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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哥,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小柔,我可不是傻子,哪有人自己掐自己脖子的?从勒痕的尺寸判断,这是成年男子的手留下来的。你别怕,告诉我谁干的?我去削他!”
陆小柔神色一紧,慌乱之中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给闺蜜打了个电话。
“小美,你先到餐厅等我,我马上就到了,十分钟。”
看着陆小柔下楼的身影,S曲线,小蛮腰。
阮川人生中,第三次感觉到了心痛!
第一次心痛,是爸因公殉职,壮烈牺牲。
第二次心痛,是妈抱着爸的骨灰盒哭到昏死过去。
第三次心痛,是刚刚看到陆小柔脖子上面的勒痕。
回到家,妈在厨房忙前忙后准备晚饭,屋子里面香气扑鼻。
阮川看向客厅斗柜,爸的遗像安安静静摆在上面,“爸,我妈今天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你快点儿现身吧! 我和妈都很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和松鼠桂鱼。”
阮川等了半天,爸一直静静地待在相框里,冲着他傻傻地笑。
爸习惯夜里寅时和早上卯时,这两个时间段出现,而且只会出现在他的房里。
又或许,爸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切都是他大脑幻想出来的假象。西方医学称之为:精神分裂症!
妈和外婆闲聊时,他曾经偷偷听见过她们的对话。
妈说在爸死后,他行为举止就变得异常,经常说能见到爸。
妈怀疑过他得了精神分裂症,担心伤害他的自尊心,所以才一直没有戳破他。
毕竟,承认自己有精神分裂症和承认自己是大笨蛋,两者听起来都挺没面子的。
“小川,发什么愣呢,赶紧拿碗盛饭,帮妈干点活!”妈在厨房笑眯眯地说道。
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妈和他面对面地坐着,爸的碗筷摆在一家自主的位置上。
一碗扎扎实实的白米饭,上面插着一双筷子,旁边一张黄符上面写着爸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家中大门敞开着,妈说这样爸的魂魄才能进入家门。
阮川心想,人死了,鬼魂不是飘进来吗?
“老阮,吃菜,别光顾着埋头扒饭。我今天特意做了你最爱的洋葱炒腰子,赶紧趁热尝尝.......”
妈憋了半天没忍住,眼泪飞了出来。
“说好不哭的,妈真是老了,眼窝子浅了。来,儿子,咱们一家三口碰个杯!”
阮川眼睛跟着直冒汗,强撑着说道:“妈,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要不您先整两句吧!”
妈瞪了他一眼:“整那么多废话干啥?干就完了!妈一口干了!”
说罢,妈脖子一仰,一口闷了杯中的酒,“老阮,我干了,你也走一个吧!”
妈温柔地看着爸的位置,媚眼如丝地笑着,仿佛爸就坐在那边吃饭。
“老阮,以前我不允许你喝酒,臭气熏天的难闻死了,现在想跟你一起喝一杯都难。老公,我好想你,是真的真的好想你.......”
“妈,别难过了,今天是咱们家的大喜日子,爸的警号如今已经交接给我了。
我现在虽然是一名民警,但我相信只要肯努力,做出成绩出来,今后一定能成为一名刑警。”
妈抬头,目光哀怨、凄楚、可怜。
妈很少对他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一直以来都表现得为母则刚,今天借着酒劲才不装了。
“小川,妈恨严忠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当初要不是严忠义让你爸先去案发现场,你爸也不会没命。你爸多年轻啊,四十岁还不到呢!妈在殡仪馆给你爸穿鞋子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阮川摇了摇头,这事情他还不知道,妈从未说过。
“你爸左脚一下子就穿上了鞋子,右脚怎么穿也穿不上去。你知道为啥吗?”
见阮川一脸无知,刘慧抹着眼泪,继续说道:“过去人都说,过世的亲人鞋子穿不上,因为灵魂还在,舍不得离开亲人,这才穿不上鞋子。”
说罢,妈又一口闷了一杯酒,狠狠骂道:“严忠义,你个混蛋,我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被你搞散了。你以为你这些年暗中帮助我们母子,我会很感激你吗?你做梦!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夜里睡得踏实。老阮啊,你命苦啊,认错了兄弟,白白丢了条命啊!”
阮川全程默不作声,看着不胜酒力的妈,举起酒杯和“爸”干了一杯又一杯。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他一直都很词穷,没什么文艺细胞。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的小手,本来可以抓住爸妈两只幸福温暖的大手。
可是有一天,突然就只能抓住妈一只手了。
不久,他想起刚才遇见陆小柔,光滑白皙的脖子上面有一道无比刺眼的红色勒痕。
妈好像知道陆勇家里一些事,总是瞒着他不说。女人的心思,有时候比针眼还细。
看见妈喝到微醺状态,阮川大胆问出了心里话,“妈,我刚才在楼道遇见陆小柔了。”
妈抬头,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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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妈没骗你吧?你自己照照镜子,是不是配不上现在的小柔了?儿子,别想了,人家以后肯定是要嫁给富二代的。”
“不是,妈,我刚才看见小柔脖子上面有一道很红的勒痕。
我瞧着不像是用绳子勒的,从她脖子上的创伤面积判断,应该是被成年男子的手,狠狠卡住过脖子!”
妈似乎有些酒醒了,“谁干的?现在是法治社会,还有人敢干这种事?报警!快打110!”
阮川捏着下巴,继续说道:“妈,你觉不觉得陆勇有点奇怪?小柔对她爸好像也有点怪怪的。我总觉得他们不像亲生父女,无论是从长相身材方面,小柔没有陆勇的一丝基因痕迹。”
刘慧今天多喝了几杯白酒,不知怎的,竟然松口了。
“儿子,你真想知道吗?”
“妈,您快告诉我吧!”
刘慧仰头又闷了一杯白酒,脸红成了猪肝色儿。
“妈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把耳朵凑过来,妈不告诉别人,就只告诉你。”
阮川一脸猎奇,小狗似的乖乖靠近妈身边。
“妈,快说吧,急死个人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咋和你爸一个德行?老阮,你说是不是?”
“妈,我不急,我一点儿也不急,您可以说了吗?”
“这样才是妈的乖儿子嘛!”刘慧像摸小狗似的,笑盈盈地看着儿子。
“儿啊,你总说能看到你爸,妈知道你爸根本就不会回来了。自从你爸走了,你成绩烂成了渣,妈从来没有骂过你,打过你。
妈知道,你爸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你的脑子受到了严重创伤。这在我们心理学中,叫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阮川眼巴巴等着妈口中的真相,妈却喋喋不休回忆往事。
“妈,今天高兴,您再多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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