴奋道:“竹鸳你等会儿再烙饼!”

把他从山上挖下来还没来得及种在后院儿的小野葱、小根蒜用缸里的水冲洗一下,屁颠屁颠的跑进来。

“咚咚咚……”在破木板上切成葱末,捧着过来往江竹鸳的面糊碗作势要全放入。

江竹鸳忙一躲:“你把牲口都不吃的绿线草放进去做什么?”

“啥?这明明是最好的调味料啊?这玩应儿叫小野葱,香喷喷的,特别好吃。”柯以湛揪了一点塞入自己嘴巴里,味道很冲但是是纯天然的葱香。

江竹鸳看他认真,吃起来似乎也没有问题,勉为其难的抓了一撒在刚刚摊平的面糊上,“唰啦”翻转颠锅,再撒了一层,顷刻,满屋都是葱油饼的诱人香气。

“哇哇哇……好香……”小鱼馋猫似的揪下一点吃了。

江竹鸳好奇:“如何?”

“特别香,哥哥这个草真好吃。”小鱼吃的小嘴都是油。

江竹鸳不疑有他,剩下的全都烙了葱花油饼。

柯以湛把小根蒜切成蒜末,顶替大蒜撒入炖着五花肉的瓦罐里。

早上,口蘑炖五花肉汤,凉拌水芹菜,葱花饼,一家三口吃了难得正经的饭菜。

柯以湛吃过饭食后便去山林里的猎户家,毕竟距离他们家不到一里地,看看能不能请他来帮忙。

半山腰的一处凹坳处两栋新立的红瓦砖房儿并一栋木房,周遭是一块块的小菜田。一个膀大腰圆,眉目粗狂的古铜皮肤男子正在前院漱口,看到柯以湛顿住动作,样貌神态很老实,有些憨憨的:“有事?”

柯以湛忙拱手:“肖兄弟你好,我是最近从外乡回来的柯以湛,你我两家相距不远,所以想来结识一下。”

肖云三努着嘴,用灰袍子下摆抹了把脸,粗粗浓眉皱:“有事就说事儿,咱是粗人,别跟咱来那一套虚头儿的东西。”

柯以湛有些发讪,好在他脸皮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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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是爽快人儿,其实是说来惭愧……我家住在那间破寺里,所以想要请几个人帮忙修一下屋子才好安顿,并非白白要兄弟来帮忙,自愿的,我愿意付工钱。”

“我肖云三儿可从不给人白干活儿,我也从不求人儿,你看见没?这里三间屋子,都是我自个儿建的。”肖云三儿表情和气些,说话有些傻气的满足自信。

“是啊,看兄弟您就是个有本事的,所以小弟我才冒昧请兄弟帮帮忙,工钱咱都是一个村儿的,全都好谈。”

伸手不打笑脸人,柯以湛说话也让人听的心里舒坦。

“一天三十个铜板,你要是管饭就给二十个铜板。”

他打猎也不是每天收成都好,不过修个房子,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

柯以湛一叠声道谢,友善热情:“多谢肖兄弟了,不知肖兄弟今年多大年纪,你我也好称呼。”

肖云三儿也是个单纯的人,只是有些孤僻内向却也是从前在村子里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导致他的避世,现在看来柯以湛也是个好的,他就很大方的把柯以湛让进屋里,还给柯以湛到了杯野姜热汤。

“叫我肖哥就行,我叫你柯老弟。”

“肖老哥,家里拾掇的真利索,这些兽皮是刚刚猎的吗?”柯以湛环视一圈,笑着连连称赞。

其实屋内有些杂乱,有股汗臭味,不算太干净,的确是单身狗的独特芳香。

肖云三自豪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都是碎皮子,不值钱才挂墙上,整张的都卖了。”

柯以湛拿出江竹鸳给他的一串钱:“肖哥果然是个爽快人,那这些钱就全做订金,能否请你帮我再找两个人?”

肖云三粗眉皱着:“哈?老弟,你还真是城里来的书生?你家哥儿帮着弄些个材料,你跟着我一起两个人修一间屋子足够。”

柯以湛闻言能省钱,自然一百个答应:“行,我也是不熟悉这些事,多亏了肖哥提醒。”

肖云三儿摆摆手:“没事儿,我上午不打猎,走,去瞧瞧你家房子,是不是破庙的正屋?”

“你咋知道?”

“我原来也穷的没得地方住,在左厢房住了些时日,只是那正屋有些个邪门儿,你们夫夫俩还真胆子大。”

“我和我夫郎、弟弟住了几日也没觉得奇怪。”

两人边聊边下山往荒寺走去。

柯以湛发现这个猎户其实很单纯可靠,开始有些生疏,没说两句见他友善热情,也打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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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里安静空旷,虽然破旧却干净的纤尘不染,锅碗筷勺码放的整齐。

柯以湛给肖云三倒了杯水,肖云三喝了后绕着三间屋子走了一圈儿:“要是都修的话,怎么也得半个月,你家就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其实修两间足够。”

“得多少钱?材料什么的,我家现在你看也知道没有多少钱。”

肖云三道:“材料啥的水泥、瓦片儿、石砖、我看房梁还不错、有些东西从山林里取就成,有些村户人家也有多余的,满打满算六七百文的够了,你家也不是要一直住在这儿。”

柯以湛扶额:“我家夫郎还真有此意。”

“啥?”肖云三惊讶,不过很快恢复表情:“咳咳,收拾的干净,你家夫郎也是想给你省钱,石砖瓦房确实比红瓦土砖房要好,这里没人稀罕里正要的价儿也便宜,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与其买,还不如像我一样花个三四两银子建红土砖瓦房。”

两个男人说话间基本敲定,肖云三在正屋怎么都没发现床,看着地上那几个蒲团儿,皱眉:“我家有挺多板子的,等拿了来,我给你打两个木板床,现在春天还好说,秋冬可就不好过了,还是要搭个火炕。”

“谢谢啊老哥,我记着了。”

二人在前院儿正说着,江竹鸳牵着牛车拎着小鱼回来了。

柯以湛把事情和江竹鸳一说,介绍了肖云三给他认识。

“肖大哥,有劳您了,您估摸着看看房子多久能修缮好?”江竹鸳问。

肖云三不太敢看着小哥儿,脸红:“嗯,柯夫郎,四五日也就够了。”

送走肖云三,小鱼咬着手指:“哥哥,刚刚肖大哥为啥脸红呀?”

江竹鸳摸他的头:“去一边玩儿吧。”

柯以湛本来有些吃味,但看在江竹鸳戴着他送的簪子的份儿上,也就勉为其难的大度一把。

小鱼花卷发髻上带着那朵老姆姆赠送的小布花儿,摇晃着柯以湛的手道了谢,乖乖的去后院玩耍。

“怎么不戴簪子啊?不喜欢吗?”柯以湛一向是藏不住话的,直接问出来。

江竹鸳没回答:“今日还有许多事,肖大哥交代的那些个材料都要从镇子上买,我们启程吧,你去把你的东西搬过来。”

他心里着实无奈,穿着粗布衣裳,带着玉耳坠,不伦不类的成什么样子?怎么也要配件好看的衣裳啊。果然男子就是男子,哪怕生的好看,也不讲究。

柯以湛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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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觉得那东西可能是品质太差,地摊货。不过他天生心大,让混血大帅哥晓得他的心意就好。

一家三口坐在牛车上,江竹鸳驾着牛车,行驶的颇稳健,柯以湛坐在他边上感慨:“你真是什么都会啊。”

十三岁成为官奴,定然是各种粗活都做过的,柯以湛有些心疼,但是他发现江竹鸳的手茧子也没有很多,皮肤天生很光滑细腻。

看着看着,就有些心猿意马,抬手捏了一下江竹鸳的耳垂儿:“只要是哥儿都有耳孔吗?男子能打么?”

江竹鸳觉得痒痒的,缩了一下,奇怪的看了一眼柯以湛:“哪有人专门去打耳孔的,哥儿从生下来就有耳孔。”

“啊?!”柯以湛张大嘴,半晌没说出话。

真是诡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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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购买了修房材料,又去买了各种谷子、大豆、花生等作物种子,扯了些颜色细布和粗布和二十斤棉花,想起柯以湛喜欢佐料,江竹鸳狠狠心买了一罐酱油、一罐陈醋、一小包三香料粉、半斤白糖、一大包粗黄糖。

柯以湛拎着棉花:“你要自己做棉被啊?”

江竹鸳点头:“自己买些普通白心儿木棉,做的暖和轻巧,外头的一条就要几百文。”

柯以湛咂舌:“那的确是贵了。”

其实也不贵,只是他们穷,必得节省着。

江竹鸳看着钱如流水一样花销,心在滴血,但并没有多心疼,他们过的日子,不是过的钱。

剩下的两千七百文、材料花了五百文、酱油二十文、醋十五文、黄糖九文,三香料粉白糖五十文,粗布二十米一百文,细棉布十六米四百文,棉花他买的是中等棉七文一斤,花了一百四十文,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六十几文,种子五百文,还剩下九百文。

转眼间,赚的钱快花没了。

“钱赚来就是要花的。”柯以湛看出了江竹鸳眼中的担忧,安抚他。

“嗯。”

“对,前面就是医馆,我去把黄芪卖了。”

柯以湛的黄芪九斤卖了三百六十文,谄媚的都给了江竹鸳,江竹鸳淡淡微笑,收好,心里更有些底子了。

两个人养家,的确是互相依靠分担些。

“哥哥,我想吃糖葫芦。”

小鱼昨天来就忍着没要,今天实在忍不住了,江竹鸳眼中却带着点点严厉,摇头:“以前吃了,半夜就喊牙痛,小鱼乖。”

小鱼委屈憋着嘴不要了:“嗯,小鱼乖。”

柯以湛有些心软,心说他兜里还有五个铜板想给小鱼买一串,江竹鸳却轻扫了一眼:“走。”

寒毛都竖起来的柯以湛可不敢违背老婆,只得作罢。

虽然没有给小鱼买糖葫芦,但江竹鸳花了五十文买了一只正在下蛋期间的芦花小母鸡,小鱼又开心了,非要自己拎着鸡笼子,哼着歌:“哥哥,哥夫,以后小鸡就由我来照顾啦。”

“嗯。”江竹鸳眼神很温柔,点头。

赶牛车回到甜水村,柯以湛把泡在盐水里清洗过的肥肠撒上粗盐吊起来保存。

江竹鸳搅拌了一些玉米面烙饼,煎了三只鸡蛋,按照柯以湛的说法把猪脊骨剁成小块儿和野菜一起顿了肉汤。三人吃的肚子浑圆儿,消食后开始整理买回来的东西。

就在江竹鸳又要在地上写字的时候,柯以湛递给他一厚沓粗糙的米黄草纸和一小盒炭条:“以后用这个记。”

江竹鸳接过:“嗯,你来坐着休息,我有话问你。”

“耳环和发簪布花儿,还有这些草纸炭条儿,花了多少文?我也要记录的。”

柯以湛赔笑,赖唧唧的抱着江竹鸳的胳膊:“哎呀,不用了吧?”

江竹鸳也轻笑了一下:“我不是怪你的意思,账目要清楚,我们才能早日积攒出银两买自己的房屋和水田。”

柯以湛见他不生气,也就放心说:“四十五文钱,绢花儿是赠送的,草纸和炭条五文。”

江竹鸳一笔一划的记录,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荷包递给柯以湛:“你是男人,身边不能没有钱,不多,省着点儿花。”

柯以湛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还知道心疼他这个小攻了?乐的抢过来一看,是墨蓝色的粗布缝制的荷包儿,上面还有绿丝线刺绣的兰草:“宝贝儿,你手可真巧,啥时候做的?”

江竹鸳看他宝贝似的收好,都没看里边有多少钱,只是单纯的喜欢自己的做的东西让自己觉得心脏悸动:“戴着就是了。”

柯以湛凑过去“啾啾啾”使劲啄吻了江竹鸳脸蛋三口,高兴的围着房子跑了一圈儿。

“哈哈哈我有荷包儿啦!夫郎给零花钱啦!”

江竹鸳看着兴奋的男人,又看着在一边玩儿蚂蚱的小鱼,心境安逸平和,他很久都没有这样惬意放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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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不出门准备整修房屋。

肖云三是用几只猎狗拉着木板过来的,小鱼看见猎狗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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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可以和狗狗玩儿吗?”

江竹鸳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肖大哥,小鱼不许淘气。”

肖云三把狗栓上,又从狗头上拔了几根毛放在小鱼脑袋上:“没事儿柯夫郎,小鱼去玩儿吧,只是千万别打勾啊?”

从和水泥砌石砖,到抹平墙壁唰白霜,江竹鸳的劳动力和肖云三不相上下。

肖云三累的还需休息片刻,江竹鸳却是一直干,还学的特别快。

“呼……我的姆呀,柯老弟,你家这个哥儿虽说长得高大了些,怎么比爷们儿还有力气能干啊?真是你的福气!”

“对啊……我也是很服气。”柯以湛敞着腿坐在小板凳上,累的小白脸发黄,喘气舔了舔干燥开裂的嘴唇,全身没劲儿。

“柯老弟,你虽然夫郎能干也是哥儿,你可是爷们儿,快起来。”

肖云三对柯以湛很鄙视,爷们儿瘦弱可干不到半个时辰就歇歇歇歇的。

江竹鸳见状道:“肖大哥,我来做就好,我家夫君昨日没休息好。”

肖云三脸一红,心说这哥儿真是知道心疼人,可惜他没有这个福分。

从早上干到太阳西下。

正屋的墙壁和隔断门槛天棚都修缮好了,肖云三还给他们打了一张桌子,一张简易双人木板床,柯以湛学的倒快,给小鱼打了一张一米七的小床。

“你俩休息,我去煮饭。”江竹鸳起身去,他看到柯以湛的手在抖,心一紧。

柯以湛照样粘人的跟上来:“竹鸳,我来吧,你今天干了太多活儿了。”

江竹鸳却不用他:“你使不惯土灶,你去把猪大肠洗了,割下一半儿,你上次和我说了溜肥肠的做法?今晚我就给你做。”

柯以湛瞬间精神了:“嘿嘿嘿,马上马上,野葱啥的还有山蒜苗我也都弄了啊?”

“好。”

晚饭就是一大锅的糙米粥、掺了白面的玉米窝头、野菜炒鸡蛋、红烧大肥肠、凉拌水芹。那糙米粥里面很多肉丝,是江竹鸳从上回摊主送的猪棒骨上剃的肉,熬的很米香和肉香结合,很是美味。水芹菜则是用了一点点醋,开胃爽口。溜肥肠油水十足,越嚼越香。

肖云三从前都是拿非常煮熟了喂狗,或者放入陷阱里吸引猎物的,今天头一次吃到这样做法,一连吃了五个窝头三碗粥,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碗筷。

“柯老弟,你真有福气,娶了厨艺这么好的夫郎。”

柯以湛笑着眨眨眼:“嘿嘿,那是肯定的,你以后也会遇到好哥儿的,到时候小弟可拖家带口去你家蹭饭!”

“哈哈哈哈,欢迎欢迎,唉,可惜现在小哥儿聘礼太高,我住在山里边又是外姓儿人,原是从邻村搬迁来的,哪里有小哥儿愿意嫁给我。”肖云三也颇有寂寞单身汉的寥落。

尤其再看过柯以湛和江竹鸳一家三口虐狗场景后,他也想娶个哥儿,他都二十七了,岁数大不好找啊,唉。

送走了肖云三,两人把桌子收拾好准备睡觉。

柯以湛洗过热水澡躺在铺了粗布长衫的床上,腰酸背痛,龇牙咧嘴的哼唧:“呼……嗯哼哼……”

江竹鸳清洗了一张小凳子,挑了一下灯台点燃油灯放在凳子上,再把凳子放到床上,光线亮了些:“来,我给你按一按。”

“呼……你轻点啊……我感觉要散架儿了……真是逊毙了。”柯以湛用蒲团做枕头。

江竹鸳一双修长大手揉按的力道适中,柯以湛太舒服了,合上眼睡着了。

给男人盖上长衫,江竹鸳又下地在弟弟小鱼的小床边叠放好衣裳,给小鱼掖了掖被子又折返回来。

他坐在床边,娴熟的裁剪,缝制被套。白天修房子没时间,现在抓紧把被子褥子做好,睡觉舒服。

江竹鸳瞟一眼一些两米三米的布料,有月牙白的、素红的、碧青、藏蓝等等。看着心里就高兴,做完被子有剩下很多,他要给柯以湛,给他弟弟小鱼多做两件更换的好衣裳,给他自己也做一件,毕竟他也是‘正经夫郎’,得有一套好衣裳外出,也配……那对耳坠。

嘴里甜滋滋的,江竹鸳揉了揉困倦的眼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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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肖云三孤僻怪异,那柯以湛真的为他抗议,肖云三是他遇见过的最实在憨厚的男子,给他们家干了六天的活计,三间房屋修缮的还能看上一看,里边儿墙壁也都粉刷了,围墙塌的太厉害,干脆推倒,暂时建了篱笆栅栏,还教江竹鸳和柯以湛在栅栏上缠绕一种刺藤,可以有效防止野山羊等其他野兽入侵。刷钱的白漆也是肖云三用一种奇特的树干,刮去树皮自己能分泌白色浆液,熬成浓稠汁刷在墙壁上很美观,没有异味。

最后一天,江竹鸳去山上抓了野鸡野兔,柯以湛去钓了几尾鲫鱼,夫夫二人合力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感激肖云三的帮忙,并要肖云三以后多多往来,肖云三笑呵呵的答应。

毕竟住在最上游的人家就他们两户。

用竹筐盛着脏污的碗碟筷子去河边清洗干净后,江竹鸳起身,突然猛地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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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身体,站不住了。

怎么突然就头晕目眩,还有些恶心想吐。

江竹鸳心道,定是吃多了红烧肥肠的原因,以后下水得少吃些,让男人和小鱼都不能再吃了。

勉强稳住脚步,江竹鸳觉得今天特别累,强撑着,拎着筐往回走。

然而刚到院门儿,江竹鸳略一放松,眼前瞬黑,“噗咚——”倒地。

院内正在分种子的一大一小惊吓一跳,冲过去。

“竹鸳!!!”男人焦急的声音在江竹鸳耳边忽远忽近。

小鱼嚎啕大哭抱住江竹鸳不撒手:“嗯呜呜……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哥哥不要丢下小鱼呜呜呜……”

“竹鸳……竹鸳你撑着点……我马上去找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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