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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相泽消太叹了口气,拉起警戒线走了进去,蹲在一具尸体旁,他掀开白布一角,尸体已被烧得面目全非,“我们也想问是怎么回事,不过初步推测是人为纵火,目的有可能是为了在警方到来之前自行了断。”
“……鹤田也死了吗?”
相泽消太站起身来,见这一地的尸体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鼻梁,“不管你说的是哪个鹤田,都没了,其他村民也没了,现场没有一个幸存者。”
盆地中央整齐的房屋不见,断壁残垣间一缕缕烈火过后的薄薄残烟还袅袅升着,连轰焦冻和绿谷出久停在村子里的那辆车都烧得不见其形了,树林几乎也烧毁了大半,但想来是林间水汽太足,加之封闭地形,火势还是逐渐消了下去,因此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形成特大火灾殃及周边地区。相泽消太转回头看着村子前因爆炸而累堆的碎石泥土,头顿感更痛了。
轰焦冻捏紧了话筒,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他才重新开口:“欧尔麦特那边呢?”
“正想和你们说这件事,一直在试图和你们取得联系,但你们一直都是失联的状态,因此也没办法说。”
“……我们手机被偷了。”
“想也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相泽消太顿了顿,远离了现场找到一处静僻之所,才又缓缓开口:“好消息是那个男人,那天在现场伪装成前首相代号为‘AFO’的男人企图发动政变,但是被欧尔麦特和安德瓦——也就是你的父亲,联手阻止了;坏消息是欧尔麦特身上中了多处枪伤,现在还在医院治疗,安德瓦倒是没什么事,这件事瞒得很死,也因此在社会上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毕竟还有临时首相在。”相泽消太又叹了口气,“本来新性别的产生就已经令大部分人感到不安了,这件事要是泄露出去会非常麻烦。”
轰焦冻:“那你就这样在电话里说可以吗?”
“对你们还是必须要说清楚的,因为关乎接下来的行动,”相泽消太语调逐渐沉肃,“‘AFO’在那以后重伤失踪,但是据我们所知他的部下还在行动,他埋在政府里的爪牙眼线我们还没有办法也很难全部清除,但是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绿谷出久,他要的是绿谷的能力。”
“能力……?”
“对,绿谷的情绪疏导能力。”
“但这不是Omega都有的吗?”
“……不,现在只在绿谷身上发现了这一能力。”
轰焦冻赫然想起丽日御茶子所说的以及鹤田净琉璃意味深长的回应,恍然大悟。
“不过好在现在的临时首相是个中立派,对待新性别人类的政策比较温和,局势也明朗了,因此我们认为你和绿谷最好结束旅途回来,这样起码会比待在外面安全。”
轰焦冻沉吟片刻:“我会转告给他的。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相泽消太叫来部下拿了一张地图过来,“现在没办法带你们回去,这里太……总之你们继续往前走,到A县后我会派人来接你们,所以那个叫白井幸郎的小孩子不能跟你们走,太危险了。”
轰焦冻的视线再次回到绿谷出久身上,这时的白井幸郎总算是停止了哭泣,但却皱着一张小脸,他站在绿谷出久身前盯着地板,背对着自己的家人,说什么也不肯转过身去,两位老人家在小孩儿身后耐心哄着,绿谷出久蹲下来,拿着纸巾给小孩儿擤鼻涕,脸上表情和煦不见半分厌烦,不知说了什么小孩儿眼里闪了闪,抬起脸看了一眼绿谷出久,又往回看了看表情真切的爷爷奶奶,沉默着沉默着,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轰焦冻想到什么,道:“出久的妈妈那边还要拜托您转告一声,她会担心的。”相泽消太答应下来,“你呢?你母亲那边不说一声吗?”
“……”轰焦冻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想回去后亲自和她说。”
“……行,对了,嵯峨医生让我问问你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轰焦冻怔了怔,两人急忙自村子逃出来,行李和药物全部留在那儿了,“恢复了很多,但是药全部留在村子里了。”
相泽消太简直头疼,“看来你们俩必须尽快回来了,也好给你做一次检查,有什么不对劲的一定不能勉强自己,及时告诉绿谷。”现场勘察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塚内直正下达了命令后,便朝相泽消太示意了一下。“先说这么多吧,你们俩到了地方后想办法联系我们,到了以后打这个电话……”
轰焦冻赶紧找前台要了一张便签和笔,将相泽消太说的联系方式记了下来。
“其他的不多说了,你们俩注意安全。”
轰焦冻应了下来,同相泽消太通完电话后,轰焦冻向绿谷出久那边走去,白井幸郎正红着眼睛牵着爷爷奶奶的手向绿谷出久告别,小孩儿哭得可怜兮兮的,一步三回头,绿谷出久和轰焦冻两人目送着白井幸郎跟着爷爷奶奶坐上警车,老人家不断地向绿谷出久投来感激的眼神,绿谷出久腼腆地笑笑,不做声。
待小孩儿彻底走了,绿谷出久才放松地伸了个懒腰,抻完腰向轰焦冻问道:“相泽先生说什么了?”
轰焦冻揽上对方的腰,两人往回走去,“回房说,你呢?小孩儿看起来哭得不轻。”
说到白井幸郎,绿谷出久无奈地叹了口气,“幸郎好像和爷爷奶奶并不是很亲,所以知道自己可能要和爷爷奶奶先回去以后挺伤心的,”绿谷出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差点就心软了,但是幸郎还是回到亲人身边比较好吧,爷爷奶奶已经失去儿子和媳妇了,只有幸郎了呀,况且……我们的处境并不安全,跟着我们也许还会受伤。”
绿谷出久神色平静,眼里的惆怅转瞬即逝。
轰焦冻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在墨绿色发旋上落了一吻,“辛苦了。”绿谷出久摇摇头,手搭上轰焦冻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粲然一笑。
进了房,绿谷出久坐在床上问:“相泽先生那边怎么样了?”
轰焦冻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他坐在绿谷出久身旁,表情严肃,他注视着绿谷出久的双眼:“接下来我说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