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眠侧仰在靠椅上, 偏头看江栖辞,她的泪腺再次不受控制,眼泪静默地奔流,让她有些跟不上呼吸的节奏。
她喉间的小骨头抽动了下,眼神怔怔的, 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江栖辞的心都慌了,她没有听清翟星眠刚刚问了她什么, 只隐隐约约听到“后悔”, 她来不及多做思索, 只是抬手替翟星眠擦眼泪。
眼泪是滚烫的,可是好像怎样都擦不干,沾湿了一片。
翟星眠却握住了她的手腕,脸颊轻轻蹭了蹭手心,喃声道:“江栖辞。”
江栖辞瞳眸一闪,连带着指尖都颤动了一下,忽然就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在醉鬼并没有继续说什么胡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江栖辞心慌意乱,暗自平复了心情,便和她商量着先回家。
把翟星眠安顿好,江栖辞又要下楼遛狗,回家后只是匆匆收拾下,就陷入了沉睡。
翟星眠的话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江栖辞,晚上始终睡不踏实,她做了很多梦,梦里的她一直在下坠,周围的人潮是安静的,像是在演一出哑剧,静默地向她走来,又静默地离开远去,她顺着人流在走,无意识地走。
忽然,不远处一声哨响,紧接着是骤然响起的欢呼,从四面八方向江栖辞涌来。
顷刻间,世界便有了颜色,赛场整个沸腾起来,所有人站起身,红着脸怒吼着。江栖辞被震得耳膜疼,侧过身,了然,这是林肯金融体育场的那场比赛。
她的视线穿过人海,看向舞台中央上唯一的主角,那个人不知为何,居然忽然回过头,恰好对上她的视线。
江栖辞一愣,睁开眼。
醒了。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心里空旷极了,像是缺了一块似的。
江栖辞无意识地一瞥,这才发现,她的身边空空荡荡的,枕头和床上有一点躺过人的痕迹。
翟星眠去哪了?
想了想,江栖辞撩起被子,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的门,客厅昏昏暗暗地泄露些许微光,哈喽趴在地上,听见声响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又继续打起盹来。
电视是开着的,音量调到一格,声音细若蚊蚋,江栖辞要仔细听才能听清在说些什么。翟星眠倦漠地靠在沙发上,面前摆了一杯水。
“星眠,怎么不睡?”
翟星眠想事情太入神,冷不丁听见她的声音,被吓了个激灵。
她抬头,看见江栖辞穿着睡衣,头发自然地垂在胸前,乖乖的。唇角对江栖辞勾了下,温和地说:“突然醒了,就睡不着了。”
听她的语气,酒已经醒了,江栖辞有些担忧问:“头疼不疼?”
“不疼。”翟星眠轻轻笑了下:“就像平时刚睡醒一样。”
江栖辞这才放心,边往沙发那边走,边开口:“现在几点了?”
“四点多了。”翟星眠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位置:“不睡了么?”
“不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