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魁出阁当真烟楼的大事,提前宣告此日不做营生,专门布置一番,只把烟楼当了娘家一般,满楼满院都是喜字,本是烟柳巷红楼处,此刻却也添了几分似水柔情暖人心。都说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瑶琴虽是魁但养就大家闺秀一般性子,待人是温言暖语,平日里就受楼中姐妹喜欢,此刻得脱枷锁,逃出牢笼上岸从良是人人皆喜,是以众人操办起来也都尽心尽力。
众姐妹都在瑶琴房中叙话,或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或是青春年华清纯可人,还有那妖娆妩媚千姿百态,此刻权都做了伴娘,俱在房中嬉戏。
良辰将近,众人也都不再玩闹,房中渐渐静了,姑坐在瑶琴身后,看着镜中可人儿正如似玉,娇俏爱人,却是又上前给她轻轻补了水粉,描眉画鬓。
瑶琴说道:“怎劳姑姑亲自动手。”
姑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琴儿,你自十二岁就在我这烟楼中,是我把你买来,调教两年,十四岁第一次出台,是我为你妆点,推你下了火坑,你怪姑姑么?”
瑶琴一怔,思绪似是回到过去,十四岁初通人事,才晓得烟楼是什么所在,自己自诩清高是不肯卖身做妓,姑使计灌醉自己叫自己丢了瓜蒂,又劝自己好活才有从良日,此后自己才算彻底沦落。
回想过去数年,这些富家公子,权贵子弟,一一走马般淌过心间,自己怨过恨过,也享受过,开心过,姑的确待自己极好,一时间百感交集,却是哽咽无话。
姑见她哭了却立刻为她轻轻擦去泪水,顾不得自己发红的双目只笑道:“怪我怪我,提这事作甚,今天是姑娘出阁的好日子,咱们都要开心,新娘子可别哭了,一会妆哭酒不美了。”
然后站在瑶琴的身后为她梳头。
嘴边轻轻哼唱着本地童谣,只在婚嫁之时都有人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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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梳到头,
二梳到尾,
三梳白发齐眉,
四梳儿孙满.”
到此时她也终是按耐不住,点点珠泪洒下来,梳头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瑶琴明显能够感觉到得到姑整个身子的颤抖,也是终于转头将姑保住喊道:“妈妈,琴儿不怨你,琴儿一辈子记得你的好!”
姑将瑶琴牢牢抱住点点泪珠洒在瑶琴的肩头。
围观众姐妹也是深受感伤,一时间皆是默默流泪。
这时楼下已传来鞭炮锣鼓之声,显然是接亲队伍已经不远,姑这才拍了拍瑶琴的背说道:“好孩子,别哭了,不漂亮了,记住了,这里永远是你娘家,若是这个姓朱的日后变了心,你只管到我这里来,妈妈养你一辈子!”
“妈妈!”瑶琴又是一声,只叫的姑心颤,却将盖头拿去,盖在瑶琴头上说道:“你就在此处,等着新娘官来敲门,姑娘们,都把气势拿出来,莫要让这朱卖油小瞧了我们,男人都是这样,太容易到手就不珍惜,给我好好顶着门!”
此刻那个疼惜闺女的妈妈已无了踪迹,那个烟楼中八面玲珑的姑又回来了,却见她叉着腰昂着头,自有气度。
“姑娘们,留下几个,其他的随我接客!”
“是,妈妈!”一片茵茵翠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