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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深深掐着掌心,尖锐的疼痛,熟悉的语言,并没有消散的环境……
她终于去确信,自己真的被救回了!
强撑着的那口气在此时莫名散去,蔡琰几次张口,却终究泣不成声,不敢确认。
很显然,临到头时,她忽然惧怕起回到长安,面对流言蜚语。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
这个时候,蔡琰不过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却历死过丈夫病故、被掳掠至匈奴的惨事。若非厌烦婆家言语,她当年就不会一气之下返回家乡,整日与经书古籍为伴。
如今被掳至匈奴,即便不是她的错,长安城中士族却会如何看她?又会如何侮辱她的父亲?!
她从来都知道,人言可畏啊!
糜荏沉吟道:“这样罢,我先给姑娘提供一个安静的住处,保证谁都不能打扰姑娘。待姑娘平静心绪,再考虑将来,如何?”
蔡琰睫毛微颤。
她慢慢抬起通红的眼眸,泪眼朦胧之中,瞧见面前光风霁月的男子眼中没有丝毫轻视、鄙弃之意,总算擦干眼泪。
她俯身大拜:“琰,拜谢将军!”
已是九月初。
战事已了,只待处理完最后的琐事,便可班师回朝。
吕布从未经历过如此轻松的战争,这会精坐一隅。身边堆着几坛酒,默不作声擦拭他的方天画戟。
唯有这样,方能平缓他对貂蝉的思念。
“将军。”赵云与张辽一同走来,“将军何以一人在此独饮。”
吕布手中动作不停:“是你们啊,坐。”
赵云与张辽被封为校尉,被分在吕布麾下。这段时间里,吕布对他们的武艺多有指点,有几分师生之谊。
等两人坐下,吕布一人递了一坛酒:“两位可有心仪的女子?”
张辽摇头。
他父母双亡,如今全部心思都在建功立业之上。没有人催他成家,他自己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赵云想到被他贴身安放的香囊,眸光微动:“我……与她身份悬殊,不想她受委屈。承诺她待我攒够战功,一定风光迎娶她。”
吕布大笑:“想不到子龙如此年轻,却也是性情中人!来,干!”
他举着酒坛,与赵云一撞,仰头豪迈畅饮。
张辽:“……”
他浅抿一口酒,默默皱了眉头。
三人闲聊之际,糜荏带着李傕而来:“诸位在做什么?”
吕布道:“将军,我们在想念自己心仪之人。”
“相思之愁啊,”糜荏怔了怔,回望长安方向,“确实叫人,难以忘怀。”
就连李傕也随之想起家中妻儿,怅然叹了口气。
几人各有怀念,唯有张辽格格不入地喝着酒。明明什么都没有吃,不知道为何却有一种被撑到的感觉。
大概是错觉吧,他想。或者,等此番归去,他也请大将军帮着相看一二?
“诸位倒也不必忧心,再过几日我们便引军回朝。”糜荏挑眉道,“在此之前,且随我去一个地方吧。”
他带着众人径直北行,来到匈奴与大汉的交界之地。
驻守在此处的将领瞧见几人,匆忙前来行礼。
糜荏令他起身,询问道:“北匈奴入侵的必经之地在哪里?”
他随将领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