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糖芯跨入安神堂之中。
此时的安神堂内显得格外寂静,就算来来往往的太监和御医脚步,那也是非常轻的,生怕打扰了床上的二位。
杨儿此时已经清醒了。
她虽然也受了伤,但是比孟海清上去多,但是由于遭到巨石的碾压,她身上多处绑满了绷带和夹板。
薛糖芯进来的时候一个侍女正在给杨儿喂药。
杨儿的脸色相当灰白,尤其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色。
薛糖芯踏入孟海和杨儿养病的这间小卧房,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勉强吞咽着疼药的杨儿。
薛糖芯自然也注意到了,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孟海,她朝着杨儿小跑了过去,轻轻地趴在了他的床头。
“杨妹妹,你醒了感觉身体如何?”
杨儿也很意外薛糖芯的到来,她是今天早晨五点多钟醒来的,这可乐坏了周围的太医大夫,接着就是各种各样疗伤滋补的汤药依次端来。
杨儿看着近在咫尺的薛糖芯,她也是勉强露出了个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似乎是牵动了身上的某个伤势,让她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细的汗水。
薛糖芯连忙扶住了杨儿:“你别激动,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生,大夫,杨妹妹的伤怎么样了?”
回话的是不远处一个年长的民间医馆的大夫,此人已经60有余,此人脸上都是褶皱的皮肤,尤其一双苍老的手上,全都是骨头和经脉,看上去相当恐怖。
“杨姑娘既然已经清醒,那就并无大碍,但是想要养好身体,没有一年半载,恐怕做不到。”
薛糖芯听到这话,也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没事,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
薛糖芯似乎想要拉起杨儿的手,但杨儿的左手上缠绕着绷带,右手上也全部都是划伤,这些划伤的伤口一直蔓延到手臂处,上面已经涂了伤药,这自然是最好的伤药,之后是否会留疤,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薛糖芯最终还是没能拉住杨儿的手说些姐妹之间提及的话。
一旁的侍女还在给杨儿一勺一勺地喂着汤药。
杨儿艰难地吞咽着。
就在此时。
隔壁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
“噗……”
伴随着咳嗽声响起,孟海直接喷出了一大滩暗红色的血水。
由于孟海是躺着的,所以这一口血自然吐得满脸满身都是。
周围的太医大夫见到这一幕,吓得赶紧跑到勐海面前,又是把脉又是擦拭血迹又是扎针。
折腾了两分钟,在场的御医太监们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
薛糖芯小跑到太医面前,紧张地问道:“怎么吐血了?这……怎么办?”
太医却像是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无妨无妨,这一口瘀血吐出来,孟大人也该清醒了。”
太医说着,又是取出银针,他们海参上扎了一针又一针,有些缠着绷带的地方,也是将绷带解开,或者干脆掏一个洞扎针,之后再换上新的绷带。
周围的宫女太监又围了过来,将孟海身上刚刚吐的瘀血全部清理干净。
十几号人围着一个人转,孟海如果知道自己能得到这般待遇,恐怕早就要乐醒了。
孟海吐血过后又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才悠悠地睁开眼睛。
他在清醒的第一瞬间,就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如同被什么东西给割裂似的疼痛,尤其是自己的双手,双脚以及胸部,轻轻地动一动,具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
孟海觉得自己很热。
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被人放在火上烤一般,其实自己的脸颊,还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闷热感席卷在自己的脑袋部位,鼻孔当中每喘出的一口气,都带着一种炽热感。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受,尤其他的脸也有些疼,不只是脸疼,就连嘴唇,舌头甚至牙齿都在抗议着,以疼痛的方式抗议着。
孟海缓缓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先是看到的一片朦胧。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雾蒙蒙的,就像是不戴眼镜的人刚刚睡醒,盯着头顶的灯泡一样,眼睛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