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绝小时候经常和一群小伙伴在乡下到处浪,各个村的乱窜。
曾经无数次见过那些开在乡间小道旁的蛎灰厂,用带电机驱动的石碾子不断碾压破碎的贝壳,再用搅拌机打成蛎灰。
起初不知道这些蛎灰厂的作用,还以为研磨出来的粉是拿来做粉笔的,一直到长大懂事后才明白。
至于这些蛎灰厂的旁边,每次路过都会有堆成小山一样的贝类,一群农村小孩没去过海边还会去里面捡一些完好的贝壳拿回去收藏。
只是时间久了,国内的水泥产量暴涨,水泥的价格也日渐便宜,这种昔日伴随着陈绝童年记忆里的蛎灰材料也逐渐被淘汰进了历史舞台。
孙朝明以前就开过这种蛎灰厂,陈绝就顺道过来找老人家打听一下那些数量惊人的贝壳是从哪里进的货。
“贝壳要去滨海码头找那些船老大买!以前北麂、南麂的渔民家里都有贝壳,攒起来能卖钱,都是几厘几毫一斤的收。我过去一买就是好几吨,拿拖拉机往村里送。”
“现在都没人用蛎灰了,都是水泥砂浆,估计也没人做这生意了。”孙朝明回忆起了年轻时的光辉历史,就把这收买购贝类的方式和过去价钱和陈绝说了说。
虽说是个淘汰的产业,但是在进货渠道上思路都是相通的。
“北麂、南麂吗?”
陈绝念叨了一下这两个地名,回想起了自己高中同班同学里就有这两个海岛上的人。
偶尔刷朋友圈还能看见对方发动态,打算找机会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搞到大批量的廉价贝壳。
……
拜访完孙朝明,陪着老人家聊了个把小时。
虽说没有打听到具体的贝壳进货渠道,但是老人家以自己过去做生意的经验,教了陈绝不少为人处世的大道理。
陈绝感觉不虚此行,留下两袋杨梅后就开着货车拐进了山道,一路回到了陈村外的一片空地停下。
村口小卖部坐着的那些老头老太,见他一个在村里混吃等死的“倒山烂(骂人扑街的意思)”居然开着新买的货车回来也是纷纷议论开来。
“这是那个陈绝?”
“他不是欠了一屁股债吗?”
“怎么买货车了?”
村民们有些八卦好奇。
因为小小的陈村,经常停村里的私家车就那么十几辆。
这辆4米2的江淮帅铃往那一摆,比那些轿车、uv可扎眼多了。
“陈绝你找到工作啦?”
“这是老板给你开的货车吗?”
陈绝下车后推着一个新买的塑料板车,把那些鲜鸡蛋往家里运时还被好奇的村民拦下来问了问。
“这是我刚买的,二手货车不值钱。拿来拉货跑业务的,挣点小钱。”陈绝打了个哈哈,反正说出嘴里的话半真半假。
但是只要提到和“钱”相关的事,这些村中情报大队就非常热衷上心。
不出一个晚上,全村都知道已经破产的陈绝居然买了一辆二手的货车出门去搞钱,看样子是这个颓废了许久的年轻人打算东山再起。
于是傍晚吃饭的功夫,就有几个村里的亲戚发来的微信消息,旁敲侧击问陈绝现在搞什么挣钱路子的同时,也在隐晦地暗示他要是挣到钱了,手头宽裕了抓紧把以前欠的债还一还。
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各家各户都是在过紧日子。
对于这些亲戚的询问,陈绝也是挨个礼貌地回复了过去。
只说今年过年前会把他们这些小额的欠账慢慢还清,让他们再耐心等一段时间。
至于自己具体在干什么生意,陈绝倒是没明说,免得招惹来别人的觊觎暴露了系统的存在。
就像他拖着胖子罗显两天一样,也是怕来钱太快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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