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一声钟响,一下所有的妇人停住了脚步,朝着门口望去“怎么回事?”
“去看看。”带头的妇人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指着他“你去给他换衣服,等下换好了就把他带上去。”
那人点点头。
时言煜听着动静,下一刻时言煜头上的盖头被掀开,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挥挥手,时言煜挑起眉头“?”
“惊喜吗?”沈如的声音响起,对着时言煜挥挥手,望着时言煜双手被捆绑还一脸淡定的模样,沈如挑起眉头“看来对你来说,这并不算是一个很好的惊喜。”
时言煜没有说话,环顾一圈,再看向沈如,视角转向沈如身旁的那身嫁衣,眼神带着几分试探与嫌弃,试探的是沈如这傻逼是不是真的要弄死他,嫌弃的是时言煜看向那嫁衣是怎么样的。
两人对视一眼,沈如对着时言煜点头露出那招牌微笑,时言煜顿时感觉到一阵不妙,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手段了。
——
一声钟声敲响,代表着生命的延续开始了。
墨色轿帘被夜露浸得发沉,时言煜垂着眼睑任沈如往鬓间插金步摇。铜簪刺破油皮的刺痛混着胭脂香,他盯着铜镜里映出的朱红嫁衣 —— 袖口暗绣的并蒂莲渗着血线,像是连夜从棺木里扒出来的殉葬品。(虽然就是)时言煜等着沈如为自己盖上那暗沉的黑盖头,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时言煜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沈如的脸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院外突然传来纸钱簌簌声,七顶白纸灯笼在穿堂风里摇晃,映得影壁上 #34;囍#34; 字泛着青灰。时言煜被搀上轿子的刹那,瞥见轿杠缠着的红绸下露出半截麻绳,绳结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铜铃在轿杆上碎成齑粉。八个抬轿的傧相皆垂着头,靛青夹袄后襟绣着褪色的往生咒。时言煜数着脚步声,本该十二人的队伍,却总在第七步多出半声拖沓的回响。巷口枯死的槐树突然簌簌抖动,三两只乌鸦扑棱着撞向轿帘,爪子划过绸缎的声响像极了指甲刮过棺木。
轿身突然剧烈颠簸,盖头滑落半寸,他看见石板路上蜿蜒着暗红色水痕,不是喜轿该撒的桂圆,是浸了朱砂的糯米,摆成歪扭的引魂阵。
香灰扑了满地。时言煜被按在蒲团上时,膝盖硌到半片碎瓷 —— 前朝的缠枝莲纹,边缘凝着黑褐色的渍。主婚人披着红绸的背影佝偻如虾,转身时盖头滑落,露出半张爬满蛆虫的脸。
#34;一拜天地 ——#34; 沙哑的唱喏里混着木屑落地声,供桌上的白烛突然爆响,烛芯窜起三尺高的绿焰。 他盯着供桌下露出的棺木棱角。合卺酒递来时,杯沿凝着细小的冰碴,酒液泛着腐乳的腥气。
#34;二拜高堂 ——#34; 时言煜叩头时,前额贴上的青砖突然凹陷,缝隙里伸出半根惨白的手指,正勾着他腰间的穗子。
盖头终于被挑开。满堂烛火骤然熄灭的刹那,时言煜看清自己的眼前是一个绑满了红绸的树,微风摇曳,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传来,时言煜看过去,只见前方像是摆着一个火堆,前面摆着一个木台,上面摆满了鲜果,烛光微微闪烁,时言煜被推向了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