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浩大,如洪水猛兽。
陈演和老费镇定如常。
陈演取出寒鸦弓,摩挲着背后的仅有的几根飞羽箭矢,然后掏出仅有的一枚帝玄珠,望着进入攻击范围的暗卫。
猛地将手中的帝玄珠扔出。
轰——
火舌肆虐,巨大的爆响将冲到前面的十几名暗卫震得四分五裂,另有几名暗卫避闪不及,生生被烈火烧成灰烬。
在后方掠阵的高大黑衣人心头猛地一颤,他没想到陈演竟然还拥有火药,着实是失算了。
“古族长,这是你的失职,该当何罪?”,高大黑衣人一脸严肃,冷冷看向古桢。
古桢有了片刻失神,随即躬身道:“少主责罚的是,我去解决此人,将功赎罪。”
“嗯!”,高大黑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温声道,“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古桢身形一晃,原地消失不见。
另一边。
陈演接连射出三根飞羽箭矢,将来犯的八名暗卫齐齐射杀。
空气中,血液四溅,肉沫横飞,蛊虫四散游走,兵刃漫天划落。
哀嚎声、惨叫声、金石撞击声,不绝于耳。
随着厮杀的加剧,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冲上前来的暗卫逐渐减少。
陈演和老费两人大喘着粗气,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慢慢走近的故人。
解决了近五十号暗卫,两人都有些乏力,不光体力耗损大,而且身上也多了一些伤口,
情况最糟糕的还是老费,非但体魄受伤,而且蛊元也快消耗殆尽,本命蛊肥肥也变得缩水不少,萎靡不振地缩在老费怀中。
“我本不想亲手杀了你们,但......抱歉!”
话音刚落,下一幕让陈演瞠目结舌。
老费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整个脑袋就被一种无形之力斩落。
接着他的身体开始碎裂,如被重物击中的瓷器般,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血块,而在血块的坠落过程中,还在不停溶解变黑,等到完全落地,已然成了一团黑色如凝胶的污浊血水。
“能逼得我使用魔道秘术,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话间,古桢脸色布满了一股灰蒙蒙的死色,整张脸变得扭曲起来,双瞳全黑,头发骤然变白,升起丝丝缕缕的灰烟。
他双手张开,嘴巴猛地一吸,地上的尸体血河好似被阴风吹过一般,化为一道肉眼可见的血影,疯狂朝着古桢体内涌去。
陈演惊惧得无以复加,他从没想到老费竟然会死在这里,还是被人以天魔秘术残忍杀死。
眼见古桢身上的魔焰越来越盛,陈演的心反而镇定下来,魔道功法不遵常理,赤血蛊和飞花蛊只是中品蛊虫,不是入魔已深的古桢对手。
想要反败为胜,殊死一搏,看来只有使用魔道气运了。
心念神动,魔道本命线透体而出,陈演气势节节拔高,一把通体魔气氤氲的长刀在虚空浮现。
陈演伸手虚摄,长刀自发纳入掌中,一刀横掠。
刀气无形,震荡虚空。
魔刀无视层层阻碍,穿过古桢天魔护体罡气,直接将刚刚吸收众多魂魄血肉的古桢一分为二。
只是一刀,这位古家家主就死了,没有半点反抗,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远处的高大黑衣人看到这一幕,几乎要心胆俱裂,心底不由生出一股绝望的恐惧,身子不由颤抖起来。
刹那间,他做出了一个正确又愚蠢的决定。
逃!
快逃!
陈演手握长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眸光晕流转,细看好似无数星辰顺着周天排成一个星阵,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神色平静得让人害怕,待到高大黑衣人逃出百丈外,方才一刀滑下。
夺命狂奔的高大黑衣人顿觉一股无法抵挡的伟力袭来,整个人踉跄着向前冲出数米,随后扑倒在地,再也没有醒来。
四周所剩无几的暗卫全都惊恐不已,颤抖着身子望着这个如魔王在世的年轻男子。
“尘归尘,土归土,各位,一路好走!”
陈演叹了口气,再次一刀划出。
寒光一闪,周遭虚幻的人影如同晨雾般被一刀斩尽,消散得无影无踪。
魔刀随即隐没于虚空之中,周遭的混沌逐渐褪去重归清明。
陈演走到那团被凝固的黑水面前,目中满溢着哀伤与难过,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不由自主地回溯到与老费共度的那些短暂而珍贵的日子。
“唧唧......”
骤然间,一阵清脆的虫鸣轻轻拂过陈演的耳畔。
他猛然抬头,寻声觅去,只见一只体态滚圆的蛊虫正悠然地栖息在不远处一朵野花上,圆溜溜的眼睛歪着头,以一种莫名的神情凝视着他。
“肥肥?”陈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与激动,下意识地迈出步伐走到野花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让肥肥跳入他的掌心。
接触的瞬间,一股温暖而熟悉的气息自掌心涌入,仿佛老友重逢,让陈演的心神为之一震。
他的识海内,景象骤变。
肥肥不再是那只圆圆的蛊虫,而是化作了老费的模样,虽然只是一道虚幻而朦胧的投影,却异常清晰,仿佛就在眼前。
“老费!老费!你还……还活着吗?”陈演激动莫名,声音微微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费苦笑着回应:“公子,我的肉身虽已消逝,但我的一缕本命灵光,却借着肥肥得以存续,虽然不是本尊,但好歹也保留了一丝火种。”
“老费!我一定能找到方法将你复活。”陈演坚定说道。
老费轻轻摇头,一脸欣慰:“公子,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当你踏上蛊王位阶,会赐予我一道玄黄气运。你可还记得?”
“我当然不会忘记!”陈演点了点头,“老费,我向你承诺,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老费眼中充满感激:“那玄黄气运是我重塑肉身的开始,虽然只能让我短暂化身为人形,倘若你能在十年之内成为蛊道至圣,再赐我一道金紫气运,那我便能彻底摆脱束缚,真正以人的姿态行走于世间。”
陈演眼中闪过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缓缓点头,仿佛是对自己许下了无声的誓言。
余音渐散,周遭的景象如镜花水月般悄然消散。
轻轻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陈演轻启薄唇,声音透着坚定与期待:“老费,你我重逢之日,必将不远。等着我!”
说完,他步伐坚定地迈向了西沉的夕阳,背影在落日的余晖中越拉越长,逐渐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