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梁兵败,项羽昏迷期间,有不少人逃走了。
项庄快步走过来,扶住了项羽。
项羽扭头看了看他,问道“这里是何处?”
项庄说道“此地名为泗水亭,隶书沛县管辖。我等隐姓埋名,谎称曹氏在此歇脚。这几日,昼伏夜出,且喜无人注意。”
项羽点了点头,忽然说道“我等为何在沛县?会稽呢?吴郡呢?我叔父呢?”
这话一问出来,项庄顿时低下头,几乎哭出来“败了,兵败如山倒。项将军已然被擒。”
项羽一听这话,牵动了胸前伤口,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翻身晕倒在地。
项庄等人手忙脚乱,又把他扶回到了屋子里面。
良久,项羽睁开眼睛,虚弱的问道“为何兵败?”
项庄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项羽听完之后,沉吟良久“会稽王,乃槐谷子义侄?”
项庄说道“是。”
项羽又说“是李信与槐谷子,伏击了叔父,导致他在越王山一场大败?”
项庄说道“是。”
项羽又说道“是槐谷子用了奸计。让吴郡守反了叔父?”
项庄说道“是。”
项羽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槐谷子,该杀。”
项庄说道“是。”
项羽扭过头来,恼怒的看着他“唯唯诺诺,点头称是。你既然知道槐谷子该杀,为何不去杀了他?”
项庄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也知道,项羽只是发脾气罢了。自己孤身一人,如何去杀槐谷子?
项羽沉思良久,心想“叔父落入到王翦手中,那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啊。王氏有求于我项氏,叔父的性命应当无虑了。如今就看王氏是否聪明,懂得暗中将叔父放走。”
项梁缓缓地从矮榻上爬起来,对项庄说道“本来,我等举起义旗,一举灭秦,是势在必得的。”
项庄点头说道“是啊。”
项梁又说“然而,这一切都被槐谷子破坏了。此人,必须除掉,否则的话,反秦大业,难以完成。”
项庄小声说道“如今,项梁将军深陷敌营,我们是不是设法营救?”
项羽微微一笑,说道“叔父本领通天,他的安危,你就不必担心了。”
他缓缓地站起来,说道“收拾一番,随我入咸阳吧,寻个机会,杀了槐谷子。”
项庄有点茫然的看着项羽,良久之后,这才小声说道“槐谷子,不在咸阳啊。”
项羽淡淡的说道“我自然知道槐谷子不在咸阳。如今他和李信被三千人马,重重保护,我们哪能下的了手?唯有趁他不在,潜入咸阳城,偷偷混入他的商君别院。等他回去之后,夜深人静之时,斩下他的头颅。”
项庄听得眼睛一亮,赞道“此计大妙啊。他槐谷子即便再狡猾,回到自己家中,恐怕也要放松警惕。可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我们就埋伏在他家中。”
项羽满意的点了点头。
项羽的方法,得到了项庄和那十个护卫的支持。但是黑苟那群墨者,对咸阳畏如蛇蝎,对槐谷子的商君别院,也怕的要命,一个劲的劝阻项羽,千万不要去那边找死。
但是项羽心意已决,没有人可以劝得动。
后来这群墨者想了想,觉得楚地实在太危险了,不如和他们结伴离开此地。然后山高水长,随便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罢了。
好在当初项梁控制会稽、吴郡的时候,曾经利用郡守的官印,假办了许多验传,借以向各地派出细作,打探情报。
现在项羽一伙人,就利用这些验传,扮作去往咸阳城的商人。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周围渐渐的黑了下来,外面的人都回到家中,一切很安静。真是悄悄离开的好时候。
几个人牵了马,小心翼翼的从院落中走了出来。
泗水亭很小,几十户人家而已。不多远,他们已经看到了村口。可随之而来的,也看到了村口的一群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奸诈,手中都拿着农具,一副要殴斗的意思。
项羽皱了皱眉头,看向项庄。项庄也有些茫然,小声说“这些日子,风平浪静,未曾被发现啊。”
最后项庄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说道“诸位,可是打家劫舍的盗贼?”
那些衣衫褴褛的人都摇了摇头。
项庄又问“那诸位是……”
那些人当中,走出来一个衣服稍微齐全一些的人,他淡淡的说道“吾乃泗水亭长,注意尔等许久了。”
项庄心中一惊。
亭长的职责,包括缉捕盗贼。今日这些人是来抓人的?
不过项庄反应很快,注意到这人的话中有那么一句“注意尔等许久了”。
既然注意许久,为何没有抓捕?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人,有所求。
项庄拱了拱手,客客气气的说道“我等皆是商贩。不知道亭长大人,有何吩咐?”
那亭长伸出指甲,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皮“商贩啊,贵卖贱卖,从中取利,奸诈的很。我们生活困顿,你们商贩难辞其咎。”
他身后那些衣衫褴褛的人纷纷点头称是。
项羽低声对项庄说道“不要与他纠缠,满足他的要求,速速离去。”
项庄应了一声,问亭长“敢问大人,意欲何为?”
亭长淡淡的说道“你们的财物,留下来吧。”
项庄很痛快,立刻将财物都留下来了。这些东西,原本是为了掩人耳目准备的货物。既然泗水亭长想要,那就留下来。
亭长很满意,招了招手,他的人让开了一条路。
项羽等人策马从中间穿过。等他们都过去之后,项羽回头说道“敢问大人高姓大名?”
亭长抱着胳膊,笑嘻嘻的说道“泗水亭刘季。”
项羽点了点头“在下记住了。”随后,策马行入黑暗中。
刘季身边一个脏兮兮的人说道“兄长,这些人鬼鬼祟祟,分明是歹人啊。咱们岂能放过他们?”
刘季笑眯眯的说“放过他们?我早已在数里之外,设下了陷阱。这些人,身上藏着刀剑,硬拼起来,我们未必是对手啊。现在得了他们的货物。若他们掉进陷阱,那就取了他们的脑袋去领赏。若他们没有掉进陷阱,至少咱们有货物可分。”
周围那些人都连连点头,一脸佩服的说道“怪不得连日来兄长按兵不动,原来是这个道理啊。”
其中有个手拿屠刀的赞道“兄长这智谋,我看堪比咸阳城中那槐……槐什么子。”
刘季看着咸阳城方向,叹了口气“槐谷子么?大丈夫当如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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