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繁城的玉兰轰轰烈烈的开了一场,转眼都快败了。但人没了玉兰能活,没了钱不行。
眼瞅着就到正午了,易岐还在自己的卧室里裹着被子呼呼大睡,往常白净的下颌靑虚虚的,眼下一片清白。就眼下这一点的休息时间都是他退了一个座谈会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
春天到了,动物们......咳......人们又进入了交配的季节,易家服务的这些家族里,有好多人都进入了易感期。急诊的电话滴滴哒哒的响了一宿。出诊地点四通八达,病人情况五彩缤纷。接受工作三年以来,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自己的父母性情冷淡,彼此礼貌疏远,莫不是被这些吓到了吧!极致的爱欲总能催生最暴虐的魔鬼,与其被吞噬殆尽,倒不如保持距离,至少安全的多。
易岐一直睡到暮色四合,茫然的从床上爬起,落地窗外是已经深重的夜色,时光已逝,他今天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老了一天,竟生出些茫然无措。外出学术交流的父亲回国了,有他接诊,今天的他可以短暂的休息片刻,于是他给丁卯也放了假,空荡的易宅就剩了他一个。就着煮茶的咕嘟声补完了这几天的诊疗日记,虽说都是些常见的外伤,撕裂伤,但还是有好些地方需要斟酌考证,以便下次遇上能有个更好的诊疗效果。
学医就是这样,他乐此不疲。事毕之后,完全没有头昏脑涨的感觉,只觉得更加神清气爽。一抬头,墙上的钟堪堪指向九点的位置。早就乱掉的生物钟让他难以入眠。
划拉开手机,顺着通讯录往下翻,从小就读于beta专属院校的易岐,朋友自然也都是beta,他们这个年纪都是公司的中流砥柱,高中同学有在设计院上班的画图社畜,新媒体的程序员。大学同学更不用说了,清一色三甲医院的各科室大夫。思来想去,现在这个点儿,只有一个人可能有空。
易岐熟练地拨通了周权的电话。
“权儿?出来玩?”
对方几乎没有思考,就算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他的雀跃欢欣,“好啊好啊,半个小时后,老地方见。”
“哎......”易岐刚想说他得收拾收拾,周权就挂断了电话。
还没洗漱的易岐抓紧时间冲了个澡,他没有让人等着的习惯,洁面剃须,随便从衣柜里拎了套西装穿上,抓起桌上的钥匙就出了门。
易岐微喘着敲开瑾都包间的门,黑色的两绺儿碎发混着汗液粘在额头,腕子上紫檀的念珠穗子一晃一晃的,一路上都想着见面了怎么收拾周权,但眼前的场景让他准备了一路的台词都烂在了肚子里。
遇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