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逢清眼中柳从风是他肝胆相照、共患难、同进退的知己。柳从风考虑周详,处事谨慎,在许多关键时刻,都要靠他拿主意。按照柳从风的主意办,事事顺达,步步畅通,也就是得他的精密布置,才能一环紧扣一环地开展剿匪肃特的工作。而柳从风永远不会和他丘逢清争功,永远臣服于他。
柳从风不但工作上表现出色,对丘逢清生活上也安排得很周到。前时的潭月,他能安排得无懈可击,使他不致于孤寝难眠;潭月死后,柳从风通过林绮梦,为他挑选一二个甘心情愿向他奉献之怨妇。丘逢清对柳从风讲义义,不断提拔林绮梦,让柳从风得到工作的帮手和情欲之伴侣,这是他知恩图报,投桃报李,酬谢知音。柳从风对他丘逢清感激无限,死心塌地。他们已是同坐一条船,只有共生死、同进退,别无他途。
丘逢清心中焦急,柳从风必须尽速想出降服周泰柏的办法,这是最后一役。这一役打赢了,一切风平浪静,可以同达彼岸;打输了,可能会节外生枝,甚至翻船,难逃灭顶之灾。不管是软是硬,他一定要周泰柏口里承认,纸上签字,成为铁案。周泰柏的生死,就成为他们荣辱成败的关键。
柳从风来到丘逢清的房间。丘逢清起身,让柳从风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丘逢清关切地说:
“我看林绮梦还真不错,革命意志坚定,工作能力强,我想今后还应将她推荐到县里。你的意见呢?”
柳从风明白,丘逢清最着急的是对付周泰柏的决策,但他却拐个弯,扯上林绮梦,说要提拔她。他如果赞同,说明他日后有意和她结为夫妇,这样就算是他丘逢清给他送个大人情;如果他表示不赞成,他和她只是各取所需的临时性伴,就不必考虑长远。不管他怎样回答,丘逢清都会有下文。他和林绮梦已经感情深厚,如胶似漆,再难分离,要不是目前在区里,耳目众多,他才理智地克制,只是间中趁机偷偷情,不敢过于张扬。不然按照林绮梦性欲强盛,需索频繁,稍加不捡,那早就东窗事发了。“小不忍则谋大乱”弗谬矣!柳从风笑着说:
“多谢丘队长的关心、栽培。日后如条件许可,我们会申请结婚。”
丘逢清“哈哈”大笑,从来没有见他如此朗爽地笑过。
“你们的大媒,我当硬了。”
“起码要等到土改结束。”
“自然要等到土改结束!”
接着,他们详细讨论今夜审讯周泰柏的具体事宜。他们有共识:再也不必和周泰柏敲唇弄舌,先用刑罚把他击倒,让他信心动摇,那时再软硬兼施收伏他。这在对付孙承俊、金仲贤时,已行之有效了。
晚饭后,忽然下场大雨,雷电交加,黑墨墨的天,好像就要塌下来。
一个民兵给周泰柏一张葵叶蓑衣,冒雨押他进入审讯室。
周泰柏看到,坐在审讯桌子后面的只有丘逢清和柳从风,林绮梦在另一张桌子做记录。民兵也多了两名彪形大汉,他进门后,民兵随手把门关上。周泰柏不由一怔,知道他大祸临头。
“吊起来!”丘逢清大叱一声。
周泰柏还未坐下来,其实给犯人坐的椅子已经挪开,根本没有准备给他坐。颜强随手将他身上的绳子绷紧,双手捆绑,连着梁上垂下来的绳子。丘逢清一挥手,周泰柏已被凌空吊起,拉离地面尺许。
“打!”丘逢清一声令下,两条牛皮鞭子,两条木棍子,四个民兵,轮流着棍鞭交替拷打,每一鞭、每一棍都打在周泰柏身上。打得周泰柏嗷嗷叫喊,汗流如注,由于几鞭特别着力,衣服随之暴裂,露出身上红红渗血的鞭痕。打得周泰柏昏厥过去了,柳从风才叫停手。
周泰柏被放下来,瘫在地上,民兵用凉水将他淋醒。
柳从风猩猩作态地说:
“你是老知识分子,我们本来也不愿对你用刑。不过你的特务本性决定你太顽固不化了。敬酒不饮饮罚酒。”
“你到底说不说,你的电台藏在哪里?”丘逢清又厉声追问。
周泰柏没有回答,干脆闭上眼睛,大口地喘气。周泰柏的铮骨不阿的态度,令丘逢清火爆三丈,大叱:
“继续打!”
民兵又将周泰柏扶起,拉紧绳子,又吊将起来。柳从风示意,让他两脚点地。民兵受命,又是鞭棍齐下,周泰柏已从揪心的疼痛,变至周身麻木,他仍然是一言未发,拼条老命,任由殴打和凌辱。他知道,他们这种法西斯暴行,已是不可理喻,只有死忍,让他们满足打人噬血的兽欲,才能罢休。
第60章
恋耽美
正文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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