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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是我最亲近的偶像,
无论那偶像是谁。
——威廉?库柏《奥尔尼圣诗》
007
费尔沃医生主动撤销诉讼,给慕兰镇警局寄去一大箱威士忌表达歉意。
局长猛拍桌子让路易斯警探登门道歉,否则就要踹他屁股。
外面阴云密布,警探到达诊所,雨点滴滴答答敲打玻璃。
他推门进去,玛莲抬头,诉讼期间禁止双方独处,虽然没必要严格执行,两人倒是始终没有机会见面。
路易斯警探挠挠脸,后悔自己没有买束花来。
“嗨。”他犹犹豫豫抬起手。玛莲憋不住笑出了声,急忙整理表情,“我还没原谅你,路易。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让桑托去冒险,如果教徒们知道是因为你造成他嘴角破裂,你会被投进甘蒂尼湖。”
“别让他们知道。”警探脸色发青。他站在门口再次挠挠脸,声音含糊,“我很……嗯……那个……你知道……对吧?”
玛莲摊开双手眨眨眼,路易斯警探低头盯住地板,“抱歉。”
“你应该……”玛莲快活的探身,“也对医生说这句话,还有谢谢,他帮助了被你连累的桑托。”
警探皱眉:“难道不奇怪吗?桑托说他在黑城警局附近遭遇抢劫,费尔沃及时出现阻止,桑托只被打两下抢走了钱。为什么费尔沃偏偏在那天回到黑城,还在警局附近?”
“医生出现在那里一点儿也不奇怪。”玛莲从接待台内侧拿出档案袋,扇了扇,“你想要的警局内部资料。桑托可是非常想要缓和你们的关系,他说答应你的要求后就找医生商量,争取到医生协助,两人一起去的黑城,又一起回来,好像中途分开过,汇合前桑托被抢劫。”
“桑托去了金?怀特失踪前停留过的餐厅,给我打过电话。”警探抓住档案袋。蓦然间他感到泄气,费尔沃医生敢交出这份资料,是笃定自己能够摆脱嫌疑。
是他妒忌心作祟,医生清白无辜吗?
可恶!拉姆斯究竟去了哪里!?
大雨断断续续下到周末,几个预约被取消,医生有更多时间跟他雇佣的接待员闲聊,玛莲话很多,又近乎杂糅母性情怀的喜爱桑坦洛神父,提供了不少文字资料无法体现的东西。
费尔沃医生考虑给她发一笔奖金。
最后预约健康咨询的新病患打电话来要求改期,玛莲立即提出今天神父会到海恩街附近,问医生能不能花点时间为他复查。
医生真想立即打开钱夹让自己的接待员随便拿。
他拥有认知心理学行医执照,很清楚缰绳勒得太紧或放得太松都无法达到目的,建立起共谋关系的初期阶段,需要足够的时间与空间自我加深罪行认知。神父越是跪在十字架前忏悔,越是深刻体会到无路可走的绝望。
唯一能够让神父吐露真相、减轻心理负担的只有医生,这种依赖将随着时间流逝愈发强烈。
仿佛花藤攀附着木架,渴望得到阳光就要缠紧木架向上生长。
现在是敞开怀抱,温柔安抚,加把火焚烧欲望的好时机。
医生告诉玛莲,让神父把车直接开进诊所后方的住宅车库,穿过私人厨房到诊疗室来。
神父停好车,坚持撑伞绕过建筑从正面进入诊所,黑袍底摆湿透滴水,他站在门外雨遮下拧干。
不知道是因为雨天,还是医生心理作用,桑坦洛整个人雾蒙蒙的,充满梦幻感。他抬头,推开门,苔绿瞳孔水洗般清澈微凉。
费尔沃医生在白袍口袋里蜷起手指。
“下午好。”神父笑容恬淡。医生藏起的小指一阵痉挛,他点头,脚步轻飘飘的率先走向诊疗室。身后神父建议玛莲早点回家,“我遇见路易,他从黑城出差回来,看上去很沮丧,你们刚复合,最适合安慰他。”
“我、我在工作。”玛莲慌乱解释。她还没敢告诉医生与前男友复合这件事,毕竟雇主曾声势浩大的为她请过律师。
快走进诊疗室的医生倒退回来,语气十分欢欣鼓舞:“布罗斯小姐,你可以提前下班,祝你们共同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惊呆的玛莲结结巴巴道谢,收拾东西离开,按照惯例打开警报器,将诊所正门上锁。
诊疗室内有道门通向私宅厨房,医生让桑坦洛随意坐,自己去厨房泡茶。
再回来,他看见神父倚坐办公桌边缘眺望庭院,侧脸沉静端庄,优美项颈收进漆黑竖领,仿佛包裹严实的礼物盒撕开一小条色纸。
还不到彻底拆封的时候。
医生期待着,能将桑坦洛推倒在办公桌上面,保留那件黑长袍,剥掉裤子全部顶进去,慢慢逼出他悦耳动听的叫声。
将茶和咖啡放在桌面,医生走到密码文件柜前按指纹解锁,拿出医疗文件袋,转身,发觉桑坦洛手里握着医生常用的咖啡杯。
紧张到托盘里有他平时喝的红茶都没发现?医生内心涌出甜蜜。
“血检报告。”费尔沃医生平平
', ' ')('推出,“我告诉过你检查结果呈阴性,电话里没办法说得太清楚,这是黑城邮寄过来的诊断书,你很健康,需要我告诉你怎么看数值吗?”
桑坦洛注视庭院轻轻笑了一下,嗓音烟雾般模糊:“谢谢,我会看数值,这是我第二次抽血做这种检查。”
医生心脏怦怦直跳,心里清楚神父指的是遭遇教区主教强暴。桑坦洛会主动提起,就代表他对医生绝对信任,允许费尔沃碰触他隐藏在圣徒表象之下的屈辱、痛苦、阴暗面。
举杯喝一口红茶,医生不习惯茶水的苦涩,但强烈的愉悦与得意冲淡味觉不适。
“那是位颇有地位的主教,他有某个能够影响教会的家族做靠山,虽然传闻曾与女性结婚,但要继承红衣主教的地位必须保持独身,婚姻从未被承认。”桑坦洛腔调里没有情绪起伏,“最初我觉得蠢死了,他是异性恋,结果对着我这具完全是男性的身体,也能立即硬起来。”
医生没想到会从神父嘴里听到如此露骨的词汇,他嗓子发干,喝光红茶将杯子放回茶盘。
苔绿眼珠朝他轻快一瞥,神父姿态更加放松,“下体撕裂,手腕挫伤,炎症引发高烧,红衣主教看我那份检查报告的脸色真有趣。”他笑出声来,孩童般天真而残酷。
脑海警铃大作,骤然间桑坦洛看上去陌生又危险。医生意识到某处出了差错,他双手撑住桌面,腿抖个不停,脑袋阵阵眩晕。
“咖啡很好喝,我实在非常担心你的味觉过分敏锐挑剔。药效发作很快,缺点是有点苦。”
神父扭脸,瞳孔灼灼发亮,倾身靠近医生,眼角眉梢沾染靡丽风情。
“格劳斯?费尔沃。”
桑坦洛伸长手臂搭在医生肩膀,亲吻医生紧闭发白的双唇,“我喜欢你留在旅馆门房的杰作,一刀割断喉管,我从没收到过那么美的礼物。”
是什么地方露出破绽?
“上帝保佑,我真害怕自己激动得不管不顾往你身上爬。感谢你的药,如果我没有在飞机上睡过去,会忍不住俯身舔到你射。”
他是谁!?桑坦洛?摩根?神父?
“我猜金?怀特并没有失踪,而是被你杀掉了。今天我得到了等候已久的好消息,还不想被你杀死。”
他在那杯茶里下药,就在自己取出血检报告的短短数秒内。
医生能感觉到神父柔嫩舌尖钻进唇隙,他试图拒绝,试图后退。
手掌脱离办公桌,视野陷入黑暗,意识消失殆尽。
费尔沃医生后仰跌倒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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