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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营地的人已经收拾好了家当,牲畜已喂饱了。妇人们急急忙忙的收拾完自己又帮自家小孩收拾。
宋袅袅也一样,收拾完自己再帮杨一起梳完头,转身又帮杨一沫,杨一沫虽然现在是个小娃儿,但以前是个成年人,梳个头咋能劳烦大人,梳个头包嘛,分分钟的事。
可是宋袅袅还是动手在她脑袋上动来动去的。“阿娘,你怎么可以把我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弄乱,你知道我梳个头手都酸了?”杨一沫一张气鼓鼓的脸瞪着罪魁祸首。
宋袅袅看着自家丫头的模样,稀罕的不行。两手往她那小脸一捏,嘴里还不停的道歉。可那双大手还是不留情的在杨一沫身上来回捏捏摸摸,直把杨一沫气得往她手拍去,可是刚拍下去,宋袅袅的手又放在另一处去了,一来二去的都没有拍到,衣服裤子还皱的不行。
眼看着自己娃要掉眼泪了,宋袅袅也很识趣的收手了,拍拍手走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杨一起又和堂哥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几个小堂姐堂妹跑过去一起玩,没看见杨一沫又一起找来,就看见独自呆着的杨一沫。
小孩子是不懂得看什么人脸色的,何况还是自家人,急匆匆来的几个小孩是还不待看清来人就被左右两边拉着往外跑。
杨一起看到妹妹来了赶忙过去牵着手。前面的车辆在慢慢的活动起来了。
杨家人也慢慢的往前移动,就这么走了半个时辰,早晨的雾气淡了队伍又开始小跑起来,由于此地平坦,年节过后没下雨,路上没有泞泥,推着独轮车跑起来了还是不费劲的。
“小起,沫沫来,在你阿娘前面的。”杨老三吩咐道。"沫沫走跟哥哥一起到阿娘那里去。”杨一起拉着一张臭的杨一沫走到了宋袅袅面前。
宋袅袅看着这样的杨一沫有趣极了,快步上前又用她那“罪恶”的手撸了撸杨一沫整理好的头发。嘴里还嘣出“我家沫沫真可爱”。
这把本来快消气的杨一沫又气着了,小脸上写满了控诉,控告着怎么会有这样的阿娘,“别人家阿娘不都是把自家娃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出门,怎么偏偏把自家娃弄得乱糟糟的,如果手里再拿个破碗是不是就是个小乞丐?哼”转身小跑在杨老三身边。杨老三看着自家婆娘和娃这么活跃,一双眼盛满了柔和,干劲十足的推着那独轮车往前急行。
杨一起抓了抓本来就乱的头发,没看出什么跟什么,宋袅袅笑容满面的跟上。
队伍中有嚷嚷着想休息的时候,杨一沫才发现自己的腿也抬不动,想坐一会。吵闹声不断。“袅袅,你把小起和沬抱在车上,我推他们一段。”
宋袅袅把杨一起抱上车,又去抱杨一沫。杨一沫本想矫情一下的,可小脚脚太酸痛了,只好将就着让宋袅袅抱上车。宋袅袅放下杨一沫,在杨一沫整理坐姿的时候,又撸了一下杨一沫乱糟糟的脑袋。
宋袅袅根本就没有干了坏事的觉悟,双手提了提肩上的包袱换了另一个肩,慢悠悠的走到杨老三身边。“三郎,让我推一会。”“不用不用,还不累。”
杨老三露出满口大白牙对着宋袅袅道。宋袅袅也不强求,本来气鼓鼓的杨一沫瞬间像充满气的气球漏气了。
不然怎么办?罪魁祸首都不搭理自己了,跟谁生气去。转头看像杨一起,跟自己一样乱糟糟的头发皱巴巴的衣裤,此时正躺在独轮车上小脚一翘一翘的。
杨一沫也躺下,“哇…真舒服。”也学着杨一起的样子翘起小脚脚。
“你知道为什么要迁徙吗?”杨一沫问。“听说是因为近年来人口不断增加,每年都有各州县报告朝中,土地太少,人口增多,交完税,平民存粮不够吃到庄稼收成,卖儿卖女增多,还便宜得不行。”杨起道。
“有多便宜?”
“据说是有的人家一百斤粗粮可换个女娃,最贵的也有卖5两银子的。”
“那一两银子能买多少粮?”
“粗粮一千斤。”
“这人口真便宜!”杨一沫心里感叹着。
又问:“那为什么要去这三个州,不去别的州?”
“那是因为这三州,山多,水多,地虽然稀少,但每州都有几十万的大山,可以砍树开山。其它州虽然平坦,但人口密集,住过几十年,还是要搬走。
所以朝廷才会安排人手迁徙。决定哪个州县搬走时又赴争议。最后是借住在一个三品大官的小舅子,平日里喜招猫逗狗,经常出入赌场,所以自家姐姐抱怨,小舅子听了,“哎呦喂,还以为是啥大事呢?这点小事还争个没完。
姐,给我十两银子,我给你出主意,保证解决得了姐夫的难题。”
“去去去别添乱了,你姐夫是干正事的,你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还解决?一边去。”
“姐,你…你…你,”把指着他姐的手狠狠的就着甩下,扭过头生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这时,姐姐才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忙道歉,还吩咐贴身大丫鬟去房里拿二十两银子来,十两赔罪的,十两买主意的。拿了钱,气也顺了。
临走时丢了“抓阄”两字就走,也不管她姐能不能听懂。有这么个不着调的弟弟,即使当时不明白,捉摸捉摸也明白了。所以才有了抓阄这个决定。杨一起用他那10岁的小身体,端起几十斤的架子讲述着这定居三州的原因。
“那大山有狼吗?”杨一沫问。
“不知道,我没去过。”杨一起答。
“有老虎吗?”
“不知道”
“有狮子吗?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男人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又没去过,也没遇到过。”这样一想,杨一起又能支愣起来了!
杨老三和宋袅袅都笑着看兄妹俩你来我往的争论。不阻止也不插嘴,反正又打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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