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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村村子不大,人口也不多。孙是村里的大姓,大多数人家都姓孙,村长家也不例外。
孙全盛是村长家的小儿子,打小不学好,就爱跟着二流子在村里偷鸡摸狗寻衅滋事,偏偏家里人还宠他宠的很,养成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早些年坏事没少干,后来出去打工了几年,现在才好点。最近才刚从南方回来。
这天中午,孙全盛溜溜达达又准备出门,他大姐孙晓红正好在堂屋,将他逮了个正着。
“正当午的大太阳,你又跑出去干什么?”孙晓红拧着眉问。她这个弟弟,她是知道的,没什么正经事能做。
“出去溜溜,跟妈说我晚上不回来吃饭。”
“遛什么遛,大中午的村里人影没有,你是不是又要去镇上,早说了,你少去跟那些无赖交往。”孙晓红是家中大姐,对这个弟弟也是恨铁不成钢,话语颇多说教。
孙全盛却是不爱听,“姐,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孙晓红刚离婚,最近一直待在娘家,她被孙全盛的话气得半死,“你这混球怎么说话,你小时候尿布全是我在换,现在倒说我多管闲事了?”
见孙晓红真恼了,孙全盛发怂,跑去她身后给人捏肩,“哎,大姐别生气啊。是你先无辜冤枉我,我才说那话呛你,我道歉嘛。”
“你真不是要去镇上?”孙晓红对弟弟这伏低做小的态度很满意,毕竟是她带大的,感情深得很。
“不是,家里热得慌,我去水库那游会泳。”孙全盛眼睛一转就是新说辞。
“你不要唬我才是,”孙晓红哼了两声,“出去几年才回来,也不知多陪陪家里人,成天没影儿,我让你做的事也不知道做了没,小没良心的”
“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大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早做着了,”孙全盛冷笑一声,“你放心,我绝对让那个小狐狸精知道厉害。”
孙全盛正是在孙晓红刚离婚那时候回家的,孙晓红成天在家哭,家里人问她为什么离婚,她只说村里有了寡妇勾了她前夫的魂儿。
孙全盛再是流氓无耻,对他这个姐姐也是很真心的,当时就拍了胸脯保证要给那寡妇好看。
“你随便教训教训就成,可别闹大了。”孙晓红叮嘱道。
“嗯。”孙全盛敷衍应和,明显有些别的心思。
“你知道就好,行了,”孙晓红摆摆手,“别搁我这装乖了,要出去便出去,我与爹娘说就是,晚上记得早点回来。”
不得不说,孙全盛能养成那样个性子,跟他这个很是溺爱他的大姐,脱不开关系。
孙全盛出了家门,就往后山走,只消走一刻钟就能到那寡妇家。
别看孙全盛嘴上跟他大姐信誓旦旦,刚答应的时候也算上心来过几回,连个毛都没见着。
后来也就犯懒了,也就实在闲的没事干,才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可趁。这个月,不过才来了两回。
今天本来跟几个朋友约了喝酒,不过既然大姐提了,时间又还早,不如去给那看看。
孙全盛哼着歌儿,心里正想着今天做点啥让那寡妇不自在,之前都被别人搅和了,今天不知情况如何。
村里人还道那寡妇多好看多好看,他是没见过,不过,大不了是个半老徐娘,能有夜总会的小姐好看么,乡下人就是没见识。
孙全盛正这么想着呢,结果刚到地方,远远就见一美人正站在那寡妇家门口,朝他来的路上张望,那模样楚楚可怜我见犹怜,似乎在等着谁。要不是青天白日的,他能当自己误入聊斋了。
难道,这就是那寡妇么!怎么可能,说不定是哪个迷了路的姑娘!
孙全盛色心大发,不经加快了步伐,想靠近些仔细看看,然后找机会调戏几句。
谁知他刚走了几步,那美人似乎看见他了,接着,就立刻闪身进了屋,砰的一声,大门被紧紧关上。
那寡妇居然是这等美人!?也难怪姐夫为了她要抛弃家庭!
要是他,他肯定也要选这美人啊,就他姐那嗓门,比老虎都大,那腰,比水桶都粗,没得比没得比。
孙全盛站在寡妇家门口,心情与之前恶作剧时截然不同。
既然他姐夫那种乡下人都能行,他岂不是也有机会。
他可是村长家的三公子!
孙全盛又回味了一番先前远远看到的美人模样,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你好!我是杨大保的小叔子,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孙全盛直接抬出他这个前姐夫的名字,希望这个小寡妇能懂他的意思。
然而屋里全无反应,日头正烈,孙全盛敲了会门,逐渐不耐烦地用力拍门放起狠话来,可门里依旧无声无息,仿佛里面压根没人。
大白天的见鬼了?
孙全盛绕着房子走了圈,才一米七的他,奈何不了高高的围墙,最终讨了个没趣,决定先去镇上,找自己那几个好哥们一起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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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自打那天林夕发现王大川离开村子,已经又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里,林夕的心情从困惑,到伤心,后悔,委屈,再到气愤,接着又是困惑不解,完全无限轮回。
对林夕而言,王家院子本就是没人住的,他嫁过来四年,也只在最近这个月见到了王大川。
王大川是什么人,过去在做些什么,甚至王大川是王家的什么人,林夕都是不知道的。
男人还会回来么?
若是回来,什么时候会回来?
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两年,十年?
林夕对王大川一无所知,自然无从猜测。
他只是心里还隐隐有些期盼,希望能再见到对方。
可今日他又失望了。
平日里没人往后山来,他怎么看也看不到半个人影,今天林夕远远看到有人往这走时,还高兴了一下。
只是高兴没持续多久,就全化了恐惧。
陌生男人不断拍打着院门,还粗声粗气地喊着“你当和杨大保的事没人知道吗!操你妈贱货,你最好自己开门,不然等我进去,你就完了!”
可怜见的,什么杨大保,林夕压根不认识。
木门被敲得尘土飞扬,那陌生男人力道极大,像要把那门拍散架,这又急又狠的劲头,让林夕想到与王大川吵架那日的敲门声。
有一丝思绪飞快从林夕心头掠过,可他这时无暇他顾。
他害怕极了,比那日还要害怕。
因为他知道,那个答应会一直保护他的男人,已经离开了。
说不定,再也不会相见。
林夕想到这,不禁悲从中来。
若是他从未知晓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那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王大川若本就是回来小住,顷刻就要离开,又何必来招惹他!
害他担惊受怕,害他徒增烦恼,更害他……
满心爱恋无处安放。
屋外人还在说着腌臜难听的话,林夕已经听不清了,他躲在里屋,手里紧紧攥着用以防身的菜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心里难受地厉害。
我不怕,我不怕的。外头那人若真闯进来,我便与他拼命!
我有什么好怕,我也没甚可失去的,我不怕,我不怕……
林夕喃喃自语,给自己壮胆,可幸的是,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可怕的敲门声最终是停了。
林夕又躲在房间里好久,他缩在墙壁与衣柜的角落,因怕那恶鬼样的男人还守在外面,他压根不敢发出声音,只抖着肩膀悄悄哭泣着。
他压抑着哭声垂着头,泪水淌到鼻尖,最终落到衣服上,留下一个个圆圆的小点。
林夕哭了很长时间,他这二十年的生命里,有太多的委屈需要发泄,也有过更苦更累更害怕的时候,可也只在今天这样哭过。
林夕也想不通自己竟有恁多的泪水,像是要把他人都淹了。
可又能怎么办呢。
还不是要擦干眼泪,继续生活。
这段时间林夕茶饭不思,今日又受了惊吓,大哭一场,他累极了,草草吃了晚饭,天还未完全暗时,他就上了床。
临睡前林夕心想,不过是认命,自己早就该习惯。
今日眼泪也流干了,他也时候清醒了。有些事,有些人,不属于自己的,不应该再有任何念想。
明日,他也会变得比以往更坚强些,不会再为任何事流眼泪。
倒是这样的想的,可当林夕第二天一睁眼看到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时,所有的想法刹那间就化作了灰烬。
王大川正在偷吻林夕,谁知原本沉睡的小寡妇突然就睁开了眼。他吓了一跳,正欲解释,就见床上的美人睫毛动了动突然流起泪来。
王大川见到那泪珠,心疼坏了,“怎地哭了,还瘦了这样多?”
林夕却只是哭,抓着男人的袖子,不停地哭。
王大川心疼的厉害,把这哭哭啼啼的小寡妇抱到怀里哄。
“哭得这样伤心,谁欺负我的宝贝了,受什么委屈跟哥讲,哥替你报仇”
林夕抽噎着,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王大川侧着耳朵听了好一会,才听清这美人梨花带泪的在说什么。
他在说:“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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