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陵园是下午两点,我吩咐司机在外面等我,半个小时就回来。
陵园没什么人,看门的是位大爷,两鬓斑白,头型扁平,保安服不算贴身地穿着。
做完登记,长生走到我的身边,语气不算自然:“哥,到现在你还是对妈妈的死耿耿于怀吗?”
我料到他还会再问,“嗯。”
趁他开口之前,我看向他,“这样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长生嘀嘀咕咕,“如果真的耿耿于怀,那就对自己好点,对身边的人好点。”
“会的,毕竟活着的人才是最大的。”
我把白菊放在墓前,说了些体己话。
一开始我觉得长生情绪比我稳定太多,毕竟失去母亲时不哭不闹,安静到不像话。
直到我哥离开我时,我才意识到,他的表情明明那么难过,难过到说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思想像是凝固的混凝土,直到某一天突然坍塌,才会发现,世界都已倒下。
原本呆滞的大脑接收到他是真的离开,再也不会回来,心口缺了一块,再也无法填补起来。
长生比我还难受,还要安慰我。我一无是处,自私自利,贪图安逸,我集齐了人所有的贪念,找不到一点高尚品节,我走到这个地步都是我应该。
可是当下我还有一件事需要知道,傅宴礼到底有没有插手这件事。
我信他,但是我害怕,我需要确认。
我仿佛感受到那道视线,凭着直觉看向右后方,只见一个身影盛着烟雨朦胧的景象缓步朝着我走来,不确定和迟疑,又有坚定和决绝。
他走到我面前,终于停了下来,长生比我先反应过来,率先喊了声学长,沈清也礼貌地回应,两人仿佛相识。
我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认识?”
沈清一如既往地平和,“嗯,其实你不联系我,联系我的人就是长生。”
我看了看二人,有些听不懂。我记得他们应该不熟悉。
长生略带抱歉地解释:“去年七八月份的时候认识学长的,学长担心你的安危。”
我心脏被一根刺狠狠贯穿,沈清究竟还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长生又补充了一句,“知道你安全后他才放心。”
沈清嘴唇崩成一条直线,声线覆这一层悲痛,“不过……苏槐他死了。被一场大火烧死,尸体面目全非,是医生经过鉴定得知死者是苏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