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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荏没有深究下去,他给了荀爽想要听到的答案:“多谢伯父的美意,不过请恕
晚辈无福消受。”
荀爽回过神来,诧异地瞧着糜荏:“子苏的意思是……”
糜荏却没有收回目光。他依旧注视着门外的荀彧,唇角微翘,勾勒出一个温柔缱绻的笑。
他一字字道:“晚辈不打算成婚,晚辈亦有心悦之人。”
荀爽心下若有所觉,忍不住急切道:“子苏心悦之人,可是——”
“伯父,”糜荏回首认真道,“正是您所想之人。”
荀爽满面震色。
他先前还在烦恼,倘若糜荏无情、文若那孩子又死心眼地单相思一辈子,这该如何是好。这会听到糜荏竟给了他根本不曾想过的答案,一时间竟完全呆了!
他甚至被震惊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他……你们?”
糜荏起身走到荀爽面前,对着他行了一个叩首之礼。
荀爽大惊。他忙弯腰扶起糜荏:“子苏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伯父,我曾听文若说他早年失父,从记事起时便跟随您读书习字,从情理上来说您就相当于他的父亲。”
糜荏面色肃穆庄重,“我可以对您做出承诺。”
“——我此一生,不管前路艰难险阻,定不负文若!”
荀爽良久失声。
半晌才深吸一口气,颤声道:“你,你们……什么时候?”
糜荏摇头:“伯父,晚辈与文若并未互通心意,一直以来都只是晚辈心悦文若而已。”
“不过晚辈心想,您既然这般试探于我,定是文若对您说了什么。”他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藏着掖着,干脆向您坦白。”
荀爽哑然。
他完全没有想到糜荏如此聪明,这样都能看出一点端倪。更没想到自己这一举动,反而给了糜荏一个机会。
糜荏郑重道:“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无法消除您的怀疑,那您便看着我,看着我为此所做的一切,让时间来证明。”
荀爽听着他的话,知道这个人是认真的,良久无言。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他却很明白糜荏绝不是那种会说大话的人。他要么不说话,所承诺之事必能做到。
只是一生何其漫长,谁能永远铭记少年时的怦然心动,谁又能保证一个人的心意能隽永不变?
可怜红颜总薄命,负心薄幸锦衣郎。
荀爽叹道:“不是伯父不相信你,而是——哎……”
糜荏:“我明白伯父在顾虑什么。”
“在外人看来,文若效力于我,是我麾下得力干将。若是被他们知道我对文若的感情,很可能会导致他们对文若的怀疑、鄙弃、唾骂……就像当初我刚入京洛那般。”
“是以短期之内,我并不会将此事公布于众。等到将来世人都看到他的能力,我或许才会考虑这件事。”
“我知道这段感情在不少人看来或许不容于世,但晚辈有信心走下去。”
糜荏说这些话之时,目光不闪不避地与荀爽对视,满是坦荡。
荀爽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被说服了。
不管世人如何看待,至少这个人在这个时候,是真的为文若考虑彻底了。
他心情复杂,最终长叹口气:“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的事,我不会再过问。”
“多谢伯父,”糜荏终于扬起一缕笑容,“还请伯父莫要将我们的谈话告知文若。”
他微笑道,“我想亲口同他说。”
两人至此结束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