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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璐璐神色黯然道:
“我比梅芳容晚一年工作,也没在同一个区,当时勋城有六朵金花的说法,我、梅芳容、云歌吟都在其中,出于这个原因相互认识也彼此关注吧。不错,梅芳容才是他的正牌女友!那天晚上我眼睁睁看着她一脸甜蜜地进了他家,呆呆伫立在楼下草地上,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我却一动不动,全身都湿透了,心也冰凉到极点。不知站了多久……大概三四个小时吧,她终于又一脸甜蜜地从他家出来,然后我迎了上去,第一句话就问——你认识我吗?”
白钰叹道:“想必也是梅芳容的梦魇之夜吧,唉!”
“她是不信的,直到我翻出聊天记录、消费明细、拍的合照,对了,还有前一天晚上偷拍的他与那个纯情女孩的亲密照,她也崩溃了!”
李璐璐道,“她突然边哭边跑开了,我在后面怎么追都追不上……很可笑吧,细细密密的小雨里,一个女孩在追另一个女孩,两人在雨里跑了足足五六公里!终于,她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垃圾堆旁边,真是,臭水四溢脏兮兮让人恶心的垃圾堆,仿佛呆了似的看着我气喘吁吁赶到面前,很冷静地问道——为什么告诉我?我说我不愿他骗人,我们都是受害者。然后她说我已经知道了,你走吧。我无话可说,便走了……”
“从此结下梁子?”白钰问道。
“她至始至终没表示过感谢,或许,我觉得她内心深处还有怨恨,觉得如果我没捅破那层纸那个渣男会跟她结婚,包括我在内其他女孩子只是玩玩而已,”她苦笑道,“所以她横竖看我不顺眼,但难道我看她顺眼吗?每个女孩都认为那个渣男真心喜欢的是自己,我也隔了很久很久才走出来。”
“后来你俩各自走进了自己的婚姻,重回现实,”白钰笑道,“我如今倒很关心那个渣男的下落,看看到底渣成怎样才能同时周旋在你和梅芳容以及其他女孩之间,难度也太大了。”
“我承认,以我俩的智商简直不可思议,想来还是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吧,眼里只有他而忽略很多细节!”
说到这里李璐璐深深呼吸,道,“轮到你了,白市长。”
“请讲,记住两个不能超标。”白钰轻松笑道。
“第一个问题,不谈职务年龄,假设回到十年前吧,如果必须在我、梅芳容、云歌吟三位当中挑选一位做女朋友,你选谁?”
“啊,这……”
白钰错愕地说,“这这这,这生活没有假设吧?再说你根本不是疑问而是设问,我怎么可能在你面前说选择梅芳容?”
李璐璐紧紧盯着他:“我们约定好了说实话!白市长,全勋城知道我和梅芳容同时被一个渣男所骗的,除当事人之外你是第一个,你可不能让我再次被骗伤心啊。”
话中有话,难以招架。
沉吟良久,白钰道:“这个问题要分三部分来回答,没意见吧?”
“我只想听答案。”
“第一部分假设仅仅是女朋友,完全不考虑婚姻因素,我想一半以上男人选择云歌吟,包括我在内。”
“这是实话,”李璐璐颌首道,“她那付娇柔做作的绿茶风格很受男人欢迎。”
白钰摆摆手道:“人家天生如此好不好?假设女朋友要娶回家当老婆,恐怕有三分之二男人要打退堂鼓,产生各种顾虑之后目光转到你和梅芳容身上。”
“备胎,正如那个渣男所做的。”李璐璐道。
“爱情很浪漫婚姻很现实啊,多方考虑也正常,你当渣男的备胎的同时京都男友何尝不是你的备胎?而京都男友有没有备胎呢?备胎无所不在,如果放到体制内就是后备干部,同志们都抢着当呢,对不对?”
她卟哧一笑,道:“好啦六号路口现场已经见识到白市长的辩才,赶紧回答问题。”
“但这里头又要分两部分,一部分只考虑婚姻,另一部分婚姻加事业,”白钰道,“假设前者就选择你,后者呢毫无疑问梅芳容,不知我的回答是否让李部长满意?”
李璐璐怔仲半晌,道:“虽然避重就轻但也说出问题要害,梅芳容事业心非常强也很刻苦努力,这方面我不如她;但这样的老婆能照顾多少家庭,恐怕也是她婚姻并不如意的深层次原因——倘若她放下身段用心经营,萧三公子终成往事。”
“第一个问题回答完毕。”白钰如释重负道。
“勉强通过,但第二个问题不准拆分不同情况,”李璐璐嗔怪道,“再问,你在心理和生理上接受婚外情吗……呃,我恐怕表述得太直接,应该问你是否接受一场不期而遇的与家庭无关的美丽邂逅?”
白钰道:“我简明扼要回答,不接受婚外情,接受美丽邂逅。”
李璐璐被他出乎意料的回答懵了会儿,展颜笑道:“哦,我懂白市长的意思了,懂了。”
“今晚月色很美。”白钰答非所问道。
“怎能辜负如此美妙的月色呢?”
李璐璐双臂负在身后,拖曳着五彩缤纷的摆裙仰头看着夜空,道,“白市长多久没这
', ' ')('样心无旁骛瞭望夜空了?”
“很久……”
白钰慢慢道,“我是经常瞭望夜空的,每当加班到很晚回宿舍,但心里往往想着白天的工作、第二天的工作、刚才批的文件材料,做不到心如止水,因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困扰在脑海。真要谈心无旁骛,从京都空降到苠原当副乡长时曾有段时间仰望夜空,山里的空气特别清新,天空格外清爽,月亮好似挂在树梢头伸手便能摘下来;脚下山泉叮咚直响,双手掬一捧沁入心脾。”
白钰很少提及过去尤其在苠原乡的经历,李璐璐静静听着,眼睛亮如夜空里的星星。
“我知道贫困山村工作不好做,景色固然美但坚持下去难,”她指着小院子道,“你瞧马场故意把这儿装饰成农家小院的样子,还弄个高高的草垛,真正农村草垛其实没这么高,更大些,夏夜躺在上面纳凉舒服极了。”
“是吗?”
“你不信?我小时候经常这么躺着,满鼻白天晒透的干草清香,徐徐夜风,有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李璐璐兴致勃勃道,“这草垛应该也行,来,帮我一把爬上去试试。”
她不容分说将裙摆卷上去露出紧致结实且修长的大腿,再踢掉皮鞋,用力攀住上方绳结用力一跃——
白钰恰到好处在她臀部托了一把,她借力轻巧地往上翻越,堪堪躺到草垛顶部,笑道:
“看我娴熟的动作没吹牛吧?就是小了些,不然拉你上来领略一下。”
两人并排躺着?这可不是好的创意。
白钰笑笑道:“李部长应该知道一点,南方与北方草垛稍有不同,南方草垛里经常有各种虫子、蛇、蝎子等等……”
“啊!”
李璐璐的确感觉到身下有软软的蠕动,顿时毛骨悚然腾地坐起急欲跳下去,然而动作过大失去了平衡:
“啊”!
她只来得及短促地叫了半声便从垛顶一头栽倒——
腾云架雾的失重感之间她感觉被一双手臂稳稳托住,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被抱在他怀里,一时间竟有种暖洋洋的迷醉感。
李璐璐也是神经坚韧且有趣之极的女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眨眨眼道:“我重不重?”
实话实说蛮实在。
到底京都长大的女孩子,与尹冬梅差不多属于外表纤细但很有内涵,从品味和喜好来讲白钰更喜欢这种类型,好似货真价实的古玩精品,摸在手里更有韵味和层次感。
白钰故意掂了两下再将她轻轻放落地面,道:“如果你又问与梅芳容、云歌吟相比哪个重,我想还得先把她们轮流送上草垛。”
李璐璐哈哈大笑,隔了会儿道:“对了现在又多位美女领导——周沐,感觉如何?”
“比谈工作更令人扫兴,”白钰悻悻道,“不早了回宿舍休息吧,防止明早起不了床。”
“嗯好的。”
李璐璐也觉得今晚能够交心地交谈和亚亲密式拥抱足已对得起良辰美景,笑眯眯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李璐璐全身酸疼真的差点起不来,想想昨晚坚实而有力的紧抱身子更有些发软,夫妻长期分居远水不解近渴,其实现阶段正是生理需求最旺盛的时候。然而一直以来与老公感情不怎么样,偶尔相聚时难得来了兴致他发挥屡屡不如意,状况一落千丈真有恨铁不成钢之感……
或许人到中年,或许他在京都找了小三吧,男人想解决这方面问题总相对容易些。
她蛮佩服梅芳容,夫妻感情淡漠便将所有精力都倾注到工作上,这种转移并非每个人都能做到,比如李璐璐就觉得自己不行。
白钰清晨醒来后围着马场跑步时才蓦地想起,昨晚李璐璐约自己到后院聊天的主题应该是哪位区委书计到湘江赌马——之前也听俞晨杰透露过,怎么,被她一笑再笑最后来了个英雄救美,晕乎乎把最重要的主题给忘了!
也不能怪,明明她昨晚就想单纯地聊天,与性情相近的、彼此投得上眼的在暧昧气氛里互动排解内心寂寞,有时并不是非要到上床那一步。
在他俩的级别和地位真要是上了床,如同与周沐那次,事态便会变得很麻烦,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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