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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许戴良愣神之时,陆寻真已从地上爬起,她望着四周逐渐退却的藤蔓,心中一时惊疑不定,却无暇分神去想这许多,只抬首警惕地望着许戴良,暗道形势不妙。
那三名弟子见得此异族女子竟能在大师兄的攻势下安然脱身,再观许戴良神色有异,毫无战意,当下便知其应是不敌,不由心下愈发颓然,面如死灰地喃喃哭道:“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听得身旁师弟嚎哭,许戴良方才回过神来。他望着面前身着异服的女子,心中仍未能确认其是否真为师尊苦苦寻觅之人,便有心再试她一试,然对方方才轻易便破了他的招式,此举当是极为冒险……
许戴良思索再三,终还是抬手结印,周遭树木登时狂乱“哗哗”作响,待陆寻真抬首去看时,几颗参天老木竟枝条暴涨,携凌厉破空之声骤然抽向其身。
若此女真为师尊所寻之人,他此举算得上大不敬,甚至有可能被对方盛怒之下出手击杀,然而不如此,便不足以证明……
师尊于他有大恩,若真能圆了师尊夙愿,此身到不算可惜。
此番思绪只在一瞬,老木枝条眨眼便近了陆寻真身,却在接触到其身上法衣的刹那被猛然弹回,陆寻真以双臂护首立于原地,颇为恼怒地对着许戴良吼道:“停手!”
随着其话音落地,许戴良再次感到此前那股无法违抗的力量加之己身,他的手不受控制地结印,驱使枝条慢慢退去……
“果真是……”许戴良双眸微颤,收了枝条后立马撩袍跪下,冲陆寻真叩首道:“前辈!方才晚辈愚昧无知,多有得罪,在此替三位师弟与前辈赔个不是。晚辈师尊乃云鹤宗掌门,道号无问,或与前辈是旧识……还望前辈赏光,往师尊洞府一叙!”
“……啊?”
陆寻真诧异地望着面前突然对她行跪拜大礼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刚才还用奇奇怪怪的藤蔓来攻击她,现在怎么突然就……
“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去警察局说哈,跪下是没有用的。”陆寻真尴尬地冲他摆了摆手道:“还有你能不能讲普通话,我真的听不……”
话刚说到一半,陆寻真便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许戴良方才起身,便看见面前的女子直直朝他栽了过来。
“前辈?!”
许戴良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已陷入昏迷的陆寻真,垂首蹙眉察看一番,随后喃喃道:“许是灵力使用过度。”遂又回首对已能行动自如的三人言道:“我先将前辈带往师尊洞府,今日之事,尔等慎言。”
三人自然讷讷称是。许戴良抱起陆寻真行至一开阔地带,随后自袖中抛出一枚纸舟,此纸舟见风便长,眨眼便长至能容纳二人的大小,许戴良先将陆寻真放入纸舟,随后再跃上去,覆手于其上渡了些灵气,纸舟便稳稳当当乘风而起,直往天边飘去。
待陆寻真醒来时,已是置身于云海之上了。
“……这里是哪?”
陆寻真挣扎着爬起来往外望去,只见入目皆为如纱似雾的缥缈虚白,不远处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竟不知身在何处。
“前辈醒了?”许戴良衣带纷飞,昂首立于风中,只微微侧头去看她,言道:“此是前往师尊洞府中,前辈可稍作调息,片刻便到。”
二人语言不通,陆寻真不解其意,只心中愈发不安焦虑,她想让对方放她下去,却一张口便似有无限疲累袭来,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万般无奈之下,陆寻真只得静观其变。
纸舟于云雾间穿行了约一刻钟便到了另座山峰顶上,晃晃悠悠地往下落。
陆寻真趴于纸舟边缘往下张望,只见仙雾缭绕间花草从生,数类藤蔓肆意攀附于岩壁之上,更有闪着淡淡荧光的蝴蝶飞行其间,各种植物看似随意生长,却是经人精心布置过,乱中有序,别具一格。再仔细一瞧,这儿竟是腊梅与牡丹齐放,桃夭同青竹共存,一年四季的花朵树木全呈欣欣向荣之态,分外神奇。
纸舟落地,还未等陆寻真出声询问,便从花间走出一蓝衣女子,螓首蛾眉,未施粉黛,长发以玉冠束起,不着任何环佩珠钗,眉目间满是英气。
见得是许戴良前来,那女子对着他浅浅笑道:“不知是掌门亲传弟子驾到,有失远迎。”
女子虽说着这话,然面上不见半分谦卑惶恐之色。许戴良亦知对方只是客套,面色不改,将纸舟收入袖中,侧身让出身后的陆寻真道:“此为师尊故人,前来拜会。”
“原来如此……蓝瑛失礼了。”女子含笑朝陆寻真施了一礼,言道:“前辈稍等,待我进去通报……”
女子话音未落,便听得其身后悠远的地方徐徐扩出一句声音浑厚的念话。
“将人带进来罢……”
二人闻言,皆知晓是掌门发话,不敢有丝毫怠慢,女子冲许戴良微微颔首,便侧身让他过去了。
陆寻真本不欲随许戴良走入,却在那声音响起之时忽然感到有股力量驱使写双脚不由自主地前往……她内心不安愈发严重,却也
', ' ')('别无法他,只得保持高度警惕,随时寻找逃跑时机。
再说此处亦是别有洞天;明明是在山峰之上,却建了数间精美无比的亭台楼阁,更有假山、溪流、青松点缀其间,众多身着轻纱的貌美侍女穿行其中,见了许戴良纷纷弯腰施礼……就连脚下的道路都由一种会发出温润玉光的石头铺制,即使于白天放眼望去亦熠熠生辉,好不奢华!
陆寻真跟着许戴良一路走过,看得眼花缭乱,内心却无暇欣赏。俩人于亭台楼阁间步行了约一刻半钟方才到达一处宏伟大殿前,玄色殿门上方挂有一牌匾,乱笔挥就三个大字:清心居。
若陆寻真看得懂此界文字,此时便会觉得搞笑,这一路上的景象是无论如何担不起“清心”二字,然此处主人却非给自己居所取这么个名字,不难猜得其品性。
但陆寻真看不懂,她只觉得阴冷。
此处大殿华美异常,却半点人气也无。
许戴良上前抬手叩门,恭敬出声道:“师尊,故人已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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