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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米小心地打量着四周,震耳欲聋的音乐、明暗不定的灯光还有群魔乱舞的人群为她提供了极好的隐蔽。她整了整衣服,镇定自若地朝吧台走去,半路上,她顺手拿过一人放在桌边的礼帽,戴在了自己头上。她压低帽檐,偏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给自己打了个85分,大模大样地走进了吧台。她低头瞧了一眼柜子上的锁,虽然自认溜门撬锁的技艺虽然学的不精,不过要打开这个小小的柜子绝对不在话下。
不过必要的伪装还是需要的,她随手拿过调酒台上的金酒与干味美思,动作娴熟地调制在一起,任谁一眼看去,也只会觉得她是个手法老练的调酒师。而她的左手则悄悄地从盘起的长发里取下一只夹子,插进了锁扣,轻轻地试探扭动。
随着“咔”的一声,莫小米顿时感觉自己成了童话故事里说出“芝麻开门”的阿里巴巴。不过她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迎接她的不是金灿灿闪瞎眼的黄金与珠宝,也不是自己需要的钥匙,而是另外一道需要密码跟指纹才能开启的保险箱。莫小米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这栋原本灯火璀璨、被光亮妆点得宫殿一样的建筑,一下子就堕进了黑暗。
“什么情况?”理智君一副西子捧心的柔弱模样,她白了一眼手里攥着发卡愣在黑暗里的莫小米,”别装无辜,估计就是你这个笨蛋触发什么机关了吧!”
“按理说,我的手艺不至于这么糟……”莫小米哀怨地闭上了嘴巴,居然真的是因为自己。借着应急灯微弱的光亮,她看着原本随意散布的性爱图像如潮水般的向着出口涌去,但是零星几点明白无误地冲着自己这边摸索了过来。她放大影像,直接忽视掉在床上翻腾的白花花肉体,仔仔细细地搜寻着那些被随手丢在地板上的凌乱衣物,里面果然有枪。
莫小米咽了口口水,要是在这种地方被逮个正着,可不是上次摆脱姜阳那么简单了。她小心翼翼地收好了发卡,轻轻关上了好不容易打开的柜门,半蹲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往外溜。才迈出了两步,她的脚步就虚浮了起来,头也沉得像是抬不起来,
“不会是惊吓过度,大脑缺氧吧?”她询问理智君。理智君却揉着脑袋,表示头疼得厉害,没工夫搭理她。
黑暗给了她最好的掩护,当她距离后门就差几步,胜利女神对着她微笑招手的时候,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像终于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把莫小米捅了个千疮百孔。
“稍等一下,我先接个电话。”莫小米扶着墙壁站起身,苍白着脸冲着各处慢慢朝自己涌来黑西装打了个制止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小米,你去哪儿了?”是美人的声音。
“我呀,”莫小米环视了一周,”其实我也不知道自……”一阵无法抵御的眩晕毫无征兆地冲着她席卷而来,她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为什么,意识就缓缓地离自己而去,手机不受控制从手指间滑落。
“小米,小米、小米,怎么了?小米……”电话那头陈言之的声音,在莫小米的脑海里被搅成了一团色彩斑斓的浓雾,轻轻地蒙在她的心上。
秦毅甫一被酒保扯进后巷就抬手敲晕了他,他可不准备跟这个家伙在这个鬼地方缠绵悱恻。他小心翼翼地把酒保放在一处尽可能隐蔽的地方,便急匆匆地往夜总会赶。他总觉得心里特别的慌,就算当年为了保住自己一条命从伦敦逃到国内都没有这么慌乱,他就不应该那么听莫小米的话,让她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冒险!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这座被灯光施了奇异魔法的巨大建筑一点一点地失去光彩,他跑得太快,快得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等他来到它的脚下,那间会所也早已是一副人去楼空的模样。秦毅有些茫然地看着这栋在黑暗中有些骇人的建筑,他看到了一扇开着的窗子,雪白的窗帘北风卷到了外面,猛烈地抖动这,上面大片猩红色看上去是那么的不详。
铃声响了,是姜阳!他慌张地掏出手机给姜阳电话,手机失手掉在了地上,碎裂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听上去是那么地不祥。
莫小米是被一个轻柔的声音唤醒的,那个声音遥远又莫名的熟悉,像是穿越了时光的阻隔,以一种包裹着全新外衣的姿态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耳边。莫小米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可脑子却被莫名的欲望搅得混乱又迷蒙,她拼命睁开了眼睛,却看不清周围,一切都像是隔了层不透亮的水。可身体…身体被那股无名的欲火煎熬着,那团火焰在她的身上越烧越旺,却跟她的心灵都没有一点关系。
“这就算是多年未见,我送给自己的礼物吧。”那个遥远的声音凑近了她的耳朵说道。
莫小米不明白,她混乱的脑袋完全没法思考,她只能感受到一只手掌充满占有欲地抚摸上她的脸颊、胸腹,而后慢慢地朝下滑去。“不要!”莫小米想要大声地拒绝,可她甚至没有力气振动自己的声带。可那个人明显听到了,他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我对于强暴没什么兴趣,”那个声音说道,“我等着你脱光了衣服,自觉自愿地躺在我的面前,求我给你,用你的手指、嘴唇、
', ' ')('乳房,用你的一切不知廉耻地祈求我。现在嘛,你该真正地醒过来了。”
手臂上一点刺痛,冰凉的液体被注入到体内,莫小米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不知从何而起的欲望慢慢熄了下去,眼前也逐渐清晰起来,她的手臂终于积攒够了支撑起自己的力量,有些狼狈地从地上半坐了起来。
眼前站在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刚才的那只手是他吗?还是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莫小米不能确定,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穿着很休闲,如果不是在现在这种场景下遇到他,莫小米会认为他是一个难得早下班,却不想回家,单纯地想在酒吧里放松、打发下时间的普通上班族。
他可能会有美满的家庭,为人谦和,但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可莫小米知道他不是,因为她完全不敢跟他对视,他身上有一种黑手党老大的气质,躲在友善背后的是残酷与不知名的掌控欲。
可事已至此,有些事莫小米不得不继续做下去。
“你是谁?”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醒过来,舌头有些麻木。
“你可以叫我穆先生,我是这儿的老板。”
莫小米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脚,她手臂支撑着墙壁站了起来,“穆先生,”她终于还是抬起了头,手心攥出了汗,“我知道我贸然闯入,一定是坏了您的规矩,不管您给我什么惩罚,我都毫无怨言,因为都是我应得的……但是,您能不能给我十分钟,就只要十分钟。”
“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讨价还价的人,”他冲着莫小米露出一个看似友好的,却像是鲨鱼般的微笑,“不过你成为我第一个答应的。我给你时间,25分钟以后我在顶楼等你。”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莫小米拿到了钥匙,她强作镇定地找到刘思彤所在房间,插入钥匙打开房门,翻涌而出的血腥味让她几欲呕吐。她捂着抠鼻,看着刘思彤一脸癫狂地用手里的匕首不断戳刺着身下早已血肉模糊的女孩,即使听到开门声后也没有停止。
莫小米身后的黑衣人冲上去把他从女孩身上扯下的时候,他像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顿时瘫软在地上。
当他被精神病医院的束身衣捆住,从房间拖出去的时候,莫小米拦住了他们。刘思彤的头低垂着,颈椎仿佛被折断了一般,整个人像是在血里浸泡过的一样,”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刘思彤恍若未闻。莫小米捡起他露在床脚的匕首,缓缓地插进他的肩膀里,”这肯定不是你杀的第一个女孩,”莫小米一字一顿,”我问你,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他总算有了反应,开始在地上蠕动着,像一只巨大恶心的软体动物,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莫小米疑惑地弯下腰,”……十一个,这是我宰了的第十一个贱货,呵呵……”
他突然半站起身,匕首还插在身上,像只高昂起身子的眼镜蛇,冲着莫小米发出嘶嘶的声音,”我可真喜欢你的样子,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想着怎么用刀把你从中间慢慢剖开,那时候的你一定比现在还美,会美得像个天使……”
他被粗暴地扯离了莫小米,扯着头发拖了出去,”我一直都在为你反复地练习,你将是我最杰出的作品,哈哈哈……”
莫小米默默地用手背擦掉刘思彤溅到她脸上的鲜血,她走到床前,就是那个她看到的女孩。她的腹部被刀子剖开,内脏流了一地,她应该在刘思彤把她放进后备箱里没多久就死了。
莫小米伸出手掌,盖在她惊恐万分的眼睛上,“睡吧,等睡醒了,天就亮了。”
小时候她做恶梦的时候,老爸总是这么对她说。
莫小米看着电梯不断变换的数字,突然想起要跟秦毅说一声,告诉他自己……
“告诉他,你马上就要羊入虎口,让他安心回家等你的好消息?”
“你除了泼我冷水,就没有别的事儿好干了吗?”莫小米现在可没什么精神跟她拌嘴。
“没错,”理智君也有点儿没精打采,“要知道,这就是我存在的价值啊,不然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觉得有点儿累,”莫小米抱着膝盖缩到了电梯的角落里,“真的好累啊。”
“你可以睡一会,我会叫醒你的。”
“我一定是人格分裂了,”莫小米觉得自己真的要睡过去了,”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温柔。”
“我说过那是多重人格好吗?”理智君闲闲地剔牙,”你还真是个爱管闲事的笨蛋。“嘿,你说我如果在第一次发现刘思彤有问题的时候,就好好地留意他,这个女孩会不会……”莫小米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我要是……”
“没错,所以是你杀了那个女孩,要不要我打电话报警?”
“喂!”莫小米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在想,也许我有可能救她的,也许……”
“从来就没有也许的,你知道的。”理智君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莫小米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眼前初雪一般的地毯,瞬间觉得自己得雪盲症了,她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哦,她十足穷酸气地叹息
', ' ')(',这地毯软的像踩在棉花里,她真想一头栽倒在里面,然后撒欢地滚上两圈。
可现在时机超级不对,莫小米只能拎着鞋子,故作镇定地沿着走廊向深处走去。
“其实还是有可能的,”理智君在床上翻了个身,“这位先生可能会跟你一起在这上面滚上好几圈,”她猥琐地挑动眉毛。
莫小米的舌头顶在脸颊内侧,把话强忍了下去,继续往前走。在左手边的第三个房间,她终于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穆先生。她努力放松了一下自己,站在门口,恭敬地弯下腰,“谢谢您的帮助,穆先生。”
“你偷钥匙,就是为了救那个女孩?”穆先生坐在单人沙发上,低头翻看着手里一本的书。
“是,”莫小米没敢把腰直起来。
“那你喜欢女人?”穆先生把书合了起来,放在了沙发扶手上。
“啊?”莫小米惊讶地抬起头,她在看到房间一角的监视器后反应了过来。”不……不是的”,她有点慌乱地重新弯下腰,”那只是为了混进这里,假……假装而已。”
“现在去洗个澡吧,”他把书重新捧回到手里,“把自己弄干净一点。”
“……是,”莫小米的手抓紧了鞋子,可怎么也迈不出第一步。
“嘿,你早就想到了不是吗?”理智君抱着枕头坐了起来,”这起码这说明这家伙是个注意个人健康卫生的家伙,你不必担心一次愚蠢的失误,感染上什么梅毒或者AIDS。”
莫小米走进了房间,“我不喜欢你衣服上的血腥味,”他轻松地翻过了一页书,莫小米则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她把鞋子轻轻地放在门边,解开了第一颗纽扣。
柔软的地毯吸收了衣服落到地上的声音,莫小米自欺欺人地觉得这让整个事情变得没那么尴尬,现在的她像个初生的婴儿。莫小米现在需要到浴室去,这样她就必须从穆先生眼前经过。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妓女,”莫小米很想落荒而逃,虽然她知道根本逃不掉。
“如果你按照这个说法来计算,你真的很值钱,要知道你‘卖’一次,不仅救了自己一命,说不定还像个spiderman一样,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地拯救了其他人。”
“那我现在该怎么样?”莫小米有点儿迷茫。
“怎么样,”理智君一脸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既然不能改变被强奸的事实,就享受它带来的快感吧,更何况他从没强迫过你。他说只有你求他,他才会上你呢!其实认真看看他,天呢,多么有魅力的男人!”
“你简直是个疯子。”莫小米皱起眉头,却笑了起来。
“我们可是同一个人,”她眯起眼睛,“上吧,我的漂亮姑娘!”
在最开始的对视结束以后,穆先生再也没有把眼睛从书上移开,即使在温暖的灯光下,莫小米无暇的胴体如同一块涂满了蜂蜜的甜美馅饼,从他鼻前划过,他也没有丝毫动摇。
直到莫小米头发微湿,穿着白色的长裙站在他面前,他才轻轻地合上书,抬起头。他的目光坚毅,即使是坐在那里仰视莫小米,也充满着上位者的姿态。
“你找到了,对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是他语气笃定。
“如果您说的是衣服,那么是的。”莫小米拎着裙摆优雅地转了个圈,”这裙子很合身,谢谢。”
穆先生的手指敲击着沙发的扶手,“哦,”莫小米恍然大悟的样子,她亮出手心里已经温热的手枪,保养极佳的手枪反射着乌黑的光芒,“那您说的一定是这个。马桶水箱?我得说这位置有点儿太没新意了。”
“我也这么认为,好了,小姑娘,现在该把他交给我了,”他冲着莫小米伸出手,”这可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我为你准备的白裙子,”他的姿态很放松,他绝对相信莫小米会乖乖地把手枪放到自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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