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所有饭店都挤得满满当当全都是人。去一家得等两个小时,又去一家得等三个小时。
白渚奚两点下飞机就直接打车来找风渠了,午饭吃得那点机餐早消化了,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挑了,在肯德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掏出手机就要点餐。
风渠也打开了手机:“吃什么?你给我说,我来点。”
臭不要脸心机白假装网不好刷新不出来的样子,把凳子往风渠的方向搬了搬,头向他手机上伸,修长的手指在他屏幕上滑动着:“我看看啊……”
白渚奚离得太近,近到他柔软的发梢都扫到了风渠的脸颊。他的眉骨生得太好,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丑。呼出的气息温暖湿热,喷洒在了风渠的侧颈。他身上还有股很好闻的气味,是一种恬淡的洗衣液的香,直勾勾往风渠鼻子里钻。
风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默不作声向一旁挪了挪。
白渚奚恰好选完自己想吃的,抬眼问他:“风老师,你还想吃什么吗?没有就下单啦?”
“……我不饿。”风渠付了钱,见订单号的页面出来了,关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你不去走亲戚吗?”
白渚奚嗐了一声:“走啥啊,初三早上就得上学了,今年不走了,高考为主,就跟我爸妈去了趟杭州。老师你呢?”
风渠:“我家没什么亲戚。”
又踩了雷的白渚奚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我去看看餐好了没。”
“这才几分钟。”风渠好笑地拉住了他,“不用觉得抱歉,我没什么感觉的。”
白渚奚蔫蔫的:“老师,怎么我就来找了你两次,次次都能戳到伤心事啊。你不会嫌我烦吧?”
风渠浅笑着:“不会。”
白渚奚不信任地盯着他:“你不会哄我呢吧?然后开学后给我穿小鞋,也不给我解决答疑了。”
明知他是满嘴跑火车的装蒜,可看着少年张扬的神情和含笑的眼神,风渠不知怎的,心底微微动了一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别瞎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老师,”白渚奚暖洋洋的手在桌面下忽然握上了风渠的,暧昧地勾着他的手指,“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了啊?”
白渚奚的指尖很柔软,他肆无忌惮的挨个儿捏过老师的手指,搞得风渠浑身像是过了阵电流一样,酥酥麻麻的。周围很吵闹,交谈的人声和来回的客人全是面生的陌生人,没人知道他们是同一座学校的师生。
这半年来的刻意疏离和界限被这过分的亲密接触骤然打碎,风渠几乎要被这太过惬意的氛围松动了心底的坚持,他甚至动了要不要等白渚奚毕业了试一试的想法,目光瞥到透明的窗外,呼吸瞬间一窒。
——他看到了面色阴沉又惊慌的陈颖欣和风垣。
Chapter21、
风渠立刻站了起来,眼神又变成了以往的阴郁和沉静。他甚至没来得及和白渚奚道别,推开门,出去找了父母。
如果他再晚一会儿发现,如果他和白渚奚不小心有了比牵手更亲近的接触……
风渠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他爸妈绝对会疯掉的。在大街上。
Chapter22、
一百多平的普通居民楼,三室两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书房里一整面靠墙的书架上满满当当,最下面是大头的各式生物图鉴,出版的年份很早,但书被保护的很好,内页只是有些脆。层层往上,老式的课本和连环画、租碟、作业本、奖状,每一样都有着比风渠还年长的年份。
这是他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眼前的每一幕他都熟悉到即使闭上眼也能准确认出的程度:哥哥生前喜欢的书;小心保存起来的海报和装饰物;他用过的篮球和羽毛球拍;写过的日记本……“风渠”的一切都被完好无损的珍藏了下来。
而自己,只是“风渠”的一个替代品。
一个有着血缘关系、更好控制的替代品。
风渠淡漠的目光从四周收了回来,垂下了眼睛,安静地跪在书房的正中央,面前是同样沉默不语的父母们。
陈颖欣的神情还带着不可置信和恐慌,她突然蹲在风渠面前,神经质地握着他的手腕,捏得他骨头都是疼的:“小渠,那个男生是谁?他比你看起来要小,你跟他没关系的,对吧?是不是没关系?你说话啊!是不是没关系?!”
说到最后的陈颖欣声嘶力竭地哭了出来,嘶吼的捶打着风渠。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不起他!找谁不好为什么要找男人?!啊?!风渠!你是不是想我们死!”
陈颖欣的打骂越来越无力,最后她抵着风渠的肩膀,崩溃地哭着:“小渠……你不能和男人有牵扯,知不知道?爸爸妈妈年纪大了,我们想看你结婚生子……你哥哥也不会喜欢男人的……别和他有牵扯了,行吗?算爸妈求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风渠被推坐在了地上,脸颊和脖颈上带着陈颖欣指甲刮挖到的红痕,鼻梁上的眼镜掉在了一旁,框架歪扭,镜面也磕掉了一小块。
他闭上了眼。
“……我哥真的不喜欢男人吗?”
呜咽哭泣的年迈女人和面容阴沉的年迈男人瞬间浑身一僵。
风渠睁开双眼,那双因为被镜片遮挡住而从未能直观看到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冷漠,报复似的,冷冷道:“那他的艾滋是怎么来的?”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是吗。”风渠语气带着残忍的平静,“你们签字的尸检报告上写得很清楚,他体内的艾滋病是生前就感染上的,如果大学入学体检没有检查出来,那他能是什么时候得上的?”
“他是个同性恋。我也是。”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父母,风渠心里带着痛快的恨意,踉跄起身,腿脚麻木着没了知觉,却还在向门口的位置努力挪去。
“这是不用你们刻意去干预我就能和他拥有的唯一一样相同的东西……你们难道不该感到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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