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我猜猜,你俩谁这么想不开?”
这回可真叫时夏一闹不准了,大江和占星都是一脸想得开的样子,谁也不像想不开。倒弄得他和卫淙想不开似的,进了围城想往外溜,又无处可溜,或说尚未寻着更合辙的轨道溜,只好先憋在原地转圈圈。
“那我看是大江,”时夏一凭直觉选定一个,“大江模范啊,整天把对象捧在手心里。”
占星没说话,斜眼一瞟大江,大江哈哈笑,赌赢了那样。这让时夏一颇意外,扭脸看卫淙,卫淙也笑。
“傻了吧。”卫淙说。
真有点傻,时夏一才反应过来,合着对面这俩没商定呢,合着还是有一个犹豫了,至少略犹豫,不然不会有今天这一码。但居然是大江犹豫了吗?
时夏一将眉眼调向占星一边,很不解地点点下巴:“你什么时候转性了,不追求自由了?”就占星背后的那些混蛋言论,他都没好意思当着大江的面复述。
“我看你挺自由啊。”占星一脸荡漾,跟马上要占什么大便宜似的。
时夏一劝他万勿冲动,真领了证一切幻灭。
“到时候优点不是优点,缺点没完没了,你再想躲、想自由,可是没门了。不信问问卫淙,他现在自由吗,我都不管他,他还嫌不自由呢。”
卫淙倒好,仿佛吃错药,这当口偏和时夏一唱反调,在旁边劝大江说:“结吧,你又不是不婚,早晚。”
“真行,自己掉坑里了还拉哥们儿垫背。”时夏一喝着酒还不忘呸他。
大江笑道:“是早晚,可是早晚干嘛都赶早啊,有利息收怎么着,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干嘛折腾,想想就麻烦。”
“哪麻烦?”占星支起胳膊睨他,“都说了不要仪式,就领个证搬到一块儿,还有比这更简单的?这你还嫌费事?”
“现在一个礼拜我至少上你那儿住三天,还不够?也差不多同居了。”
“同居是同居,结婚是结婚,不一样。”
听这话茬,时夏一隐隐觉得有情况,不便当桌讲,他悄悄给占星发消息,问究竟怎么了。
占星回道:【我总觉得不结婚他就不定心。】
时夏一:【别告诉我他有外心。】
占星:【没有。也许是我不定心。】
占星说大江在他家里放了一整套生活用品,包括换洗衣物,方便随来随用。先前占星一收拾那些东西就浑身起劲,最近不知怎么了,突然觉得这算什么呢,就是一套住旅店的行李,说拎走就可以拎走,或者拎都不必拎,哪天真要拉倒,只需挥一挥衣袖说声再见,从此他占星的生活里就没了大江。
这话在时夏一脑袋上敲了一棒。时夏一想,他整个人不就是个移动的行李吗,暂存在卫淙家,不过是因为多了一张有法律效力的契约,卫淙不能轻易处置他,他也不能轻易处置卫淙,他们甚至不能轻易处置他们自己——谁也别惦记来去自如,做梦,即便一个想甩了另一个,也要另一个肯放手才行,否则就是双耗。
然而占星求的就是这份“不能轻易”。占星在消息里说,一想到大江有可能和别人腻在一起,他就受不了,他必须把大江圈进自己的地盘。
时夏一:【那你也把自己捆上了。】
占星:【我也没打算四面开花啊。】
时夏一:【万一你变心呢?】
占星:【再离呗。】
时夏一:【你脑子进水啊,离婚和分手不是一回事,那么简单呢。看你就是占有欲作祟,心态不正常。】
占星反问道:【结婚到底让你损失什么?】
一下真答不上来,但肯定有损失,除了自由以外的损失。时夏一推推卫淙,说:“诶,跟我领证让你损失什么吗?”
“没损失什么啊。”卫淙张口就来,同时仍在一边忽悠大江,说生活虽然离不开做爱,但它不等于做爱,一个插一个,型号合适爽了就行,俩人朝夕相对,哪那么正好处处相宜,慢慢磨呗。
“就是,做爱也不是丝丝毫毫都合拍啊,不也得商量、沟通,真要无所顾忌,想怎么干怎么干,你就单着吧。”占星格外认同这一观点,专门和卫淙碰个杯。
大江笑:“想怎么干怎么干那是飞机杯。”
不知怎么,时夏一觉得大江的这个笑有点苦。
“当然了,床上合拍是前提,要是这个都不合,别的没法磨,根本没兴趣磨,没那个耐心。”卫淙的话又说回来。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流氓装不久正经,时夏一白他一眼。
对面大江求证:“你磨得怎么样?”
卫淙不答,端相时夏一,眼里的光越加流氓,摆明了说:这题最该问你啊——脱了裤子喊爸爸,提上裤子挑我刺。
就那样半笑不笑,于是也就半认真不认真,卫淙神情里总有点吊着、勾着时夏一的劲儿。时夏一也没出息,就爱被他吊,被他勾。说穿了是自找,那规矩的、不满眼乱转的又不是没有,时夏一看不上呀,嫌没情趣,非得摸不
', ' ')('透才觉得有劲,才有胃口想试一试身手。
问题是有身手吗?是个儿吗?脑子一热,拿自己试一把简单,能保证一定试对?如果错了,到那一天有没有本事全身而退?别情感上落个残疾,多少人高哀低嚎,说再也不敢掏心掏肺。
其实哪是不敢,是不愿意。人若真塌了心想和谁在一起,什么都敢掏,什么都不顾。说不敢,多是因为划不来,物质上、情感上,总有些什么让人感到划不来或输不起。
早在决定领证的那刻,时夏一就盘算好了,没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不会和卫淙闹翻,闹翻对他绝对是种损失。谈不上过了这村没这个店,但有些相遇真不是轻易就能求来的,至少现阶段,卫淙提供的一部分稳定是他需要的,可以让他缓两口气,活得不那么没着没落。
再至少,卫淙在床上不让他没着没落啊,卫淙太了解他哪里敏感,哪里稍微一碰就够他鸡巴涌出水。算不算一种天赋?像时夏一从不知道自己的尾椎骨不经揉,而头一回上床卫淙就发现了,问他:“你这儿有个开关,控制哪的?”
时夏一当时正撅在酒店的大床上,屁股里嵌着一根让他又痛又爽的肉棒。痛的滋味他尝过,爽可是新鲜的。
当爽一下下盖过了痛,他不由自主哼出声,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哼,一切都是条件反射。他第一次不用配合谁,不用演,他爱死卫淙的家伙了。
卫淙也很过瘾,一直骂着脏话,叫时夏一“骚逼”。后来知道这人在床上就爱爆脏,但那会儿时夏一不习惯,从前没人这么叫过他,他哼哼唧唧地说他不骚,明明音儿里都冒水了。
卫淙狠揉他的屁股,不时扇两巴掌,手指一撩到他的尾椎骨,他触电般一抖一抖。
“骚得都不行了,”卫淙说,“你这逼就是个半自动飞机杯,一拨弄开关就吸屌,操,你要把我吸出来?”
时夏一哪还顾得上习惯不习惯,根本连自己的“逼”都控制不了,越不想骚,越发骚,前面也不听话了,沥沥拉拉淌出来的不知是水是精还是尿。
可以说,卫淙重新开发了他,他如今在床上的德行全拜卫淙所赐,想起来他就一叹。
什么感觉引他一个激灵,他扭过脸紧盯卫淙。这人还没完了,手居然就钻进他的裤腰,指尖在他的尾椎骨上打起圈来。
“我可起来了。”他端杯喝一口酒,含糊着咬牙。
“起啊,不起就坏了。”卫淙一脸淡然,仿佛时夏一裤裆里的反应与他无关。
对面占星和大江受不了了。在占星眼里,一个字都不必多言,这就是两口子眉来眼去。
“谁说的坟墓,看看人家,看看!”占星简直要拍桌子了。
大江无奈道:“想结婚,看什么都是恩爱。”
这一晚似乎起了反作用。
回家的地铁上,时夏一小声揶揄卫淙:“你怎么那么会装情深啊,就咱俩在家,你什么时候那么看过我?顶多看我屁股,还是你想操我的时候,平常你那眼睛从来不在我脸上。”
“不客观了啊,”卫淙直勾勾对着他,“你怎么知道从来不在?”
“废话,我看你了啊。”
卫淙不语了,过两站地,突然凑到时夏一脸颊边,说:“知道大江为什么犹豫?”
时夏一眼珠一转,卫淙贴得更近,痒酥酥地把话吹进时夏一的耳朵眼:“因为占星越来越不爱给他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