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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茶棚不到两百步,是几条街道的交汇处,比起茶棚所在的街道要热闹不少,一幢三层雕楼前围了好几层看热闹的行人。
江逸舟站在人群外面,仰头看到书着“醉春楼”三个大字的牌匾。
牌匾上边楼层的窗户大开着,探出许多看热闹的男男女女。
原来是一所妓院!
“快滚,再敢来此打折你另一条腿!”一声粗暴的怒吼声自人群中心响起。
“哎呀,我的儿啊!”茶老板的哭腔从人群中间传了过来。
接下来嘈杂的声音将其余声音掩盖。
江逸舟艰难的挤过人群,看到茶老板跪在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身旁,那汉子个子高大,但身形有些消瘦,头发蓬乱,满脸的胡茬乱糟糟的,一条手臂上的衣袖被扯破,鲜血顺着手臂淌了下来。右腿的裤管空荡荡的飘着,双手握着一根拐杖,撑着那摇摇晃晃的身体。
对面是一名体态壮实的中年大汉,双手叉腰,脸上长满了横肉,一条明显的疤痕穿过左侧脸颊,一直延伸至脑后。大汉身后站着六七名黑衣打手,各个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的望着围上来的人群。
一名衣着鲜亮的女子在大汉的脚下跪着,哭哭啼啼的听不清在呜咽着什么。
从身旁人群的交谈声中,江逸舟听出了原来那右腿残疾的男子便是方才茶老板的儿子。
茶老板被人们唤作“陈阿六”,他儿子叫陈铁柱,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原是铁柱的媳妇儿,半年前铁柱还不起赌债,将他媳妇儿卖给了醉春楼。
铁柱赌性难改,一赌再赌,他爹迫于无奈摆起了茶棚卖茶,所挣的微薄收入远不够他赌输的钱,竟三番五次跑到醉春楼找他媳妇儿要钱。
“臭婊子,当初娶你花了老子那么多钱,如今你有钱了就不理老子了,还老子钱!”铁柱瞪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扬起拐杖欲要打她,被他爹死死抱住。
“总管,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能走,别赶我走。”那女子抱着大汉的双腿,苦苦哀求着。
“臭婊子,忘恩负义,还老子钱、还老子钱!”铁柱火气十足,一边吼着唾沫星子就喷了出来。
大汉见铁柱走来,迅猛的挥出一拳,硕大的拳头轰在铁柱胸口,铁柱人高马大竟受不住这一拳,倒飞出去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儿啊,儿啊,你没事吧?”陈阿六爬过去,伏在铁柱身上摸索着。
“你跟他一起滚蛋,以后别叫我再看到你!”大汉抬起一脚,将跪在地上的女子踢飞出去。
“总管,求求、求求你……”那女子仍旧爬起来,双膝跪地爬了过去。
“阿弥陀佛,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
“秃驴,好好念你的经去,再多管闲事,今日就送你上西天,让你早日见佛祖!”那大汉向铁柱旁边的人吼道。
江逸舟寻着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和尚双手合十,笑容满面的望着大汉。
这和尚好面熟,好像在那儿见过!
“唉,怎么你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是吧?”和尚身后一老者喊道,那老者身旁还有位年轻男子,黑黝黝的面堂略带着些羞红,局促不安的扯着老者的衣袖。
“林堂生?”
江逸舟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陈道平和林堂生嘛,那和尚是被逐出玄门的伽若!
“我看你是念经念傻了吧?来人,给他脑袋开开窍!”大汉向后一勾手,那些打手便恶狠狠的向伽若冲了过去。
围观的人群一见要打起架来了,呼啦一下子向着四周散开。
陈道平和林堂生见动起手来了,赶忙向后退了几步。
伽若双手合十,身形灵敏的躲避着一个个打手的攻击,却并未出手还击。
“师傅,我们不帮他吗?”林堂生偷偷在陈道平耳旁问道,紧紧攥着拳头急于动手。
“唉,这几个小喽喽还用咱们动手吗?他一个就够打啦!”陈道平咧着嘴笑道,将酒葫芦的塞子拔掉,一边看热闹一边喝酒。
只见伽若下盘沉着,上身灵巧的躲避开横扫过来的狼牙棒,又向旁边迈出半步,躲开另一名打手的棍子。丝毫不见吃力,脸上始终带着嬉闹的笑容。
渐渐的,人群都远远的躲开了,在场的江逸舟与照夜显得极为突兀。
“师傅,他、他……是他!”林堂生指着江逸舟吃惊的叫起来。
“什么他他他的?”陈道平歪着嘴,顺着林堂生的手指看来。
“好俊的马?这人谁啊?”陈道平眯着眼瞪着江逸舟。
“青、青峰派。”林堂生结结巴巴的说。
“青峰派?”陈道平捻着下巴上的胡子回想着。
那大汉见手下人都碰不到伽若分毫,不由得怒由心生,“啐”地向旁边吐了口浓痰。
“一群废物!”说罢,挽起袖子,扬着拳头直奔伽若面门。
伽若连连避闪着棍子,忽然感觉眼前一道黑影飘来,大汉的拳头已至面前。
“铛!”
大汉的拳头轰在伽若的罗汉金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嘶~”大汉吃痛,咧着嘴摆了摆手。
“果然是修道之人!”那大汉后退两步,看着身上散发出淡淡金光的伽若说道。
只见大汉扎稳马步,气沉丹田,双拳上也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看招!”大汉眼中精光闪过,拳头带着力撼山河的气势,再次轰向伽若胸口。
伽若仍旧不躲不闪。
“铛!”拳头与伽若触碰到,激起周围一层灰尘。
伽若竟被震的后退了两步。
“阿弥陀佛,施主既是同道中人,何必助纣为虐呢?”伽若向大汉说道。
“少废话,再来!”大汉说罢,挥起拳头,再次向伽若攻来。
大汉双拳带风,周围响起一阵阵呼啸声,伽若不得不小心应对,摆出玄门罗汉拳的手势,与那大汉斗在一起。
两人都是拳拳到肉,周遭一片尘土飞扬,几个回合下来,伽若明显占据上风,一招“猛虎出山”正中大汉胸口,大汉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身体被击得倒飞数步。
突然,醉春楼三楼的一个窗户中,飞出一个身影,刀光闪烁,向正在与大汉交手的伽若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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