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原本只想藏在暗处,慢慢将我磨死,可我发现了祂,并将我们的斗争摆到了明面上。
这种意外让祂不能再等待,在遭过我此次算计之后,祂决定改变对我的态度与计划。
第七次轮回,我知道我的疯狂和污染已经太过严重,改变想法的轮回之主也很可能会在这一轮回对我直接出手——污染程度已足够深,祂不需要再有太多顾忌。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在这一轮回多待。
当张秀兰路边产子时,我便嗅到了异常的气息。不敢耽误,我以近乎自毁的方式,激活了体内抢夺来的时间之力,终于看到了笼罩在整个镜中世界之上的时间长河,看到了轮回之主,看到了king制定遗留的轮回机制。
我影响了轮回机制,拨动了它的一处规则。
然后,我进入到了再一次从头来过的欢喜沟。
这一次,可以说是第八次轮回,但更准确点说,应该是我站在半脱离轮回的时间长河上,进行的一次时间线倒序行走。
只为褪去污染,拥有更多的时间与线索,触碰到完整的真相。
开启所谓的第八次轮回,就是我的破局方式。
‘七尾曰死,八尾曰生,七与八皆不见,唯九似蛇衔环’,这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我唯一的生门。
在更详细分析这次轮回前,有关前七次轮回,还有一个必须要解决的疑点,即为什么某些在上一次轮回不曾爆发的异常,等到新一次轮回到来,却会爆发,比如张秀兰路边产子的红绣鞋事件。
小的因素,是每次轮回中各人的选择不同,哪怕只有细微改变,也会成为蝴蝶的翅膀。
大的因素,则在整个轮回机制和我的状态。
欢喜沟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它的异常掩盖在厚厚的帷幕之下。正常情况下,便是主动去探究,也很难穿透帷幕去看清它,只能模模糊糊直觉不对。
但轮回机制是在某一段时间内将它不断重置,每重置一次,它在这段时间内的稳定性就会丢失一层,帷幕也会变薄一层,里面的异常和失控自然便更多地显露了出来。
而我的污染和疯狂也在加深,这种加深令我在逐渐失去‘正常’这个状态,变得与欢喜沟愈发贴近。
我的精神受到影响,会更容易察觉和触发异常。
这一点与克系文学作品中掉了san值的调查员们非常相似。
在这些大大小小因素影响下,欢喜沟越来越不稳,真实的异常越来越难以控制。在我看来,就是曾经看似正常的、不会爆发的异常,总会在下一次轮回突然爆发,丢掉原本正常的伪装。
当然,第八次轮回是不同的。
这是我的回合。”
黑白双色逐渐氤氲模糊。
如纸上水墨洇湿。
黎渐川笔走龙蛇,抓紧时间,剖析这场解谜的最后一段。
“第八次轮回究竟是怎样一次不同寻常的轮回?
这个问题在我意识到多次轮回与倒序行走这两件事时,就已经开始思考。直到得到‘记录者’内的信息,我才终于有把握、有证据,将它完整画出。
在此,我们简述一下这一轮回,从整体上对它有一个基本的了解。
我们先将这一轮回视为一根线。
这根线由七个小线段组成,每个小线段均截取自前七次轮回,而将这七个小线段分割的,便是六个事件,即六次死亡。
线的开端,是第七次轮回,从3月29日傍晚醒来,到第七次轮回榆阿娘的红绣鞋也无法压制的张秀兰失控产子——产子一事,我称之为红绣鞋事件。
我从线的这一端开始行走,走在第七次轮回的小线段上,到红绣鞋事件,我遭遇了第七次轮回的我的死亡节点。节点后,我继续向前倒走轮回,跳转进入到了第六个小线段,即第六次轮回。等到第六次轮回的死亡节点到来,我便又进入到了第五次轮回。
以此类推,我在这根线上不断行走,第七个小线段、第六个小线段、第五个小线段……
表面上,这一次轮回依旧是从3月29日去往4月5日的、向前的正常时间推进,但实际上,却是在进行轮回机制层面的倒序行走。
因此,从时间层面来看,这一根线,或者说这第八次轮回,应该是由我3月29日傍晚到3月30日凌晨(红绣鞋事件)的第七次轮回部分、3月30日凌晨到3月30日早晨(沉睡事件)的第六次轮回部分、3月30日早晨到3月31日凌晨(寄生事件)的第五次轮回部分、3月31日凌晨到4月2日凌晨(被福禄天君杀死)的第四次轮回部分、4月2日凌晨到4月3日子夜(请神夜)之后的第三次轮回部分、请神夜到祭神当天的第二次轮回部分和祭神当天到祭神第二天的第一次轮回部分共同组成……”
为清晰直观,黎渐川在文字下方直接画出了一根长线,将其截为七段,在上面一一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