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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用料和工艺的优势,天涯岛的月饼绝对没的说。
这年头即使在沪都也吃不到这么软、这么香甜可口的月饼!
不说别的,用料是超出这个时代的,现在还没有用糖浆来做月饼皮的。
所以这些员工吃过月饼之后纷纷赞不绝口:“太好吃了,又软又香,我的天呀,你们天涯岛太神了,这月饼在咱城里也找不到吧?”
“不过说起来还是昨天晚上的南瓜月饼好吃,当然这也很好吃。”
“这是高档月饼吧?咱们这五斤月饼都是这样的吗?”
杨兵火急火燎吃掉了一个月饼——他喜欢吃甜食。
然后他问王向红:“王支书,你们这里的月饼为什么这么好吃?”
王忆说道:“因为我们做月饼用的料好,我们往里加蜂蜜,加的是山上的野蜂蜜。”
“还有用的水好,我们这山泉水做月饼皮格外松软。”
杨兵赞叹道:“难怪、难怪,你们这里水好用料好呀!这做的月饼真好吃,我说实话,沪都商场里那些所谓的高档月饼还没有你们做的好吃呢!”
王忆听弦歌而知雅意,说道:“那我们再给你们装一些吧。”
“不不不。”杨兵拦住他,“王老师你这是干什么?这像什么话?”
“就是。”陈谷摁住王忆,“你们送我们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干货、鱼鲞,还有这么多的月饼,甚至还一人送我们一把躺椅!”
“太热情了,真的太热情了!”
再挑剔的员工也挑不出礼节上的问题来。
天涯岛的招待、给他们送的礼物,一切的一切确实太大方了,以至于有的人都不好意思。
相比之下他们以前太抠门了,对待老乡不够真诚!
陈谷指着王忆说:“你可别再拿月饼了,当然我们愿意买,但我了解你和支书的性子,你们肯定不愿意收钱,所以这事就这么打住,五斤月饼够多了!”
杨兵说道:“是的,五斤月饼够多了,你们也已经够大方了——特别是还送我们躺椅,这东西多贵呀。”
王忆笑道:“送你们躺椅是为了让你们帮忙回去做个宣传,你们问问你们单位的同志需不需要躺椅,需要的话跟我们驻沪都办事处的同志说一声,五十元一把,随时有货!”
王向红连连点头。
同时暗地里咋舌。
一把椅子卖五十元,这不是抢钱吗?人家城里人鬼精鬼精的,能花这大价钱买椅子?
大货船呜呜的赶来了。
杨兵带着员工跟王向红和王忆等人挨个握手,他们安排了木船摇橹将人送上了货船。
上船之后杨兵立马跟陈谷说:“回去就联系他们的办事处同志,给我再买十斤——不,二十斤,再买二十斤的月饼!”
“在这里他们不肯收钱,那通过办事处他们不能不收钱吧?”
其他人跟着嚷嚷:“我也要、给我捎五斤……”
“我家里亲戚多,我得捎十斤……”
“主任您不用买二十斤,您买十五斤就行了,我给您送五斤……”
他们站在船上一边挥手一边嚷嚷,码头上遥望着他们的王向红一脸唏嘘:
“同志们真是热忱友好,你看他们一个劲的在跟咱告别呢,咱们也得回应一下呀,你们几个别愣着,挥手吆喝啊!”
然后大胆、刘红梅等人纷纷吆喝起来:“下次再来……”
货船渐渐远去,最终几不可见。
大家伙散开回家,王向红路上问王忆说:“王老师,你一把躺椅卖五十块,这是不是过分了啊?咱在县里头只卖十块钱呀!”
大胆也说道:“就是,那椅子几根木头架子,全靠你的帆布,这就要五十块?咱直接去抢钱算球!”
王忆瞪了他一眼说:“你们懂什么?我跟你们说,要跟沪都的城里人做买卖,那必须得揣摩沪都人的心思!”
“沪都是什么地方?十里洋场、国家金融中心、外贸中心!”
“所以什么叫沪都城里人你们知道吗?沪都城里人就是,买什么东西都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所以,我们要给他们卖货,那口号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他指向王祥高家里方向说:“就拿这躺椅来说,宣传上要告诉他们,咱们用的木头都是一根木头削铣出来的木心部位、请留洋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最高档次的躺椅。”
“工艺是传统的、帆布是进口的,这叫什么?这叫中西方结合!光是这个结合的风格就得价值它二十块,另外什么油漆呀、钢钉呀、图案呀,能给这躺椅用上的全给它用上!”
“躺椅帆布要改一改,印上图案、印上文字,帆布上印什么呢?印一欧美车,大车轱、名牌子,看起来特值钱的那种,顾客一坐上去,甭管舒服不舒服,首先他感觉自己这是坐在了外国进口躺椅上。”
“躺椅再改造一下子,旁边撑一个小桌板,打磨光滑抹上油漆;下面再弄一个脚蹬,加俩弹簧做
', ' ')('成可以收起式的——你们说这样的躺椅,一件得卖多少钱?”
“那卖二十也就得了,五十太狠了吧?”大胆摇摇头,“咱强劳力一个月才多少工分?我听说城里工人一个月也就五十元啊。”
王忆说道:“大胆你在讲什么?咱们这躺椅做的还不够好吗?”
“这几天为了想着怎么提高躺椅档次我想破了头,一张躺椅卖给沪都的铁饭碗们五十元算多吗?我从头到尾有没有多要他们一毛钱?”
大胆被他掷地有声的话给说懵了:“没、没多要钱吗?”
王忆说道:“放心好了,这个价钱没问题,如果只是多卖个十块二十块,我们干嘛还要往沪都去捣鼓?我们卖给县里不好吗?”
躺椅产量不高,性价比不高。
它们在沪都的小商品市场里头很有市场,摊主和小贩们喜欢这样一张躺椅——
主要是个轻便,很多摊贩是移动式摆摊,这样一个比凳子还轻却可以躺着睡觉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太有必要了。
但是他们很会讲价,最多也就肯出个二十元。
王忆觉得队里的木匠们辛辛苦苦做出这么一个躺椅又让王东义和麻六辛辛苦苦带去沪都,结果只能卖二十元,那没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就盯上了外贸集团。
这里面的人有钱!
他们不光拿正常的工资,还偷偷的自己去捣鼓点进出口商品赚外快。
这种情况下他们要么不喜欢这躺椅,但凡喜欢那肯定能拿的出五十块钱来。
要是他们不肯出这个钱,王忆就不打算大批次的生产躺椅了,费那劲一天一个人赚不了十块二十的,有什么意思?
下午不知不觉,太阳又开始西斜。
这下子登陆了天涯岛码头的人可就多起来了。
陆陆续续、络绎不绝,不知道多少船摇橹而来。
码头已经停不下了,于是渔船只能挤在一起、塞到一处。
密密麻麻的渔船横亘在水上、围绕着码头,足足围起来得有上千个平方米!
码头一下子变得很大了。
源源不断的社员们踩着船上码头登岛,他们拎着马扎带着板凳,一起来看世界女排锦标赛的冠军争夺战。
这下子天涯岛上是真热闹又嘈杂了:
“二叔你们一家子也来了?吃过饭没有?走,去我家里吃点。”
“哎哎哎,前面的让让、让一让,让个地方出来啊。”
“今晚的比赛是几点开始?咱们国家还要打小鬼子吗?”
“别挤了别挤了,快挤到水里去了!”
门市部里人来人往,王新国、王新钊和王丑猫忙活不过来,王忆得过来帮忙。
聚集着几十个汉子想要顺便在这里喝口酒、吃个豆皮豆干,可柜台顶多能招呼十来个人,到来的汉子太多挤不开,弄的门市部里人满为患。
外岛各村庄的老百姓多数沾亲带故,不少人在天涯岛上有亲戚。
即使没有亲戚那也能找到朋友,毕竟海上干活彼此之间指不定啥时候就得需要谁帮一把谁。
于是太阳没有落山、电影没有播放,然后电视没有搬出来而门市部这些地方又拥挤。
外队社员没地去,便纷纷找到岛上社员家里去歇歇脚、聊聊天。
王家人大方、不计较,面对亲朋好友上门,都把家里攒的好烟好茶拿出来,看到上门客人带着娃娃,他们会打开柜子把平日里买的糖块分给客人。
正好现在天天出产月饼,他们便去买两斤月饼过来待客。
配上一杯茶水,这切开的月饼就是最好的点心,香甜绵软!
好些人家来的早,自己带一块玉米饼或者没吃饭,这样王家人便招待他们吃顿饭。
人多顾不上炒菜,但家里有酱有豆腐乳,下一锅面条一人分上一大碗,条件好点、更舍得出钱的则直接买方便面回来下锅吃,不图别的就图一个外人的赞扬。
这会阳光有余热,不少人家去太阳能灶下面条。
反正面都是一样的面,往锅里不断加水来煮面即可,前面的捞出一盆子后面的再放上面条。
这样下面效率高,锅子里始终都是沸水。
所以好些人家的烟囱不冒烟就有热面条吃。
这时候谁家烟囱在冒烟,那十有八九是在下方便面吃。
方便面的汤里有料有酱也有油,社员们不会去太阳能灶下,因为这泡面汤是好东西,他们是少有机会能喝到这么好滋味的汤汤水水。
吃完饭天就黑了,大家伙放下碗筷抹抹嘴巴,心满意足的准备去看电影。
这番待遇让好些人感叹:“这才多少日子啊?你们王家现在生活不一样了,跟进入了发达社会主义阶段了一样。”
“吃得饱还吃得香,吃饱喝足然后就去看电影、看电视,你说说你说说,还能有比这更好的日子吗?”
“关键是家家户户都有电呀,通电以后这晚上的生活可真
', ' ')('舒服,回去我跟我们支书提一下建议,我们也要买发电机用上电力!”
也有人受不了天涯岛生活上的优越感,酸溜溜的问:“你们队里现在又卖衣裳又办饭店,赚的是不是更多了?怎么没听见你们说发分红的事?”
队里人给他们淡定的解释:“分红一般来说是一个季度发一次,这三季度不是还没结束吗?”
“不过发分红也没啥好期待的,以后没有多少钱了。”
听到这话亲戚们很关心:“怎么了,你们社队企业现在不赚钱了?”
队里人期盼的说:“不是,是队里要攒起来,然后给我们翻新房子。要是赚得多,就给我们家家户户拆了海草房,全重新起一座大门大窗的红砖青瓦房!”
听到这话,外队的人回以礼貌性微笑。
这个你们也相信?
盖起一座房子多少钱?少说得四五千块!
你们队里一百多家人,盖一百多座房子得多少钱?五八十万的挡不住!
这就是抢银行,把县里银行都抢了,也抢不出这么多的钱来!
不过没人说这样的话。
毕竟王家人确实够意思,上门就是客,招待抽烟还招待一顿饭,晚上看电视还不要钱,能在一起看电视,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去跟王家人争执。
夜幕降临,电影放映机先开始播放。
等到十点钟,岛上的人便开始纷纷上山涌进校舍操场上,聚集在一起开始等待看比赛。
人太多了,王忆没去凑热闹,他跟秋渭水坐在一起听磁带。
操场上时不时的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
王忆不用去看也知道怎么回事。
中国队稳赢。
又是一次剃光头,东道主秘鲁队会被铁娘子们以三比零的优势给横扫出局!
果然,凌晨时分欢呼声突然大了起来,真是震得屋子窗户玻璃都在抖动。
秋渭水戴着耳机也隔绝不了这欢呼声,她便欣喜的摘下耳机问道:“是不是咱们的女排夺冠了?”
王忆说道:“肯定夺冠了,秘鲁队的实力跟咱们的铁娘子们还是有些差距的,我估计这次的冠军,咱们女排的同志拿的是轻松自如,应该是摧枯拉朽的赢了秘鲁队!”
王状元举着红旗迈腿如风火轮,在山顶上转来转去,好些学生跟在他后面欢呼着奔跑:
“我们是金牌!我们是冠军!我们是第一!”
“赢喽赢喽赢喽!”
“噢噢噢!我们赢了全世界、中国是第一!”
王忆吆喝他们道:“别瞎跑……”
“砰砰砰砰……”鞭炮声响了起来。
好几挂鞭炮一起响起来,声音回响在山上。
王忆的声音被压制住,这样他懒得再说,领着老黄、沙雕它们进房间去锁上门准备睡觉。
明天礼拜一,这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要上课,下午要给学生们换装练拳,用不了三四天可就要去参加国庆表演了。
夺冠庆祝活动闹到了黎明时分。
大家伙都很亢奋,亲眼见证了国家在世界比赛中拿下第一名,这大大的满足了外岛人的虚荣心,民族自豪感让他们夜不能寐,也夜不能归。
正好天涯岛上电力充足,他们不怕冷,聚集在路灯下激烈的讨论刚结束的比赛。
他们多数不懂排球规则也不认识那些排球女将,但这不妨碍他们去讨论比赛:
“个子大就是有劲,那球砸在地上跟踩了地雷一样,砰砰的……”
“她们就是一群铁娘子,精神气真足啊、真好啊,难怪领袖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我发现了我要是打排球肯定也打得好,这个东西就是要有劲、要跳得高……”
“就你?你拉倒吧,那还得眼神好,你他妈一个斜眼……”
这边社员们吵吵闹闹,那边王向红难得大方一回。
他召集生产队里的社员代表和党员们紧急开了个会,会上讨论决定为了庆祝女排夺冠,生产队以队集体的名义买花生瓜子爆米花这些零食分给今晚给女排加油打气的所有人,让大家补充一下体力和精力。
另外大灶连夜加班,煮一锅鸡蛋疙瘩汤,让大家伙早上填一填肚子再摇橹回家。
晚上为了给女排同志们鼓劲、夺冠后大家伙又情绪激烈的去开展庆祝活动,好些人已经哑了嗓子、没了力气。
天涯岛慷慨大方,招呼这些外队人多多少少吃几口饭,不让他们白白的给女排同志们鼓劲。
学生们跟着吃疙瘩汤。
大灶三口大锅还有生产队好些人家的大锅都被征用了,黄瓜丝、鸡蛋、木耳、青菜还有面疙瘩,凡是来看比赛的都分到了一碗疙瘩汤。
中秋的早上清冷,一碗热乎乎、黏糊糊的疙瘩汤喝下肚子里,不管肚子还是身上都暖和,心里更是舒服——王家人讲究!
吃过疙瘩汤,外队人摇橹开船的开始离开。
学生们也要
', ' ')('准备上课了。
就在这个热闹而不吵闹的早上,二队忽然有尖叫声响起!
二队忽然变得闹腾起来。
王忆隐约从风中听见了一声尖叫,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快王凯跑来冲他喊:“王老师,不好了!王老师,王状元他被狗咬了!”
听闻这话王忆立马放下书从教室里出来,问道:“咬到哪里了?要不要紧?”
王凯气喘吁吁的叫道:“咬到小腿了,划了个小口子,是让沪都来的那条卷毛狗咬的。”
王忆听他这么说直接懵了:“你说什么浑话呢,那卷毛狗昨天咬了他,他今天嗷嗷叫什么?”
王凯叫道:“不是昨天咬的,是前天傍晚咬的。”
“本来咬了一口没什么事,就是咬了个小口子,回去凤丫婶子给他腿上抹了点草木灰就止血了、结疤了。”
“可是那条狗是疯狗,它咬了王状元后传染他狂犬病了,现在王状元发病了,他在家里发病了!”
王忆立马皱起眉头。
这不是胡扯蛋吗?
先不说狂犬病的潜伏期会不会短的只有两天,就说这疾病是只有病犬在发病期间才会进行传染,可人家沪都姑娘抱来的泰迪犬显然不是一只发病的狂犬。
发病的狂犬外表有问题,那条泰迪犬他看了,除了喜欢抱着个东西就撅起屁股蹭一蹭之外没什么毛病。
人家的泰迪犬肯定不是感染了狂犬病毒的病犬!
那王状元是怎么回事?
王忆迅速的琢磨了一下挥挥手,说:“走,过去看看。”
王状元家里现在可是人满为患了。
门口堵着好些社员、墙壁上爬了不少社员,大家伙都在惶恐而紧张的看着院子。
院子里响起犬吠声,并不正规的犬吠声。
王忆到来,门口的社员们主动让开路:“王老师你快进去看看吧,王状元得狂犬病了!”
大胆站在门内呆呆地喘粗气,皮鞋和花鞋两姐弟正一人抱着他一条腿惊恐的哭。
凤丫则蹲在地上哭,在她对面是王状元正趴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叫:“汪汪汪……汪汪汪!”
王忆看到这一幕当场抱住了脑袋。
我草。
这味儿太冲了!
这个死熊玩意儿瘪犊子跟谁学的这一套!
王状元看到他进门后更起劲了,还四肢着地爬着冲他而来要咬他!
凤丫赶忙去搂住儿子肩膀往后拽,泪流满面、哭声嘶哑:“王老师王老师,这可怎么办?草鞋他得狂犬病了,他被沪都的狗传染狂犬病了……”
墙壁上有人喊:“王老师你别往前去,狂犬病这个东西它能传染人……”
“老六你给我滚蛋!”大胆捡起一张铁锹要去砸他,“滚、你们都滚!我儿子没事的,王老师来了,我儿子肯定会没事的!”
王忆沉着的拦住他说道:“大胆你先别急,王状元这是怎么回事?”
大胆又板着脸又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都怪我不上心、我我光想着看比赛,我没有上心……”
“前天傍晚吃饭的时候,状元回来了,腿上有个伤口流着血,他说沪都来的同志带的那条卷毛狗忽然发狂咬了他一口。”
“我觉得没事,就让他娘从灶台里弄了点草木灰拍在伤口上给他止了血,然后我以为没事了,我没想着那条狗是疯狗。”
“结果昨天晚上他跟着我去看比赛,比赛赢了、咱们国家拿了金牌,状元很高兴,举着红旗到处跑,可是后面跑着跑着就有点不对了,我没多寻思、我没往疯狗病上寻思。”
“后来到了今天早上、今天早上状元情况不好了,他起初缩在床底下说胡话,被我拖出来以后他开始发病,开始发起了狂犬病!”
王忆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狂犬病?”
大胆叫道:“学狗叫、学狗爬、跟狗一样打滚,这不是狂犬病是什么?”
“前些天金兰岛毛大地他表亲得了狂犬病,发病症状也是这样,当时毛大地还找过你,王老师他还找过你,你记不记得他找过你?”
王忆不认识毛大地,不过大胆说的这件事他有印象。
上次陈进涛服下盐卤,王忆去金兰岛救下了他,当时便有人说了自己亲戚得狂犬病的事,描述的症状和王状元现在一样。
王忆知道这不是狂犬病。
狂犬病毒是神经病毒,攻击神经,发病症状跟学狗叫、学狗爬没有一点关系。
之所以现在外界盛传得了狂犬病会发出狗叫声是有多个原因。
首先是老百姓缺乏医学常识、缺乏对谣言的辨认能力;其次是狂犬病会导致肌肉紧张,如果反映在咽喉部位上,确实会导致人情不自禁发出呜咽声。
这种呜咽声跟犬类的呜咽声很像,或者说动物的呜咽声都像,但他们不可能发出汪汪汪的声音。
特别是王状元这个瘪犊子发出的汪汪汪声音还特别逼真,这绝对是仔细观察过狗叫
', ' ')('声后学习过的结果。
总而言之,这小兔崽子压根没有得什么狂犬病,他就是上次跟着大人去金兰岛听说了狂犬病这种疾病,恰好前天沪都人又带了一条狗来,于是他就想玩这个把戏。
他为什么玩这个把戏呢?
王忆看看他偶尔打哈欠还有那俩大黑眼圈就知道了。
昨晚这小子肯定一夜没睡,今天礼拜一要上学,他不想上学想睡觉,可大胆和凤丫不会让他逃学的,他便弄出这个把戏来。
王状元打了哈欠后估计也是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些不对劲,便顺势吐出舌头好像狗在散热。
凤丫这边急了,她看到王忆抱住脑袋后便用沙哑的嗓音急迫的问道:“王老师、王老师,是不是他、他没治了啊?”
听到这话外头的好些社员发出长吁短叹声,更有跟王状元玩的好的孩子扯着嗓子便哭了起来。
王忆这边很淡定,他举起手大喝道:“大家冷静、都冷静!没事,王状元这孩子现在不是感染了狂犬病!”
“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
“他是不是装病!”大胆听到这话一下子愤怒了。
其实这事他心里也有个猜测是儿子装病,所以一开始见儿子往床底下钻他提拳头去揍了几下子,结果儿子要咬他,看起来确实像疯狗,弄的他心里没底。
如今王忆一说‘他不是感染了狂犬病’,大胆顿时把之前的猜想给提了出来。
这莽撞汉子握紧了手中的铁锨,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要是装病我就劈了他!”
王忆淡定的说:“不是装病,他这是得了类犬病——一种癔症!”
“类犬病?”门外墙头的社员们交头接耳、满脸疑惑。
没听说过这疾病呀。
王忆笃定的说:“不错,这是类犬病,一代名医李时珍在中对此病有所记载。”
“古书上说,每年惊蛰后、桃花绽放时蛇虫出洞,霜降后、梅花绽放时蛇虫入洞,出必呼气、入必吸气,吐纳所得毒气若为人所吸,那每逢月圆前后会化为类犬如狼,能嘶吼能咬人,中秋时节月最圆,类犬症状最重!”
他把这番话讲出来,听的社员们满头雾水:“啥意思?”
王忆讲解道:“古书上说,每年惊蛰之后一些山里的毒虫会出现,等到霜降后它们才会钻进山洞石缝里去。”
“期间它们会吞吐毒雾,要是有人吸收了这毒雾那平时没什么,到了月圆时节会变得跟狗一样去叫去爬去咬人,而中秋节的时候月亮最圆,所以症状最明显。”
闻讯而来的王向红听过后对大胆和凤丫说道:“王状元这个孩子喜欢翻山越岭,肯定是他平日在山上乱跑吸收了毒雾!”
凤丫哭丧着脸叫道:“那这可怎么办呀。”
王忆说道:“这个毛病可以治,不过你们得记住教训,以后不能让他在山林乱跑了,让他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看书学习。”
大胆激动的说:“王老师你只要把他救下来,以后我用皮带拴着他在家里好好念书!”
正准备用头抢地学狗蹭脑袋的王状元听到这话愣住了。
王忆说道:“放心好了,这病可以治,因为这不是无药可救的狂犬病,这是类犬病,是癔病的一种,癔病大家都懂吗?”
外面有老人点头说:“癔病我知道一些,就是神神道道的那些毛病是不是?不过前些年这被打入封建迷信了,所以……”
王忆摆摆手说:“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并非都是封建迷信,比如治疗类犬病这个癔病,那就得用老祖宗的办法!”
“什么办法?”大胆急忙问道。
王忆说道:“癔病是神神道道的东西,那怎么对付神神道道的东西?童子尿、黑狗血!”
“我家里那条狗挺黑的。”王东阳当即说道,“我给它放点血!”
大胆感动的说道:“大阳,好兄弟啊……”
“用不着黑狗血,用童子尿就行了!”王忆沉声说道,“来,大迷糊你跟我一起去摁住王状元!”
人群外头的大迷糊推开人挤进来,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摁住了王状元。
王状元听到这里已经惶恐不安了,他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王忆过来想要说话。
王忆漫不经心的说道:“大胆,你刚才说王状元同学要是装病你就要劈死他?”
大胆说道:“他要是装病我肯定劈死他!他竟然敢这么戏弄大人,无法无天了!”
王状元畏畏缩缩,口中发出哀嚎。
这次嚎叫声可逼真了,丧家之犬就是这样叫。
王忆说道:“凤丫婶子,你赶紧让皮鞋和花鞋去撒尿,给他来一碗童子尿辟邪去秽!”
王凯跟王状元关系最好,听说童子尿能治他的毛病便冲进来激动的说:“王老师,让我来,我今天早上还没有撒尿呢,我这里有一泡隔夜尿!”
王忆看了眼王状元,断然道:“那你赶紧进屋……”
“还进什么屋啊,赶紧撒
', ' ')('尿赶紧给他驱邪吧。”大胆直接给王凯去脱裤子,“把他嘴巴给我捏开!”
王状元死死的咬着牙闭着嘴。
王忆说道:“瞄准点啊——那啥后面的人别挤了,干什么呢……”
王新米也仗义的挤了进来说:“王老师我刚喝的水,我这里也有一泡尿,让我来!”
“我们一起来!”王新钊在外面喊道,“儿童团所有团员准备,王状元同学虽然不是咱们儿童团的战友,但都是自己同志。”
“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遭受疾病的折磨而不管,来,咱们有尿的撒泡尿,没尿的赶紧回家喝水攒点尿,一定要给他彻底驱邪!”
王状元抓狂的挣扎着,眼睛里有清泪流下来。
王忆说道:“王状元同学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他感动于同学们展现出的情谊,激动于自己终于有救了——嚯,谁这是把家里的尿桶搬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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