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威风凛凛的黑甲卫从王宫里踏出,他们腰间佩剑,黑甲卫中间拖着一个被绑住双手的青年。
青年一头黑发披散,身上穿着一身白色囚衣,囚衣上是干涸的斑斑血迹,双目无神,腿脚不利索。
走路时,他一瘸一拐,脚步忽高忽低,踉跄而行。
原本还在观望着的百姓,见着浑身黑发亮的黑甲士兵,他们噤若寒蝉退守在一旁。
中州长里十街,黑甲卫畅通无阻来到废墟的孟府前,黑甲卫整齐划一地停下脚步,随即转身往两旁而站,留出中间的道路出来。
黑甲卫首领杨千沉目光沉沉,他身子往旁边移开,露出身后的人来。
那是虞淳阳,虞淳光的哥哥。
云离居高临下而望,忍不住深思,「小三,你不是说虞淳阳在王朝当差吗?怎么看这样子,好像是受过刑的模样?」
瞧那消瘦的身形,瞧那囚衣上的干涸血迹,瞧那麻木的眼神。
这哪是在王朝当差?这是在王朝被人折磨还差不多。
沉默的气氛无尽蔓延,杨千沉抬起头来,勾起一丝浅笑,“圣君说,既然你愿沾染因果也要王朝还虞家公道,圣君自会给你这个公道。事成定局,过去二十年时间,虞家活着的人只剩下你和虞淳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风声鹤唳,无一人交谈,乌云聚又散,雷霆闪电还在运行。
杨千沉顿了一下,偏头看向身边的人,“今日,你的哥哥虞淳阳,就在这里等你接回去。”
虞淳光眸光微颤,他低头望去,正好虞淳阳也抬起头,视线碰撞,虞淳阳无悲无喜,面无表情。
淡淡的看了一眼后,就移开目光。
他没开口说话,虞淳光也没开口说话。
两位当事人不说话,可其他人却察觉到了其中微妙的气息。
虞淳阳为何穿着一身囚衣?他为何会被绑上双手由黑甲卫带来?
两个疑问在众人心中升起,虞淳光垂落眼睫,鸦羽般的睫毛在鼻翼处投下淡淡的阴翳。
良久后,他开口,“我沾染凡人因果,所谓的公道却不是这样的公道。”
他要这王朝更迭,他要这中州再也不受王朝贵胄欺压,他要望月池里再无冤魂聚生。
杨千沉笑了一下,似乎在笑这个要求不合理,也似乎在笑虞淳光异想天开,“这里是王朝,不是修真界。凡人是是非非,不是几句话、记下些什么就能改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虞淳光眼皮轻抬,看向整个中州的风貌,王朝宫殿奢华耀眼,琉璃瓦在乌云下冰冷而压抑,王宫里困着人,有人想进去,也有人想出来。
他跟着孟德南去过王宫,里面的人如同傀儡,不知喜怒哀乐。
而这中州活着的人,他们再是活得艰难,也不会离开中州、离开故乡去往其他地方谋生。
也有其他地方可以生活,可出了中州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在没有结界守护的地方里,邪修扎堆,魔修藏于暗处,妖兽时不时会出来拖走凡人。
这中州繁华,酒池肉林,那是属于王朝的狂欢,可他们不属于这中州的百姓。
有人为他们奋力争取、拼搏,有人为他们魂归忘川,有人为他们义无反顾。
可他们不敢去为自己争取,也不敢踏出原地一步。这既然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那旁人做再多,就算是字字泣血,尸骨成堆,那也没用。
前人铺路,后人不走,那总不能还要背着他们走吧?
他做过,他努力争取一线生机,已问心无愧,如此便好。
禁锢着他的枷锁,在这一刻‘咔嚓’一声断开,他仿若云开雾散,窥见其中之玄妙,连心里的不甘和恨也随风而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虞淳光歪了歪头,目光清冷,“好啊,我把他带走,就此远离中州,不再回来。”
随着这句话落下,乌云散去,雷鸣电闪缩回到云深处,云开见日明,金灿灿的阳光重新洒在了这片大地上。
清风朗月,先前压抑、紧促的气氛悄无声息消散。
但气氛却更加微妙起来,仿若连风停了,流动的云停了,呼吸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不可置信和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