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因为欠缴房租,我跟我的行李箱一起被房东轰了出来。
漆黑的夜空中飘着雪,路面都结出了一层冰。我抱着我的行李箱坐在巷子里,很冷,我呼出白雾,意识有些模糊。我身无分文,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头很晕,可我不敢睡着,我怕我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我开始回忆我这短暂的人生,活了十四年,我仍旧孑然一生,什麽都没有,什麽都得不到。
母亲死掉的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什麽叫死亡,只知道母亲睡着就没醒过来,我摇不醒她,却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就只是蜷缩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睡觉。直到屍臭味引来邻居报警,饿得奄奄一息的我被救了出来。
之後我被送到了孤儿院,但我的性格孤僻,跟孤儿院的人处不来,升上初中后我就离开了孤儿院,自力更生,班上的人都还不错,只是有个胖胖的女生被霸凌了。
我寻思她这样有点可怜,就约她一起去运动跑操场,我打工的时间是六点开始,时间绰绰有余,那个女生叫做林子沁,我跟她也算是维持了一段长达一年的友谊。
直到我在校外违法打工的事情被人举报,我失去了这份工作,权衡之後,我选择退学,继续租房子。但是我才十四岁,年纪太小,很少人愿意雇用我当童工,就算难得找到工作,薪水也少得可怜。
但是路是我自己选的,我需要钱付房租,所以我也只能咬牙撑下去,每天去餐厅后厨刷洗脏碗脏盘子。可微薄的薪水终究还是补不上房租的洞,欠缴房租两个月後,我终究还是被房东踢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我觉得我现在就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又冷又饿,需要几根火柴来燃烧我的生命之光。
但我也不想去找警察叔叔求救,如果去了警察局,我一定又会被送回去孤儿院,我不要那样,与齐被关在黑漆漆的小房间,或是被大人拿藤条打,我宁愿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冻死在路边。
好冷。
我打了个喷嚏,不住地吸吸鼻子。我寻思就这麽待着也是在浪费生命,乾脆站起来运动一下,做个健康操至少还能取个暖。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动动,看我摇啊摇啊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健康操做到一半时,我忽然听见巷子里传来一声动静,像是有重物落地。我被狠狠吓了一跳,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是觅食的野狗吗……?
我紧张地咽了咽津液,望进那黑漆漆的巷弄里。夜很深,没有月光,只有巷子外的一盏路灯在照明,雪都被光照出了幽幽的影。
犹豫了下,我鼓起勇气,扶着墙壁往巷子里走去,越往深处越黑,我站在路灯的余光中,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在那深巷之中,有个双目圆睁的男人倒卧在鲜血之中。屍体很新鲜,因为地上的血液还在流淌。
我顿时如遭雷击,原来人在恐惧到极致的时候是叫不出声来的。我的双腿被钉在原地,动都动不了,既然人是刚死的,那就代表杀人凶手就在这里。
当我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时,我害怕地发起抖来,多麽想逃离现场,可恐惧已然篡夺了身体的控制权,当我听见另一抹陌生的声音响起时,我的身体忽然放松下去,唯余顺应宿命的必然。
“小孩子?”那声音很冷,宛若冰霜。
我望过去,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走出,他有着一头雪白的短发,五官无比俊美,只可惜我现在没心情欣赏。他的眸色很浅,是琉璃色,整个人都被黑色笼罩,像一只报丧的黑鸦。
我会死在这里吗?我呆呆地看着男人,男人走向我,他的鞋子踏进雪中,无声无息,像狩猎的大型猛兽,我也不敢乱动,因为男人手中那把手枪正对着我,我看着那黑漆漆的枪口,像望进了深渊的底。
男人来到我的面前。
我腿一软,直接对着男人扑通跪下,抖着声音说:“叔叔、叔叔你杀我之前,可不可以给我一盒火柴?”
男人淡声问:“你要火柴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