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凶家,家主金朔等人,等在密室门口。
众所周知,咒杀之术,凶威绝伦。
但这般凶险,并非只针对那倒霉的受咒者,连同施术者一起,也是无比凶险。
其中任何一个步骤,不可有丝毫纰漏,更不可有任何外界干扰。
要不然轻则咒杀失败,功亏一篑,重则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所以在金家三祖施展咒杀之术向那所谓的判官复仇的时候,金朔等人不可能在密室中围观。
只得在门外,静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他们感受到那股血脉之中的悸动之时,不由心头一喜,面露冷笑——晓得那是金家三祖请神成功,先祖眼神之力已经降临,就要循着那“气息”的联系,去杀死那判官去了!
继续等待。
但随着时间过去。
密室里边儿毫无动静。
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度日如年一般难熬。
逐渐的,众人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
那就像是心脏被紧紧攥住了一般,无法言说的烦躁和不安。
其中一个老者模样之人,眉头一皱,喃喃自语:“按理来说,三祖以往咒杀之时,也未曾耗费如此漫长的功夫,莫不然是……”
“闭嘴!”
话未说完,家主金朔瞪了他一眼,“先前三祖出手,都是一些寻常咒杀之术,但今次不一样,血脉咒杀术无比繁琐,时间花费得稍长一些,也属正常!”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儿众人,那双眼眸中透着无比的威严,“倘若谁再敢扰乱军心,出言不祥,家法伺候!”
话音落下,身后的一众身影浑身一颤,皆是不说话了。
金朔方才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又想起来自个儿那儿子金晟的惨状,眼中既是痛苦,也是怨恨,喃喃道:“判官!此番定叫你……”
可话音还未落下。
突如其来的一声尖锐的哀嚎声,穿透了厚重的石壁,传入众人耳中!
“啊啊啊啊啊啊——”
就像一桶冰凉的冷水,提神醒脑,让等得有些不耐烦的金家众人头皮发麻!
金朔更是脸色一边,看向密室大门的方向!
当机立断,一掌拍去!
且看那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
金朔化作一道流光,冲向祭台!
等登上那九十九阶白骨长阶,亲眼目睹祭台之上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头皮发麻!
脸色苍白!
且看那白骨祭台之上,满地暗红色残骸碎片,周遭瓶瓶罐罐,被炸得支离破碎,一片狼藉。
而在这废墟当中,那位被众人所尊敬的三祖,此时此刻正像个小孩儿一样,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不住颤抖,不住挣扎!
他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抖如筛糠,好似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活如一头被蒸了的大虾那样!
周身肌肤,渗透出黑色的血液,充满恶臭,充满不祥,七窍之间,我涌出无数黑漆漆的粘液,就躺在地上,散发着难以忍受的腥臭味。
脖子上青筋暴露,嘴大张着,惊天地动地痛嚎!
金朔和身后的金家人,同时浑身一震,大惊失色!
三祖这幅狼狈模样,肯定只能说明一件事儿。
——血脉咒杀之术,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三祖还遭受了反噬!
金朔的双眼,在那一刻,瞠目欲裂,也顾不得肮脏和污秽,赶紧将那三祖扶起来!
“三祖……三祖怎么了……三祖别慌……本座立刻救你!”
说罢,浑身气血翻涌,就要出手救治!
但那金家三祖,好似已经预料到了什么那样。
挣扎着摇头,发出无比艰难的声音,“朔儿……别……没用的……痛苦……杀了老朽……让老朽解脱……”
话音落下,金朔更是瞠目欲裂!
他如何能不明白三祖的意思?
三祖这是说,他已经没得救了,还不如直接给他一个痛快,免受这般恐怖之痛苦!
金朔也是果断之人,一咬牙一跺脚,抬起手来,滚滚气血之力汇聚掌心,无比恐怖的力量,悍然爆发!
“三祖!本座知晓了!
但请您在安息之前,告诉本座那判官究竟在何处,本座倾尽金家之力,也定当为您和晟儿复仇,叫那判官……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作为施术者本身,三祖定然通过那学历咒杀之术,通妖神之力的投影,看到了判官所在。
弥留之际,那三祖痛苦地抬起手来,挣扎着吐出两个字儿来:“地狱……”
金朔一愣,一脸茫然。
但无论他再怎么问,再怎么说,三祖都只是重复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地狱。什么恶鬼,什么魔女……
最后,更是痛苦地手脚乱颤起来!
金朔心头不忍,手上那无尽血气落下,砸在三祖胸膛!
砰一声!
三祖的身躯,骤然一僵,停滞下来,没了声息。
——至此,上京十八凶家之一的金家,一位上了千年岁月的老怪物,身死道消!
望着那逐渐僵硬冰冷的三祖的尸首,金朔的脸上,无比阴沉,无比难看。
而在这难看之中,竟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金家三祖的咒杀之道,他作为现任家主是无比清楚的。
五十年前,三祖曾以咒杀之术,硬生生咒死了一位“第七境”的可怕炼炁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