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山神的新娘38
(暴雨夜,斧头啃噬古木的脆响惊醒山神。)
第一根断枝是警告。
时言煜看向前方,那是一片地狱的场景,时言煜看向满目的苍夷,鲜血挥洒了满地地上到处躺满了尸骸,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时言煜低下头望着自己胸口的大洞,血液涌出,自己手中还拿着一个斧头,斧头上沾满了鲜血,抬起眼看向前面,一棵被砍倒的巨树横档在前方。
树上绑满了红绸,一个穿着红衣带着黑盖头的人跪倒在前方,树前是被推倒的祭台,蜡烛供果扔了一地,时言煜看向那棵树,只见那些被砍倒的树干竟在血泊中重新生长 —— 树皮裂开的纹路里,渗出密密麻麻的眼球,每颗都映衬着那些尸体的模样。
腐叶在时言煜鞋底渗出黑汁。时言煜看向前方,一根不知是谁的半截肠子挂在倒木上,被乌鸦啄食时还在往下滴着血液;一个头颅卡在树杈间, 那身嫁衣是第一个不对劲的红。 少女跪在林中空地的树桩前,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浸在血水里,针脚间爬满白色的蛆。她的后颈插着半柄生锈的斧头。
时言煜看向那少女,望着那嫁衣似乎有些熟悉,看着上面的花样,时言煜陷入了一丝的思考之中,下一刻少女突然回头,盖头滑落的瞬间,时言煜看见她左眼是枚锈死的铁钉,右眼窝蠕动着成团的蛴螬 。
#34;还给我......#34; 她的声音像被掐断的蚯蚓。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抠进树桩,树皮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猩红树脂,细看竟是无数细小的嘴唇在开合。她挖出的年轮碎屑里,混着带血的眼珠,地底下传来哭喊声。
树桩突然炸开。盘根错节的根系里挤出惨白的肢体,有穿碎花布的断手,握着褪色的红头绳;有缠着银脚镯的脚踝,皮肤下爬着发光的菌丝。一个怪物从树心钻出来,躯干是无数拼接的尸骸。
时言煜看向那怪物,下一刻脚边一个东西滚了过来。
#34;你闻......#34; 少女的头颅滚到时言煜的脚边,嘴角扯出渗血的笑。她的嫁衣突然炸开,成百上千条树根从裙底钻出来,每条根尖都挑着眼球,只见那少女被活活撕扯开,鲜血喷涌而出,时言煜往后一退,那迸溅出的血肉刚好落在了自己的眼前。
时言煜皱起眉头,那股难闻的气息涌入自己的鼻尖,刚想伸出手,那怪物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伸出手那怪物的手臂就伸向了时言煜的心脏。
时言煜瞪着眼,一股疼痛袭来,时言煜低下头,看着鲜血的冒出,时言煜抬起头看向怪物的脸,一下吓了一跳,一看是沈如的脸。
“草!”时言煜感叹一句,再看去前面,一阵眩晕感袭来。
“砰!”时言煜的后背突然撞上硬板床,喉间的尖叫被被褥闷成破碎的呜咽。冷汗浸透的睡衣贴着脊梁,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 和梦里看到沈如捅自己一刀的被惊吓的心跳重叠在一起。
时言煜伸出指节死死攥着床单,指缝间漏出一缕晨光。窗帘没拉严的缝隙里,一棵枯木在晃动,微风拂过,像极了噩梦里那只始终够不到的手。他蜷缩着往床角退,直到后腰抵上冰凉的墙壁,才发现掌心被指甲掐出了血痕。
门外传来敲门声,时言煜晃了一下神,盯着墙壁上晃动的树影,直到某片尘埃在光束里翻了个身,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真正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