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王的回归,让余琛心情稍好。
而听虞幼鱼讲,仁德王回到幽州以后,便马不停蹄带着人回京城了。
要不了几天,应当就能抵京。
到时候,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那燥热难耐的夜暑,好似都变得清凉了一些。
可就在余琛准备洗洗睡会儿的时候。
咚!
咚!
咚!
几声沉重的恐怖钟鸣,浩荡响起!
他一惊,转头望去。
就看见那皇宫的方向,天钟震鸣!
与此同时,那死寂巍峨,好似黑暗中蛰伏的恐怖巨兽的皇宫,骤然升腾起茫茫金色雾气,金光大放!
将整个京城都映照得宛如白昼!
余琛愣了。
这是咋了?
那钟声,他是知晓的,就是大夏朝廷的天钟。
上次响起还是海外邪修鼓动七脉妖尊进攻大夏的时候。
而那黄金色的雾气和茫茫金光,更是一点儿都不陌生。
——不就是那三山九脉国运大阵运转时候的动静吗?
咋?
启元帝这是开阵开嗨了,有事没事打开大阵来玩儿是吧?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一个时辰前。
皇宫。
一辆灰黑色的肃穆马车,从内城的相府一路奔行,最后在皇宫面前停下。
而皇宫的禁卫,对于这辆看起来寒酸得很的马车,也早已认识,他们知晓这是宋相的座驾,所以当然没不识趣地上前盘查。
马车停靠在皇宫前,宋相一脸严肃,从马车上走下来,直奔皇宫御书房。
——在冷落了众多妃子以后,启元帝的衣食住行,都在此处。
宋相一路走,前方就有急匆匆的小太监前往通报。
很快,宋相就如愿以偿在御书房里见到了启元帝。
后者看起来还没睡,坐在书桌后面,挑灯夜烛。
“陛下。”宋相一进门,就跪地行礼。
“宋卿,起来说话吧。”启元帝抬起头来,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相当疲惫的模样。
宋相也不客气,站起身来。
“让朕猜一猜,你深夜进宫,是想告诉朕,那判官大抵不愿意现身一见吧?”启元帝抬起头,威严的脸上好似早就猜到了宋相来意。
“陛下料事如神。”宋相不咸不淡来了句,取出那封余琛的回信,双手呈上。
启元帝接过信,打眼一看,便将信放在桌上,“既然他不愿现身,那便算了吧。”
说罢,挥了挥手。
那意思,明显是下逐客令了。
但宋相却直挺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宋卿,可还有事?”启元帝问。
“陛下,信的后半段,您可看了?”宋相反问。
“自是看了。”启元帝点头,“但那夺天造化阵图事关重大,他判官连现身一见都不愿意,朕如何能放心将阵图交给他——虽说君无戏言,但为了这泱泱大夏,朕愿意食言一次!”
宋相沉默,良久才道:“陛下,臣与那判官有过几次接触,恐怕他不会如此轻易放手此事。”
“不愿放手?”
启元帝抬起头,目中显露出一片冷意,那张脸上恐怖的威严瞬间爆发!
无形之威,如渊如狱,天子之怒,可镇六合八荒!
“不愿放手又如何?这大夏,是朕的大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人,莫非王臣,普天之物,莫非王属!
连他判官都是大夏之人,都是朕的子民,他不愿放手,又能做什么?
朕念在他镇杀海外邪修,居功甚伟,不再追究他先前罪大恶极之行,已是天恩!
若他还胡搅蛮缠,不识好歹,朕手握三山九脉国运大阵,将镇杀一切威胁到我大夏之人!”
一席话好似雷霆震响,铿锵有声,威风得很!
但……什么叫“手握三山九脉国运大阵”?
宋相却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位帝皇,缓缓开口,“所以……陛下这不仅是不愿履行承诺,将夺天造化阵图交给判官。更不愿向臣与占天司国师返还圣玺了?”
从一开始,宋相深夜进宫的目的,就不是为了余琛的信,也不是为了什么夺天造化阵图。
——那些事儿固然重要,但还不值得他如此焦急地跑一趟。
他真正的目的,是圣玺。
当初大夏一统天下,使书同文,车同轨,度同量,汇聚天地气运铸三圣一帝之玺,又邀天下阵法大师,与同为阵道大能的开国皇帝为首,以山河为骨,布下三山九脉国运大阵,使人道气运如日中天,举世无双。
同时,这国运大阵也是一柄无比恐怖的悬顶之剑。
其浩荡神威,甚至可一瞬间镇杀第五境元神的炼炁士!
如此威能的一把剑,用好了,自然益处无穷;但用不好,对于整个大夏来说,都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试想一下,倘若手握此剑之人心术不正,或是在执剑之间腐化了心智。
那足以瞬间镇杀第五境元神炼炁士的威能,谁能阻挡?
山河破碎,国破家亡,恐怕只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