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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日到底去了哪里?”她双目通红,冷声质问他。
他的面上闪过一刹那的愧意,但很快又消失无踪,还理直气壮道:
“你什么身份,居然敢管我的事?”
她踉跄着向后一步。
什么身份?
哈哈哈哈哈,如今倒要来质问她是什么身份?
何其可悲啊。
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竟只换得了他如此绝情的一句话。
究竟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她眼睛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瞎了,要不然怎么会如着了魔般疯狂地爱上这个男人,为他身入虎穴,刺探消息,为他付出她所能做到的一切……
她沉默着不再说话,拿出从当初他们二人一同建立的府邸中,他背着她,所藏起来的那些画。
他从不准许她接近那个屋子。
她起初只知他身份不同,有许多不能对外人提起的秘事,那时也是她眼盲心瞎之时,对他全信全从,从不提防,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半点没有怀疑过。
可她自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后,便生出了想要踏入那个秘密之地的念头。
她数次走到门前,却又折返回去,还不断劝说自己:
这步一旦踏出,将再无回头的可能。
那时她仍将他看作是此生唯一寄托,不肯与他生分背离,故而在心里一次次为他开脱,找借口,久而久之,竟连自己也骗了过去。
而他或许是太过自信,以为她对他足够偏爱,竟半点没有察觉,她早已生了异心,不再像从前那样信任他了。
在他忙碌于追逐心头所爱时,她再次站在了那个屋子前。
此时她却发现,她不再像以前那般难以割舍,自我说服,而是心中开始有了一丝裂缝,那道裂缝代表着她的情感,也证明了她的成长,在一步步脱离他而去。
踏入那里,她见到了意料之外,却又像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见到了出自他手的满屋子画像,只是那些画像大多都只是一个侧影,或是模糊不清的状态,基本没有正脸。
可她莫名觉得,这些都与她像极了。
她却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些画中的场景或记忆,所以瞬间便想通了整件事情的缘由。
他心里有个自小藏着的人。
那人予他温暖,陪他度过年少时每一个难熬的夜晚,他将这画中的女子看成是寄托,捧到了心尖上,谁也不准窥探。
那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她开始渐渐怀疑起这画中女子的真实性。
起先她以为那是丞相府的千金,毕竟光就那副弱质纤纤的气质,与她约莫有七八分相像。
她便去偷偷瞧。
可丞相府千金是个病弱的,很少出现在人前。
有一次晚宴上,她借着宫女的身份,混入宫廷,终于见到了那个人。
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与身旁的妇人交谈,浅笑晏晏,像极了话本子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可她清楚地觉得,她不是她。
虽然很像,但就是有一种感觉。
后来,又来一人与画上之人极其相似,她便再一次去,像个不见底的老鼠一般,去窥探别人。
只是这第二人她却辨不清了。
她听到过他们之间的几次对话。
他急于向她表明,可那女子却像是失忆一般,有关于他的一切什么都想不起来,更别提说是对他存有丝毫爱意。
此时她的心中竟隐秘地生起一丝快意。
也该叫他尝尝这种被人不甚在意的滋味,虽然是别人女人给予的,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反而是畅快至极。
再恶毒一些,她倒更想那个女子能陪他做戏,日日同他演一场情真意切的戏码,等他情意最浓之时,再狠狠将他践踏入泥,如此才是她内心真正所想。
如此想之后,她自己也惊了。
她对他的恨意,竟然如此深切么?
一张张曾被他深埋在屋内的画像,就这样飘飘洒洒扬了满院。
他顾不得去呵斥她,转而一头扎入纷飞的画像之中,一张一张,小心地捡起来。
那模样,简直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看到这里,她忽然明白了。
什么白月光,什么求而不得的心上人,什么自少年时起就掩埋心底的情意,统统都是假的,都只是存在于他脑中一个不切实际的虚幻而已。
可笑如她,竟还输给了一个从来都不存在于世间的人。
不,她不是输,而是从来就没赢过。
她弯腰捡起自己脚下的一张画像,像往常那般柔柔地向他走去,递给他。
他以为她是意识到了自己所做的错事,过来给他赔罪的,当下便扬着头颅,恢复了以往的矜贵,好似刚才那个满地乱爬的人,不是他一样。
“柔儿,只要你对我服个软,向我,向她道歉,我便会原谅你的冒犯,也不再追究你的责任。”
她看到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得他了。
不禁怀疑起自己以前的眼光。
自己究竟是有多瞎,才会看上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败类,他与主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法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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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她觉得有些恶心,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
她指着他手中已经整理好的画像,笑着问道:“你当真要我给她道歉?”
他被他笑得心底发虚,但还是强撑着说:“没错,就是她。”
她笑得更加大声,“好啊,那我就成全你。”
于是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不等男人回过神来,下一巴掌又狠狠甩到他的另一侧脸颊上。
她有些功夫在身,甩这两巴掌也是用足了力气,很快男人两边的脸颊便肿了起来,清晰地浮现出两个巴掌印。
男人瞬间暴怒,“你竟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怜香惜玉不成?”她已收拾好情绪,“从今日起,我们之间一刀两断,以后不必再寻我,我也不会再见你,你这个垃圾!”
说完他便当着他的面扬长而去。
男人怒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以后你别回来求我!”
得到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反倒没了最初的心痛。
早知他心里有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早知他从一开始就是将自己当成了那人的替身,也是自己恬不知耻地求上门去,求他收留自己,这些……不都是自己应得的吗?
她踏出府门,突然发觉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照得她全身都暖融融的。
门外正有个人坐在马车里,看样子像是在等她。
不等她出声,车里的男人便已经撩开车帘,面目含笑地望着她,“都解决了?”
“嗯。”她应了一声便低下头去,“有劳主子操心了,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男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后,后又落到她腰间。
察觉到他的眼神,她视线跟着下垂,猛地看到了她常年悬挂于腰间的一枚玉佩。
淦,忘了这个东西了。
她立马伸手解下来,握在掌心中,运足内力将它捏得粉碎。
这枚玉佩是那个人渣赐予的,曾说要对自己好一辈子。
他那人既然已经烂了,说出的话便是臭的,那他的东西自然也是臭的,不能再要。
见她如此利落地斩断过往,男人合眼笑了,将另一枚玉佩递给她。
“这枚玉佩极其重要,万不可弄丢了,对你将来有好处。”
说完他猛地睁开眼,“对于我前几日同你说的那个计划,想好了吗?”
她握着那枚玉佩,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全都收回来,随即俯身而拜,“听凭主子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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