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旗袍上勾勒着墨绿色的竹纹。
右手腕上戴着一串翠绿色的珠子,衬得肌肤如玉,乌发如瀑。
人如修竹,临风而立。
周贺尘一怔,第一时间竟然根本没舍得挪开眼。
他从小在南城长大,原本就更喜欢古典文化而非西洋文化。
不愧是颜庭月的学生,竟然如此有气质。
周贺尘的心里升起了欣赏之意。
直到女孩将头上的帽子取下,一张熟悉至极的脸暴露在了视线之下。
她眉眼淡淡,神情从容,隐隐间却又锋芒毕露,令人不敢鄙视。
这是一张攻击性很强的脸,但却不会让人感受到丝毫不适,只会赞美。
“……”
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当——!”
周贺尘听到了他大脑宕机的声音,耳朵也有瞬间的失聪。
在他的印象里,夜挽澜还是最开始那个市侩、贪婪、不知廉耻的人。
无论在这几个月中,夜挽澜的表现如何的出色,他都对她没有任何改观。
因为过去两年夜挽澜的所作所为,已经将她整个人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钉死了。
容貌不错,但毫无气质,也无灵魂。
可这一刻,周贺尘的心神都受到了冲击。
这是……夜挽澜?
盛韵忆根本没能掩饰住惊愕,她脱口,声调都在一瞬间变了:“你怎么在这儿?!”
周氏集团是老牌子了,已有百年历史,可如今时代飞速发展,潮流日新月异,周氏集团受到新兴企业的冲击,也遭遇了极大的挫折。
盛家自从盛怀谦当家做主之后,便将盛韵忆赶出了盛家,也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幸好在盛夫人还没有入狱之前,便定好了她和周贺尘的婚事,否则她将无家可归。
可如今,她也必须死死地扒住周贺尘。
所以在周氏集团遭遇危机之后,她也想方设法进行挽救。
好不容易托各种关系联系到了昆曲第一传承人颜庭月,眼见着她也已经让颜庭月的态度有所动摇,可在她看见夜挽澜的时候,她知道,她的全部努力都在瞬间化为了乌有。
盛韵忆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
夜挽澜是怎么和颜庭月认识的?
又怎么拜在了颜庭月的门下?
夜挽澜学过昆曲吗?
有这个实力吗?
无数问题在盛韵忆的脑海里盘旋,像是亿万只苍蝇嗡嗡直叫,让她几欲晕倒。
可她又偏偏无法晕过去,眼睁睁地看着颜庭月对夜挽澜笑脸相迎。
“老师。”夜挽澜并没有理会周贺尘和盛韵忆二人,她将手提袋放在桌子上,“给您带的点心,刚出炉的。”
“有小冰和小铁在,你不用天天往我这边跑。”颜庭月拍着她的手,“你每天要录制节目也很累,我没事的。”
“哪里的话,我没有那么累。”夜挽澜笑笑,“冰河,铁马,你们也休息休息。”
“来了!”冰河放下犁地的工具,欢快地冲了过来。
他就知道,会干活的牛马有饭吃!
铁马面无表情地看着冰河像脱缰野马一样,“嗖”的一下不见了影子。
他时常不想和冰河一起工作,以免被拉低了智商。
“对了,你们认识?”颜庭月这才想起来周贺尘和盛韵忆两个人,“如果和阿澜认识的话……”
那么,她也不是不可以帮忙。
夜挽澜不仅仅是她唯一的传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天若非有夜挽澜在,她的命已经交代了。
“颜老,您那是不知道啊,这两个人怎么欺负夜小姐的。”冰河阴阳怪气道,“一个人把夜小姐当成替身,一个人也大言不惭地认为夜小姐是自己的替身,还天天给夜小姐找麻烦,要不然怎么说是天生一对呢?”
这句话一出,颜庭月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她的眉眼轮廓原本就有些锋利,以前也经常在唱戏的时候反串男角色,现在眉梢压下,给人一种极其强大的压迫力。
颜庭月就看着周贺尘和盛韵忆,接着问冰河:“还有什么?”
“还有的多了去呢,就在几个月前,他们还诬陷夜小姐偷画。”冰河掰着手指头数,“夜小姐都多久没有搭理过他们了,他们俩还总是给夜小姐添堵,还说夜小姐欲擒故纵,我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