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方丽华一大早就被文岚叫到家里给沅恪做身体检查,沅恪起初不做反应,他原本打算直接和言家翻脸,就说他确实给言岱新带了特大号绿帽子,但是一考虑到父亲还在他们手底下消息不明,如果自己真的说出真相,按照文岚的性子,指不定会做些什么恶心人的事,一切只能盼着言岱新能快点把离婚事项办了,他也就不算是言家儿媳,对外说是感情不和,虽然希望渺茫,但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
沅恪被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周,恶心地就又要吐出来,推开围着他转的方丽华就直奔洗手台,昨天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保姆熬的粥也是一碰没碰,如今吐出来的全是酸水,辣的嗓子疼,胃又痉挛地收缩,折磨着他。
方丽华也没恼,拉着在一边一直碎碎念的文岚出去,沅恪听见房门被关掉了才洗了手出来。
吐完了胃里倒是空了,沅恪走到飘窗边坐下,外面时不时有清晨的鸟啼音,阳光从东边照过来,从飘窗照射进来,早秋的阳光温度并不低,照在沅恪的手臂上,皮肤也发烫,再温暖的阳光也暖不到沅恪低谷的生活。
手缓缓滑到肚子,摩挲着真丝睡衣的布料,底下是温热的皮肤,保护着里面的小生命。
沅恪对这个孩子的情绪复杂,他在最不该来的时候来了,如果他被生下来之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会不会怨恨自己,但是他是自己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父亲走之后,小小的孩子可能就是他最后的寄托。
他的身体特殊,说不定这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怀孕。他把自己绻起来,他想父亲了。
这两天流水一般的营养餐被强行喂进他的肚子,又被沅恪吐出来,在胃里走了个过场,公关那边已经下达了对沅盛集团中心成员的处置方案,唯独不见父亲的消息,网上对沅盛的舆论经久不息,群众的唾沫星子把公司淹死了,公司没人运营,还欠了员工很多工资和违约金。
他不禁开始担心该怎么偿还这笔债和父亲的医药费,甚至肚子里小东西也需要钱,他从来没有为钱如此犯愁过。
言岱新把离婚协议书带回来了,他已经签上了名字,沅恪仔细翻看着合同,他原本以为自己要净身出户了,没想到合同上写着赔偿自己三百万和一套郊区的房子,虽然这点财产还没有文岚平时指头缝里漏出来的多,沅恪也很意外了。
“这三百万是我走自己的私账给你的最大补偿了,其他的钱都是我妈在管,房子是她之前送我的一套生日礼物,如今也一并送给你作补偿...很抱歉,股权的事,我可能无能为力帮你争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给你带了帽子,你还愿意自掏腰包给我赔偿...言岱新,我之前错怪你了,你是个好人,和你妈不一样。”沅恪边说边翻看着手里的合同,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段悲剧的婚姻到此就结束了,不过只是内部断绝,外界千丝万缕的社会联系还需要时间去瓦解。
“有时候我很想阻止她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但是她太绝断了,我的话根本不起作用,不过她也只是贪图一些小利,不过,她应该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的,这次把你软禁虽然是过分了些,但其实也是在保护你...”
言岱新的话被打断,文岚毕竟是疼他长大的母亲,自己总是觉得她最多是做得过分了些,还不至于伤天害理,但是沅恪没什么表情地望着他歉疚的表情开口道:“在你看来是保护,我不这么认为,万一有一天是她躺在医院里,别人不让你去看望她你会觉得怎么样。”
言岱新的话被堵住了,他说的对,“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过,相反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让我重获新生,我父亲的事不用你插手了,我会自己解决的。”
说完就要转身去洗澡,胳膊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回头看他,言岱新又马上放开了手,停顿了许久。
“沅叔叔应该是在一个叫丰华私人医院里,不过...据我所知...他情况好像不太好,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不能分心太久,我妈会发现的,还有,明天我会带你去医院产检,那个时候你再走吧,我来跟她解释,不然我怕她知道了会不让你走。”
听到父亲情况不好的那一瞬间沅恪就想着冲出去,在言岱新温声细语和尽量委婉的语气下努力平复心情,明天...明天就明天,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差这一天,不能功亏一篑。
“我知道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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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天晚上沅恪一夜没睡着,脑子里尽是找到父亲后该怎么办,万一文岚不服气找过来怎么办,或是孩子该怎么办,一系列的问题都萦绕在他不安稳的梦境里。
事情比想象中顺利,他没有带什么行李,只有一些个人证件,文岚这两天欢喜过了头,也就放松了警惕,又因为公司有时需要去处理,所以直接让言岱新带人去产检。
言岱新把沅恪放在了车站,方便他乘车,临走的时候很平淡,就像单纯的一次接送,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点头示意,没有过多的言语,各走各的路。
言岱新示意司机开车走,车辆缓缓从沅恪身边驶离,窗外的景色开始快速移动,他手攥得很紧,这也许是他这辈子从出生以来做过最大胆的事了,不过他不后悔,他不能跟着文岚一直这样错下去,沅盛已经倒闭,言家成了建筑界巨头,她也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