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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宁:“……”
他克制不住地用古怪的眼神去看任嘏。若不是与他相识已久,了解任嘏这人对于情感方面向来迟钝,他都要怀疑这人究竟是真的傻还是装的了。
见糜荏与荀彧皆没有答应,任嘏还在疑惑:“子苏、文若?你们莫不是也困了?”棋逢对手不应如他这般欣喜不已吗,怎么这两人瞧着都不是那么回事?
管宁抚额叹了口气。
他看了眼沉吟不已的子苏,知道他是皮薄,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得作为兄长的他出马才行。
果断拉起任嘏:“是我困了,昭先。赶紧陪我回去睡觉吧!”
任嘏被拉走时表情还有些莫名其妙:“为何啊,四个人下棋再如何都比我与你睡觉有意思吧”
管宁叹了口气。
他没忍住,用关爱小傻子的眼神看着任嘏:这个傻子不能要了,趁着夜黑风高,赶紧投入敌营吧。
任嘏回以茫然的对视。
就是这一瞬之间,他脑中忽然闪现一道灵光,像一条线一般将他所有的疑惑串联到了一起!
……等一下!
他从前就觉得奇怪,为何当日子苏解释葱汁时只写文若的姓名,不写他的!
为何当初他们一同入了天牢,子苏赶回来后却只拥抱了文若,推开了凑上去的他!
难怪他们四人相处时,幼安每次都要把兴头上的他拉走!
……
“他们!”任嘏震惊道,“子苏心悦之人,是不是……”
“是的呢,”管宁面无表情,“您终于回味过来了,昭先兄。”
任嘏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管宁便没有管他,自顾自铺好被褥,准备入睡。
哎,这种团团圆圆的日子,他的妻儿却都不在身边,着实想念的紧。等出了正月他就同子苏说一声,也去到徐州牧卢植身边吧。
届时把妻儿也一同接过去,跟着老师谈经论道、编纂经书,这才是神仙日子啊。
见任嘏总算被管宁拉回房,糜荏深觉将管宁唤来京洛,果真是一件极为正确的事。
他微勾唇角,与荀彧并着肩慢悠悠从厅中走回主院。
夜色已深。
朔月无光,黑云遮蔽万千星子。但满城灯火,将整个京洛照的彻夜通明。
荀彧侧头看着远方的温暖火光,心中无限旖旎。
真好啊,他想。
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能和子苏一起欣赏这样的美景,年年日日都能如同今朝。
思索间,手背忽然触及一个温暖的物体。
荀彧愣了一下。
他以为这只是巧合,与当时他送糜荏回府,在街道上几次触碰到糜荏的手背一样。便敛眸一笑,暗自体会这其中的酸甜与欣喜。
但与上一次不同,这次这只手居然像是生怕他不知道一般,明目张胆地缠上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而后,十指交握。
荀彧:“!!!”
他豁然抬眸,震惊地看向身旁之人光风霁月的侧脸与微勾的唇角。嘴唇嗫嚅了一下,却始终没有问出什么话来,反倒任由糜荏牵着他的手,慢悠悠返回房中。
与他们离开之时无异,房中还是那般干燥温暖。
里头点着一盏煤灯,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边,看起来相依相偎、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