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猎魔人的突变所带来的更加敏感的观察力，让林恩注意到，雷索全身的肌肉在暗暗绷紧。这是准备时刻准备发难的信号。
他知道。
只要他回答不上来，或者回答得不好。
接下来，事情就会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与气氛，林恩在上一世的时候，曾经借用杰洛克的视角经历过一次。
当时的那个场景，叫做老鼠之塔。
房间里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林恩笑了笑。
“你以为我收了尼弗迦德人的钱？是被派来带你们几个的脑袋回去的？”
雷索不为所动。
“天下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如果你不是，我很乐意事后向你赔礼道歉，但是很抱歉，我找不到相信你没有被尼弗迦德人买通的理由。”
“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第一眼就认出了我，即使你曾听过我的名字，即使你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古勒塔的雷索是个肌肉壮汉，也不应该用十拿九稳的陈述句。”
“此外，一个猎魔人需要别的猎魔人为他服务，且不提工作内容，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可疑。”
“更别提，你的魔药和炼金炸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些都不是普通的魔药，即使是我，也就只能做出那样的水平。可我多大岁数了，你又才多大。”
“你在孽鬼巢穴用掉的那些炼金炸弹，跟直接扔钱没什么两样，但你却一点都不心疼。”
“为此，我只能得出一个解释：”
“你不仅从尼弗迦德人那里，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并且他们承诺会报销在行动当中的所有费。”
“但不论如何，在地下水道时你毕竟都帮过我，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因此，我会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你可以试着假装我们从未相遇过，在地下水道找到孽鬼巢穴的时候，你是独自一人；用炼金炸弹和法印摧毁孽鬼巢穴的时候，你是独自一人；把精灵铁匠宗师救出来，并且去领赏的时候，你也是独自一人……”
“你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我，没有遇到名为古勒塔的雷索，那个蝮蛇学派的猎魔人。”
“你会从这个旅馆房间里出去，而我，也会在今天结束之前离开鲍克兰，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第二个选择嘛……”
“倘若你拒绝我的好意，倘若你执意放不下尼弗迦德人承诺会付给你的金子，那我们就只好拔剑相向了。”
“在地下水道时我见过你的身手，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身手最好的猎魔人之一，但如果我们非要打个你死我活，结果恐怕不会如你所料的那样。”
“而且，作为这一行的前辈，我觉得我有义务给你提个醒：”
“尼弗迦德人不可信。”
“所以，你的回答是……”
等到雷索说完，林恩笑了笑，说道。
“我很感激当你有所怀疑时，选择把话说清楚，而不是直接拔出钢剑。”
“但我还是得声明，我没有收尼弗迦德人的金子，也没有任何人出钱派我来对付你们。”
“我先前给你的那份提议，是真实有效的，我确实需要猎魔人为我服务，并且不止是你们。”
雷索皱眉。
他一直盯着林恩。
后者同样也直视着他的目光。
“你的话语里没有欺骗的意味，要么你在伪装这方面已经巅峰造极，要么你说的是真的。”
“见鬼，我居然有些相信你了……好吧，希望你真的不会把我们的脑袋当做礼物送给帝国皇帝。”
“但我还是忍不住得问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见雷索已经放下了戒备，林恩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旅店房间的窗前。
任由从窗间透进的阳光落满肩头。
他张开双臂，宛若圣徒。
“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在这片洒满阳光的大陆上，猎魔人将能够和游侠骑士一样，受人尊敬，收获鲜和掌声。”
“我梦想有一天，甚至连科德温这个正义匿迹，压迫成风的国家，也将变成自由和正义的绿洲。”
“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后辈们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眼睛颜色，而是以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价他们的大陆上生活。”
“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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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