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儿。
黄越直接傻了。
整个人好似僵硬了一般,拄在那儿,愣了好久。
耳旁响起来的,是一个个充满赞叹的声音。
“啧啧啧,这枚箱中女的质量是真的高啊!”
“那美人头的主人,应当不过二十左右吧?”
“看这做工,应当是在临死之前便取下头颅,所以生机与活力都保持得恰到好处,简直极品啊!”
“真要说极品,那还是这美人头长得极品!就是如此宝贝,不知会被谁拍了去?”
“我今儿是冲着另外一件东西来的,就不出价了,你们随意。”
“……”
一句句话,全然将黄越妹妹的脑袋做成的箱中女当成了一件商品,评头论足。
这种事儿,黄越怎么能忍?
当即扯下面具,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人渣!
禽兽!
恶魔!
大伙儿都被这一顿臭骂给骂蒙了,一时间整个拍卖会上一片死寂。
——这里每个人都带着面具,虽然大多都有显赫身份,但却是曝光不得。
因此一时之间,竟没人出声反驳黄越。
只是心头暗自腹诽,装什么清高呢?你进这蜃楼莫不然是冲着修身养性来的?
但黄越可不管那么多。
直接飞身上台,怒目圆睁,抱起那箱中女,就要走!
但蜃楼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只看几个炼炁士冲出来,瞬间制服了黄越。
黄越那叫一个气啊!
但蜃楼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很快便有管事儿的人上来,给黄越松了绑,问他到底想干啥。
黄越怒目而视,将事儿原原本本说了,并怒斥蜃楼比京城粪池里还要脏!
那管事摊了摊手,也不恼,直说这世道就是这样,有买就有卖,蜃楼本身从不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儿,只不过是提供一个平台而已。
就算蜃楼没了,也会冒出海楼,鬼楼,天上楼,地下楼。
有人买,就有人卖。
并且,那管事儿的拒绝告诉他拍卖黄言纾脑袋的卖主是谁,说这保密性是蜃楼在鬼市安身立命的根本。
不过管事儿的看黄越可怜,便提出倘若黄越能给出买主心理价位,就能做主将箱中女卖给他。
黄越那叫一个气啊!
自个儿妹妹成了商品,自个儿还要掏腰包买!
但蜃楼人多势大,黄越不得不屈服,只能掏空了家底,将箱中女买了下来。
最后,临走之前,那管事儿叹了口气,提了一嘴,说蜃楼也不晓得箱中女到底是谁制造的,如果黄越要找凶手,还是去找最初带走他妹妹的人好一些。
黄越攥紧了拳头,强忍悲愤,问那管事儿,难不成这些灰黑的产业,天子脚下,京城当中,就没人管吗?
管事儿一愣,良久才如看小孩儿一般看了黄越一眼,说这鬼市是盘踞在整个京城炼炁圈子,无数道观,无数散修,甚至官家炼炁士为土壤之上的参天巨树。
牵动无数方的利益,背负了整个京城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欲望。
能管这事儿的人,还没出生呢!
黄越走了。
抱着自个儿妹妹的头,离开了鬼市。
第一时间,去了工部尚书府!
站在大院儿里,让曹宇安出来!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个事儿!
曹宇安出来了,听闻事儿以后,勃然大怒!
说他当初就是将黄言纾送进了一个大道观,对她被做成了箱中女的事儿完全不知情!
见这曹宇安这般愤怒,情真意切,黄越自个儿也不晓得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了。
随后,曹宇安向他保证,说这事儿他一定会查清楚,让黄越给他一点时间!
黄越将信将疑,回了住处,就一直等着。
这几天里,他也没心思出去干活儿了,整天就等着曹宇安的消息。
可最后啊,消息没等来,等来的是一头黄金的甲虫,在一个夜里,破窗而入,钻进了他的脑袋里,将他的脑花儿搅成了浆糊!
一命呜呼!
但这般怨气,这般愤怒,黄越如何能瞑目了去?
便化作那冤魂,徘徊世间。
最后被人一番偷天换日,变成了那死在几个破皮无赖手底下的倒霉蛋儿,被敛官儿们送上山来。
他不甘心啊!
自个儿的妹妹,大好年华,被做成了那恶毒的箱中之女!
自个儿莫名其妙,甚至还不晓得谁动的手,就变成了一具死尸!
如何能瞑目?
如何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